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奕欢看着面具中的人,心里总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你是她么?”
唐奕欢带着一丝不确定又带着一丝隐隐的期盼。
神秘人的表情被面具遮住,她的身上也裹着一层厚厚的白纱,除此之外,她没有任何的动作,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用那种雌雄辩的怪异声音。
“唐府是一个无尽的深渊,沉睡之人为何还在痴缠。”
话音微弱缥缈,伴着厉风,好像只是唐奕欢的幻听,唐奕欢还在思考这句话的含义,神秘人却已经消失了。
留下的白纱零零落落被厉风吹了一地。
唐奕欢回到院子,发现关柳柳已经醒了。
“怎么了?”唐奕欢怜爱的抚摸着关柳柳的碎发。
“奕欢,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关柳柳直视唐奕欢的眼睛:“你为什么总是瞒着我,难道你觉得我还是不可以信赖吗?”
唐奕欢看着关柳柳的样子,安抚的在关柳柳的唇上轻啄一下。
“我只是不愿意你受到伤害。”
唐奕欢对视着关柳柳受伤的眼眸,叹了一口气,还是解释了。
“那个神秘人的身手诡异,目的也莫测,我尚且没有把握对上他。”
唐奕欢说完,又拍拍关柳柳的脑袋。
“对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没有伤害我们的意思。”
关柳柳仰着脸看向唐奕欢。
唐奕欢点头,可不是嘛?以她的身手,恐怕能将自己轻易的杀了,只是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唐奕欢兀自想着,陷入了沉思,关柳柳看着唐奕欢紧皱的眉头,不由自主的伸出自己的手,贴在唐奕欢的眉头处,轻轻的摩挲,想要将他的眉头抚平。
唐奕欢一愣,拉过关柳柳的手,放在唇边又轻啄了一下:“怎么这么凉。”
关柳柳看了唐奕欢一眼,还没有说话,唐奕欢就轻笑了一下:“好了,睡吧。”
关柳柳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也许,他也是为了自己好吧,可是没有人喜欢像傻瓜一样被;瞒着,她不想兀自躲在他修筑的堡垒,她想要的是并肩作战。
第二天,有的丫鬟将昨夜在苏夫人院子的事情大通描述了一遍,清楚的说自己看见无数的白纱在哪里飘荡就像有什么东西在控制一样。
一时间,整个唐府也闹得人心惶惶。
老夫人喝完一口清茶,皱着眉头的将杯子重重一磕,杯底和桌面形成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站在老夫人后面的余嬷嬷不知怎么的,整个人都处于憔悴的状态,眼神一直飘忽,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阿濡。”老夫人一直没有得到回答,不满的回头,看见余嬷嬷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由的加重音量:“阿濡!”
余嬷嬷这才像惊醒一样蓦地瞪大眼睛:“夫人?”
“想什么这么入神。”老夫人淡淡的问道。
“我,没有,奴婢什么都没有想。”余嬷嬷有些惶恐的跪下。
“哼,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吗?”老夫人一脸全然知情的看着余嬷嬷:“那个小贱人就这么可怕?笑话,如果她真的是鬼物,只怕我和你早就活不了了。”
余嬷嬷似懂非懂的点头:“是奴婢短见了,只是夫人的意思是?”
“哼,只怕是有心人利用当年的事情装神骗鬼。”老夫人重重的冷哼:“阿濡,你现在就去找驱邪的人过来做
一场法事,安安人心,哼,然后再将那个人贱人的的院子烧了。”
“这……只怕大少爷会不同意啊。”余嬷嬷忧心忡忡的看着老夫人。
此时的老夫人表情像是被魔障一般,余嬷嬷马上低头不敢看她。
“法事就是用来堵住他的口的。”老夫人不满的看了看还在犹豫不决的余嬷嬷:“阿濡,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余嬷嬷马上又要跪下,老夫人一个动作阻止了她:“好好办这件事。”
“是。”余嬷嬷一咬牙,罢了,一不做二不休。
余嬷嬷很快将做法事的人带了回来,府里的小厮和压簧也全都到场,众人都是神情紧张的看着老道士。
老道士抓着自己的山羊须,似模似样的来回绕了两圈,再胡乱的掐了掐自己的手指,先是嘴里念念有词,来回踱步,然后突然站定:“贫道知晓了!”
众丫鬟都被老道士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
老道士又从自己身上掏出几张符纸,往上一抛,然后又用长剑挥洒一通。又拿出血红的朱砂搅拌着白细的米粒。
“老夫人,这里邪灵的孽气太重,这驱邪的血米也只是能压制这鬼物一时。”
老道士一边说着一边捏着自己的山羊须子。
听到这句话原本就惊慌的压簧们都闹哄哄的吵起来,老夫人看到众人的气氛已经被点燃的差不多了,就看了余嬷嬷一眼。
余嬷嬷马上喝停众人,期待的看着老道士:“不知高人有何方法解救?”
