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夕惕影帝般应承着,心中却五味杂陈。
韦嘉继续沉浸在难得的幸福之中,仿佛真正回到了自己的青春时代。钱夕惕也继续发愣,胡思乱想。
他随后想到的不仅仅是赵小贞,还有春桃。
作为自己曾经的初恋情人、现在的地下情人,春桃的身份很尴尬。现在,春桃正在伏案而哭吧?
或许哭得不会太撕心裂肺,因为她是个只会默默流泪的性格。其实从某种角度来看,春桃和赵小贞是有点类似的。两个女人都很善良,也都有些懦弱,都愿意为男人做出巨大的付出,但最终收获的都是苦涩。
难道正是因为这些相似点,所以当初钱夕惕才从春桃身上移情,找到赵小贞做自己的妻子?那时候的春桃在父母安排下已经结婚,钱夕惕才不得不找了赵小贞。
如今赵小贞没了,可是春桃依旧等不到自己的春天。
这几天韦嘉都缠得很紧,所以钱夕惕一直没有去春桃那里,连电话都有些支支吾吾。但这件事根本瞒不过春桃,绝不可能,因为春桃的工作就是万禧酒店的客房部副经理——这才叫命呢!
想当初韦世豪要在这里举办婚礼,钱夕惕顿时蛋疼得绞肠子。乖乖,这不是成心添堵吗?为此他也委婉地表示了反对意见,希望换一家,但韦世豪的话就是圣旨,他敢真的违背吗?
韦世豪也说了,他韦家办事儿就是要体面,要就要云水市最好的酒店。哪怕只要找第二名的酒店,他韦世豪的脸往哪儿搁?
就凭这句话,他就没法继续坚持,只能心乱如麻地答应了下来。韦嘉更是只顾虚荣,绝对不会选择万禧之外的任何酒店。她结婚都三次了,前两次都办那么风光,不能越办档次越倒退不是。
所以钱夕惕只能认命,并且一直头疼该怎么跟春桃说这件事。事到临头了,就算不说估计春桃也该知道了,哪怕她只是负责客房那边。因为婚礼这事儿是要提前好多天安排预定的,就算韦世豪随时能安排场次,甚至将别人预定的给强行挤占了,但他也得给自己的弟子一点方便。
故而当钱夕惕终于打电话告诉春桃的时候,春桃也大体知道了缘由。电话上没说什么,春桃听了他一大堆的啰嗦,最终只是“嗯”了一下就挂断了电话。
钱夕惕心里头很没底儿,不知道春桃那声“嗯”究竟代表着什么,也不知道那声嗯之后春桃做出了什么反应。
而现在,春桃在哪里呢?是不是就在楼上,看着下面忙碌的婚礼现场布置呢?还是一个人躲了起来,默默的流泪?甚至压根儿没过来,而是请假在家呢?
钱夕惕不敢联系她,只能假装一切都不知道。
这时候韦嘉的妆终于搞定,兴奋地站起来扯着奢华雍容的裙摆转了一圈儿:“呆子,看怎么样?”
“好,极好的……”钱夕惕仓促地笑了笑。但心里却越看越腻,心想不但没有春桃好看,而且也比不上赵小贞吧,其实赵小贞稍微打扮一下还是可以的……
时至中午,这场声动云水的婚宴终于开始了!
万禧酒店之中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不仅仅有云水的各路朋友,还有来自外地的贵宾。其中不少人已经是第三次来参加韦嘉的婚礼,但依旧笑意盎然预祝“新”人幸福美满白头偕老。
这一次,韦世豪当然是必须出面的。事实上内心深处有点烦闷,毕竟连续几次结婚不太光彩,不过作为亲爹还是得面带笑容应付着。
只不过他没有站在酒店门口,那个位置交给了大徒弟卢宪民,他自己则站在了栈桥入口处,这里才是接待几十桌重要客人的地方。那些贵宾来了之后,会通过此处登船,每一艘船都是一个高档雅间。
至于说不期而至的一些宾朋,也会由酒店门口的卢宪民做出临时的判断,究竟是将其引入栈桥旁画舫贵宾间儿,还是引领到普通客人所在的三楼大厅。
卢宪民是个八面玲珑的角色,深受韦世豪的器重,也往往被外界视为韦世豪的衣钵传人。只不过他不怎么依赖韦世豪,而是自己在外面开办了建筑公司,打造出了自己的经济基础和势力盘口。越是如此自立自强,也更被韦世豪高看一眼,连魏云亭也一直看好卢宪民。
一个个未被邀请的朋友出现,卢宪民轻松判断出究竟该怎么安排,做事圆滑滴水不漏,不愧是韦世豪的代言人。
但就是这样一个做事老道之人,也遇到了一个小小的麻烦事,因为不一会儿竟然来了两个真正意料之外的人——赵玄机和慕容小树!
他俩怎么来了?卢宪民极其好奇。只不过两人带着红包骤然出现报了名号,以至于卢宪民也没太多思考的时间。
但是卢宪民知道,这俩人、特别是赵玄机,现在可谓是师父和魏二叔的死对头。只不过自打安河盛酒楼喝了那场澄清酒,双方表面上倒是又缓和了关系。
虽然安河盛酒楼那场,出现了谭云鹤和景雷等人,但他们都冒充的是乔大眼的手下,以及后来的事情也都得推到乔大眼的身上。所以哪怕至今,表面上赵玄机和大德倒不算是敌人。
既然表面上不算敌人,那么带着红包来讨杯喜酒,似乎也不能直接撵出去吧?哪怕两人的红包很薄,但这两人的身份偏偏又很敏感,不得等闲视之。赵玄机不用说了,已经证明是个人物;而慕容小树好歹是警方的副所长,干大德这一行的能轻易得罪了警方吗。
可要是引进来,就怕他俩有啥不好的表现。
就在卢宪民以寒暄来争取考虑时间的时候,赵玄机倒是主动给他解围了:“上次安河盛那桌朋友,此次大体还是坐在一起吧?别人也不认识,就跟他们熟悉,刚好我也来给邓虎他们赔个礼。”
也好,那一桌确实都坐在一起,除了陈琳去了更高等级的雅间。
“好好,里面请,二十三号船。”卢宪民笑容可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