想要了解这些事,并不难。
有一个上京纨绔再次,想要打听什么还不容易。
金芸一问,金偃宁立马就答了出来,他道:“方大哥的双腿是什么时候出事的我并不清楚,不过,据他人说过,方大哥年幼的时候双腿根本没有问题,只是不知道为何,突然沉静几年,等再次露面后,便一直以轮椅代步了。”
金偃宁瞄了金芸一眼,心中还有一句话并没有说出来。
虽然方大哥双腿不便,可是才情样貌却让京内不少姑娘倾心。
方大哥如今府中没女眷,并不是没人愿意嫁,而是他不愿意娶罢了,不然,愿意侍奉他的娘子多了去。
“那他和家里的关系呢?”金芸问道,方亦双腿的事,显然不是病变,而是中毒。
她也没有考虑去查明真相,这么多年了都没有传出消息。
要么是没查到真凶;要么便是查到了,却因为下毒之人的身份,没有宣告出来。
“说到他府里,就有些复杂了。”金偃宁摸着下巴,他突然想起,便道:“你和方大哥想必是在沅里镇相识的吧,听说方大哥的亲娘的娘家便是沅里镇的富商,只是到底是不是真的,也没人能确定。”
“是的。”金芸道,孔婉如曾说过,方亦是她的表兄,可听着这话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她道:“为何不确定?”
按着当年方亦爹娘成亲之时,骠骑大将军还在世,以他的影响,想必他儿子成亲,很是轰动才是,不可能连女方是哪家的姑娘都不知道。
“以那时方府的势力,根本不可能去一富商为正妻,其实真要说起来,就如同话本一般。”金偃宁说着,如果不是因为方大哥是里面的主角,他说这番话的时候,难免会多一些调侃,可如今却是说的很正经,他道:“方大哥他爹方世湛从小便定了一门亲事,女方乃是柴尚书的嫡女,结果哪里晓得方世湛十八那年,外派出京出了事故一直了无踪影,直到三年后,居然带着怀孕的妻子归来,这才知道,原来他出事居然失去了记忆,另娶了她人。而这个她人,便是方大哥的娘亲。”
金偃宁唏嘘,虽然他那个时候还未出生,可光想想便能知道当时闹得是有多大,他接着说道:“这事真要说起来,与方大哥的爹娘也是无辜,一个失去记忆,一个根本不知道任何情况,而且都已经成亲拜了堂,连孩子都有了,也算是定下。可问题便在,就在方伯父出事未有任何消息的时候,柴家的姑娘一直苦苦等待,甚至其中因为她爹娘逼她另嫁,差点自尽身亡这事,闹得是满京城都知晓。而现在人虽回来了,居然还带着另外一个女人,她又该如何。”
金芸听着,怎么感觉这戏码居然如此的熟悉。
恍然一想,可不就是与是个和香寒的事件相似。
而他们不同的是,四哥并未失忆,而是因为种种的误会不愿意回来,方家却不然。
而且,听到了这里,金芸也能大概知晓后面的事。
她依稀记得,方亦的亲娘已经不在,而现在将军府里的夫人,恐怕便是续弦,这个人选如果不出所料便是柴家的嫡女吧。
然而,与她想的不同,金偃宁继续说道:“方伯父与柴家嫡女很小便已经定亲,彼此之间自然也是有感情,柴家嫡女听到本应该是自己的丈夫另娶了她人,结果当天夜里,便自了尽。如此一来,不管方伯父两夫妻到底是对是错,也成了错的一方,而且是百口莫辩。就在柴家上门讨伐之际,也不知道是被谁推搡了一下,摔倒早产,虽然母子平安,可到底伤了元气,没过几年便去世了。”
金芸这个时候便真的好奇了,她问道:“现在方世湛的妻子是谁?”
金偃宁瞧了瞧她一眼,并未马上回答,而是道:“小姑,我得事先给你提个醒,如果你真的认定了方大哥,那以后可得有的受了,在上京,谁不知道方府夫人面若桃李心如蛇蝎啊,简直是丧心病狂,我就没见过这么无理的女人。”
想了想,气愤再加了一句:“不,是老女人!”
不用想,便知道,肯定是他在那人面前受过罪。
金芸连白眼都懒得去白他一眼,问道:“她是哪家的人!”
“还能是哪家,还不是柴家的人,那时候有个骠骑大将军在,方府在上京除了上头那位,简直是无人能及的地步,而柴府无人能及,渐渐的走了下坡路,只能拉下脸面依附上去,等方大哥的娘一走,便将家里的小女给方大伯续弦,这小女与她姐姐有几分相似,就是惹了事,伯父看在死去的老情人面前也得忍耐几分,结果倒好,忍着忍着,忍得方府简直是鸡飞狗跳,不然方大哥绝对不会另搬出来住。”说着这话的金偃宁,完全没有感觉到,他的语气中是多么的怨念。
而这个时候,金芸却突然想着,另搬出来住也好,落得情景。
可一想完,脸色一变,甩了甩头,她不假思索的道:“方亦的双腿可不可能是柴家的人下的手?”
金偃宁没做多想,便摇头,他道:“应该不可能,柴家小女嫁进方府的时候,方大哥的双腿便已经出了事,而且之后几年,也不知道是谁提起了这事,也怀疑柴家的头上,结果那老女人倒好,居然将她自己的亲生儿子直接拖到了圣上面前,说是为了她的清白,要将她的儿子也给打折双腿,结果话音刚落,她还真下了手。那是我年纪也懂了事,一直都记得那老女人是如何对圣上,对世人说的。
她道:‘方府如今只有两儿,你们为他抱不平,那好,让方府两儿都成残废,谁也比不过谁,这总算行了吧。’”
就这么轻轻然的一句话,还真的让所有的人都不在怀疑。
为何,因为柴夫人下的手可真狠,完全不是做做样子,她的亲生儿子硬生生的被打断了两条腿,残废了数年,如果不是偶然遇到的神医相救,恐怕到现在仍旧也是个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