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关德海心中的不安逐渐的放大开来,一滴豆大的汗珠从脑门上滚落。
慌张,不安,焦虑,惶恐
心里好似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酸甜苦辣咸齐齐地涌上心头,很是不滋味。
事到见前也不容关德海多想,强打起精神的他,用手帕擦了一把光溜溜的脑门的汗珠,整了整的衣服,从办公室里走了出去,卓一山不会无缘无故的打电话给他,如果不去,以卓一山的为人肯定不会放过他。
赶往与卓一山,约定的地点,是他的家里,以前,关德海到他家去过,再去的话也不会陌生,出了医院直奔他家。
天和家园小区楼里,上了五楼,关德海肥胖的身体累得气喘吁吁,再加无比复杂的心情,自觉得比与王美丽一起混床单还要累。
喘了一会儿,按了按门铃,屋里传来窸窸碎碎的脚步的声音,卓一山透过防盗门上猫眼看了一眼,见是关德海也就开了门。
卓一山挡在门前,满脸的严肃,话语中充满警惕的问道:“你来时没人跟着吧?”
关德海皱了下眉头,卓一山的脸色分明就是告诉他出了大事,至于啥事,关德海当然是心里有数的很,不过,他可没傻到人家还没问,什么都往外说的地步。
“没有!”关德海摇了摇头道:“接到你的电话,我从医院直接赶过来了。”
卓一山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将关德海让进了屋里,一进门换了鞋,就看到霍大刚也在,这倒让关德海很是意外,以为,这会儿功夫,霍大刚还在跟王美丽在订好的房间风流快活。
没想到也被卓一山一个电话喊了过来,再看客厅里,还有其他人,关德海并不认识,不用猜,估计就是参加霍伟组织的派对的孩子的家长。
一个个愁眉苦脸聚在一起吞云吐雾,从茶几上满满一烟灰缸里的烟蒂来看,他们已经商量有一段时间了,事已至此,关德海也不好多说,佯装并不知情道:“不知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关德海所料不差,卓一山最先听到风声,知道霍伟聚办派对被人举报,平时与他走得很近的卓易也不幸中枪,他们几个统统被抓,现在全都被审问阶段,卓一山很想救人,可是现在却是有力使不出,只好把事情一一通知当事人。
霍伟相交的朋友都是一个圈子的,他们的父辈也大多认识,卓一山把认识的都召集起来,霍大刚正躺在王美丽的肚皮上奋战,接到电话一听这消息,立马就缴械投降,草草结束,连澡都来不及洗就开车赶了过来。
卓一山上来就把霍大刚臭骂一顿,霍伟干啥不好,非得不学好,办啥淫。乱晚会,这下子出事了,把他的儿子也搭上了,却不说卓易也不是好人,不然,又怎么会参加这样的派所。
慈父多败儿,有这样的父亲,儿子会被投入大牢也实属正常。
霍大刚不敢得罪卓一山,被他指着鼻子骂也不敢吭声,卓一山骂了一阵消了气,再说一味的埋怨也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再说了,把他们召集过来,也是想想办法,就算绝交也要等把儿子捞出来以后再说。
关德海一听,意识到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曾经去过,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假惺惺的问道:“我能帮你们什么忙吗?”
卓一山与在座的都巡视了一圈,才主动的说道:“这次孩子们闯得祸太大了,聚众吸毒,淫。乱,那一项罪名都要判上几年……”
关德海知道卓一山是警察,对于法律当然是了若指掌,认真的听着,必要的时候还点头表示认同。
卓一山很快就话锋一转,请求道:“我希望你能够帮我们一个忙……”
“我……”关德海一时还想不到,自己还能做什么,狐疑的望着在场的各位,见他们皆是期待之色,意识到,他们商量的结果,似乎这个忙也只有他能帮。
卓一山很肯定的点头道:“我希望你能够找人,帮我们的孩子出具医疗证明……”
他话还没说完,关德海就已经全明白了,大惊失色的脱口而出道:“这可不行……”
并非是关德海胆小,也不是不想办,可是,出具医疗证明可是一件闹着玩的事情,看卓一山的意思是知法犯法,肯定是想让他儿子免去牢狱之灾,出具的肯定是得了重病,然后,他好运作帮着卓易和霍伟办理保外就医。
这事儿要给查出来,关德海别说当院长了,坐牢估计这辈子都别想出来了,大惊失色的他当然以自保为先,断然拒绝了卓一山。
关德海为了自保不肯帮忙的态度,让在座的人都露出不满之色,他们觉得关德海出具一份假的医疗证明,本就是举手之劳的份内事情,连这样的小事都不肯帮忙,也实在太不够意思了。
“医疗证明……”关德海刚想解释,闪烁不定的目光一下聚焦在霍大刚的身上,霍伟的亲生的父亲,他的脸色很难看,看上去随时都有爆发的迹象,后面的话万万的说出不口。
关德海真是暗自叫苦,暗自骂道:“你霍大刚好歹也算是医疗系统的人,知法犯法的事情让我来干,真当是为了救你儿子,就得砸我饭碗啊!”
