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会宁答应了下来,也不含糊,修整一日之后,便跟着金先钧就去治疗金先潮的伤势。
金芸并没有跟着一起,却也是早早就出了门。
今日是庄大师回京的时候,蒋小莲知道等庄大师回到了府邸,恐怕她便无法见到人,便早早的就与姑奶奶几人守在了京城的大门那处等待。
同样的她想要再试试,庄大师给她以往的态度,虽然谈不上极为的亲切,可她还是能够从严厉的态度之下看出她的认可,可是如果庄大师真的不愿意收她为徒,她不会强求。
可如果庄大师是心甘情愿的话,哪怕前路并不好走,她也会继续走下去。
城门的一边,有着几个搭着草棚的茶铺,金芸喝着茶水,瞧着娘带着人在那处等人,也不愿意过来,便也没多劝导。
“妄我将你当做朋友,你居然都不提醒我一番。”姜梓源还是一肚子的气。
金芸可不愿意背下这个锅,说道:“太太上皇的身份岂是我能够议论的,他都没告诉你,我又岂能说。”
姜梓源哪里不知道她是胡言乱语一番,却又不好多说。
其实这一路来,他却是产生过疑问,当时虽然不知道他是太太上皇,却也以为是一位能人,虽然性子如同个老顽童,有些细节却还是能够看出不凡。
而且同行结伴的还是车会宁神医,想想也是如此。
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人的身份居然如此的高贵。
“既然太太上皇不是自己说出来,你与他相处到底还是别太顾及。”金芸提醒着,太太上皇对着她的态度很好,其实也不免是因为她的语言中并没有旁人那般的谨慎,恐怕就是因为如此,太太上皇反而喜欢这种相处的模式。
姜梓源垂头想了想,便道:“我记下了。”
确实也是如此,这些日子一来,太太上皇对着他的态度很是随意,如果不是希望如此相处,恐怕老早就意见了。
金芸这番提醒,他也自然是领情。
其实这段时间以为,他觉得是从小到大最为高兴的时候了。
不说游遍千山万水,车神医虽然没有收他为徒,可是时不时的提点,让他受益匪浅。
家里人一开始知晓他跟着车神医时,自然是十分的高兴,可是谁也没法确认神医的身份,这时间一长,难免带着些许的怀疑,曾多次写信让他回到沅里镇,却都被他给拒绝。
他早已经下定决心,不管车神医到哪里,哪怕就是他开口赶人,他都要继续留在他们身边。
所以,在知道太太上皇的时候后,他难免有些担忧。
毕竟凭借太太上皇的身份,他根本没有资格陪伴左右。
不过,金芸的这番话倒是让他安定了一些,太太上皇不告诉他的身份,恐怕并不是不信任,而是因为不想让彼此相处的态度有些改变吧,既然如此,那就将他当做一个普通的老人家就是。
两人闲聊几句,金芸再次抬头的时候,便发现娘带着蒋小莲向着城门的方向而去。
而那个地方,正行驶进一辆素色的马车。
蒋小莲在庄大师身边待过几次,早就熟悉她的车辆,便连忙上前拦了下来。
赶车的人也认得来人,便进去和自家主子说了一声。
而这个时候,蒋小莲一直在外面紧张的等待着。
她这次来并不是想要告状,而是在表明这她的态度。
车帘被掀开,出来的人并不是庄大师,而是她身边的一个婆子,她冷眼瞧着拦车的几人,说道:“老夫人让你回去,拜师之事就当她是一时的玩笑话罢了。”
担心的事终归发生,蒋小莲身子更是带着一丝的发软,却坚强着挺住,她道:“劳烦婆婆替我问问,大师可是对我有意见。”
那婆子闻言更是讽刺一笑,根本没回头去问,而是说道:“你自己做的事还需我们告诉你不成,果然是乡下来的人,心可真够黑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是乡下来的又如何?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们。”金蒋氏本还想忍着,毕竟真将关系闹僵了对小莲也不好,可婆子讽刺的话语与庄大师不见人的态度,她是知晓了一切,就是再忍辱负重,最后的结果都不是她们所愿意看到的,便道:“这师就是让拜我也不拜了,庄大师虽说是个大师,这耳根子可真够软的,连辩解都不让我们辩解一声,就判了我们的罪,这样真拜了师,糟蹋的可是咱们自己。”
金蒋氏说的话同样的难听,只是因为她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城门,刚才婆子那番话如果传到他人的耳中,定是会认为小莲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才惹的庄大师气愤。
如果不这么说,这屎盆子可就扣在了小莲头上,她又怎么可能愿意。
“你!”婆子怕是知晓说话的这人是谁,到底不敢对持,毕竟就算是再看不起,这人也是个老夫人,而她的身份却是个奴婢。
“怎么?说不准话来就让你家主子出来,就算拜师不成,咱们也能将话好好说清楚。”金蒋氏叉腰,仰着头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让周围的人不由是吞了吞口水,实在是太凶悍了。
那婆子顿时哑然,倒是被后面的人给唤了回去,庄大师并未路面,只是苍老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我庄静收徒不看中其他,唯独人的品质要好,你并不符合。”
蒋小莲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她闻着声音中的颤抖,微微抬着头,说道:“我蒋小莲出生虽不好,却没有您说的那般不堪,我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她虽说算不上顶好的人,却从未一件对不起他人的事。
说完这句话,蒋小莲拿着姑奶奶的手,转身离开。
正如姑奶奶所说,就算庄大师要收她为徒,她都不会再答应,不是因为赌气,而是庄大师的性格并不适合她。
她也不想受到这番无缘无故的委屈,毕竟她也是有尊严的一个人。
或者说她将尊严看的很重,才会艰辛的拿起雕刀过着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