老道士先是摇摇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这邪灵惧光,火对他也正是克制之物,你们如果真的打定主意要驱除邪灵,只能烧掉院子了。”
老道士说完,余嬷嬷马上夸张的吸了一口气:“这。这可使不得啊,这是我们苏夫人的院子。”
“不烧?那就等着被邪灵烧掉吧,贫道也只是能压制一时,久了,贫道就不能保证了。”老道士又是一番恐吓。
小丫鬟们都闹哄哄的讨论起来,突然有一个声音从丫鬟里边传出了:“烧掉邪灵,烧掉院子。”
她一喊出来,所有人都像反应过来,也大声要求要烧掉院子,毕竟没人愿意拿自己的命来赌。
老夫人先是犹豫一番,然后看见丫鬟的反应才痛心的点头:“烧吧,为了我们唐府的安宁,也为了我们忠心耿耿的奴仆。”
老夫人的话一出,众人都是感激的看着她,这个时候也没有人会疑惑为什么才下达的命令,火种会一早就准备好了。
关柳柳这个时候提着一桶水跑过来,不由分说的将水倒在刚燃起的火上,微弱的火苗马上就熄灭了。
“放肆,真是反了你了!”老夫人气急败坏的指着关柳柳。
众人才从惊讶中回神。
“你是不顾忌唐府的性命了吗?”老夫人的话一出,丫鬟都奇怪的看着关柳柳,嘴里还在议论纷纷。
“回老夫人,柳柳也只是怕你被恶人欺骗。”关柳柳环视一圈,看着山羊胡子:“又见面了啊,大师。”
说着关柳柳的嘴角露出嘲讽的笑,这个人显然就是上次的那个江湖骗子,关柳柳在心里有些幽默的想,不知事这唐府与他有缘,还是他上次的教训还不够深,不够他记住。
被点名的老道士心虚的垂下眼眸,觉得自己如芒在背,生生冒出一身冷汗。
他偏头看见老夫人的暗示,马上提起腰板:“贫道看这位夫人也是被
妖邪之气侵染了。”
老夫人马上利索的接话:“恐怕也是,嬷嬷你快将柳柳扶进内室。”
关柳柳一个闪身躲过余嬷嬷的大手:“这样看来,大师真是厉害的紧呢?不知大师是不是又可以预测未来。”
老道士还不明所以的傲娇点头:“这是自然,想我作为……啊!”
老道士传来惨烈的痛呼,原来是关柳柳趁他说话的时候狠狠在老道士的脚背上跺了一脚,他现在正疼的抱着脚丫在地上打滚呢。
“你既然能预支未来,又怎么会躲不开我这一脚。”关柳柳鄙夷的看着地下的山羊须。
“你!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老夫人看自己的精心安排就被关柳柳毁了。怒气是腾腾的往上窜了好几丈。
“柳柳心里当然是有您的,所以还害怕老夫人被恶人利用,这位大师正是上次大夫人请来做法了,当时他连大小姐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来,现在又怎么能判断邪气呢?”
关柳柳说完还一脸诚恳的看着老夫人,好像在求表扬,看我一心为你,对你多好呀。
老太太看着关柳柳扑闪扑闪的一眨一眨,自动翻译为得意洋洋,气的直翻白眼。
底下的丫鬟们也在议论纷纷:“是啊,这个人越看越面熟,看来真的是江湖骗子。”
另一个丫鬟补充:“这一切怪事都不知道是不是他计划出来的呢。”
关柳柳看着老夫人的样子,决定要加一把火,她踩住老道士的手:“说!是谁指使你的。”
老道士疼的一个哆嗦,指着老夫人的方向:“老夫人,救命啊。”
“放肆!你这恶人先是骗我,现在又想嫁祸给我吗?”老夫人脸上一白,很快又掩饰下去,指着下面看热闹的奴仆:“你们一个二个都是死的吗?还不把这个江湖骗子扔出去。”
奴仆这才反应过来,将疼的咿咿呀呀的老道士扔了出去。
这一次闹剧总算结束了,只是老太太临走前那狠狠一眼就想要吃了关柳柳一样。
老夫人回到自己的房间,随手就将旁边的花瓶砸了个粉碎:“真是放肆,她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太太。”
余嬷嬷只好软言相劝:“罢了,夫人,这都是天意啊,天意要我们收手。”
“收手?她还不以为我老婆子怕了她?”老夫人说着好像又要将另一只花瓶砸碎,余嬷嬷马上去阻拦。
“你拦我?你也以为我老的不中用了?”老夫人睥睨着余嬷嬷。
嬷嬷连连摇头:“奴婢怎么敢?只是奴婢看到的是这段时间,老夫人你的轻松自在啊,我们为什么非要斗?”
老夫人的怒气突然被抽离,她面色平淡的站起啦,对着余嬷嬷:“我们早就深陷泥泞,谁也抽不得身。”
“阿濡,棋局已开,现在就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你不争,那就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死。”
余嬷嬷闻言往后一退,是这样的吗?
老夫人却像是没有看到余嬷嬷的失魂落魄:“关柳柳也也不能留了。”
余嬷嬷听到这里,才震惊的抬头看着老夫人:“可她是少爷明媒正娶的妻子啊?”
“哼,妻子?我已经收到暗线,当日娶她的可不是真的欢儿,况且柳家人,没有必要在世上活着了。”
余嬷嬷还是呆呆的,老夫人则负手立在窗前:“柳家人就应该和惹人生厌的老鼠一般,永远躲在地下,永远和守着的宝藏一起长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