关德海暗自为难的不肯表态,霍大刚主动表了态,不过,他当然不会把与关德海之间的交易,当着众人的面自是不便提及,旁敲侧击道:“关院长,我是医院的董事,在医院的董事会上,还有一定的话语权,你要是帮了我,我不会忘记你的恩情的……”
恩情两个字,霍大刚故意咬得很重,意思很简单,就是点一点关德海,让他别再固执,现在大家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别想来个置身事外。
关德海是个聪明人,那会不明白霍大刚的意思,自己费了那么大的力气,结果,摊上这倒霉的事情,真让有种说不出的苦涩。
浑身无力的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认命的叹道:“你们说吧,我该做什么!”
卓一山暗自地给霍大刚竖了个大姆指,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他虽说是派出所所长,可是,与关德海不是一个系统,就算说话,人家未必买账,霍大刚不同,他就是关德海的顶头上司,说句话还是有份量的。
虽说先前,卓一山看霍大刚很不顺眼,不过,既然已经坐上了一条船,说什么也得风雨共舟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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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少游回凤雅轩大酒店取了放在停车场的车,请纳兰和陈大宝吃了顿饭,也就各自散去,从纳兰进得药材也很快就到货,同济堂也这几天就能开张。
大家聚在一起扯了会牛皮,也就各自散开,秦少游开着奥迪把陈大宝送回棚户区,天已经黑了下来,在外面奔波了一天也是累了。
回到医馆的住处的秦少游只想睡觉,忽然,眼前闪过一个黑影,心里难免一惊,失声道:“谁?!”
黑影并没答话,嗖的一声,飞快往南边的街跑去,看他健步如飞,身手矫健的样子,秦少游意识黑影并不是医馆里人,脑海浮现一个人影来。
“李贺,别跑!”秦少游大喝一声追出过去,黑影被他一喝,脚步滞了一滞,很快又向前飞奔,从始至终连头也没回一下。
秦少游追了一阵,见黑影越跑越远,黑灯瞎火的,出于安全考虑也不便追踪,只好放弃,悻悻地往回走,没想到师父谷子石和其他师兄弟都在。
意识到刚才自己的平地一声雷,吵了医馆正打算休息的诸位,心里倒也抱歉,忽然看到王远,上前望着他问道:“王师兄,实话告诉我,最近,李贺来找过你吗?”
王远一脸茫然,对秦少游所问一无所知,自从上次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他也改过自新,每天研习医术同时还积极的寻找解李贺所下反针的方法。
身体也逐渐的恢复,气色也比原来要好了许多,更让他欣喜的是,反针发作的频率也越来越少。
“李贺,不会又要来找我吧?”王远也是心惊胆战的样子,李贺这货神出鬼没,上次把他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记忆实在太惨痛了,很多时候,他都不愿回忆。
看他一无所知,秦少游也不好再问,只是让王远小心,便没了下文。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谷子石一挥手示意各自退散,自己则返身回屋休息,对秦少游的刚才的举动,他连句话都没说,着实让人意外。
医馆里的人,各自的散去回屋睡觉,谷思琪一脸不高兴望着秦少游道:“听说,你去游乐场了?”
没想到她会有此一问的秦少游,莫名其妙道:“你怎么知道?难道,你在跟踪我?”
谷思琪表情有些不自然,她当然不会说,白天跟踪秦少游事情,经他一问,顿时感到很不好意思,俏脸绯红,低着头也不说话兀自摆弄着衣角,秦少游略带诧异道:“你不会……”
话还没说完,谷思琪抬起头,杏眼圆瞪道:“不会你个大头鬼,谁有闲心管你闲事……”
凶巴巴骂了一句,转身就跟逃似的,一溜烟的就没跑了没影,秦少游饶有兴趣的摸着下巴,感到十分的有趣,喃喃自语道:“你不会吃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