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隆点点头,虎目中爆射出两道精光,沉声道:“鲁莽,君上已经把你给出卖了,他们这次派我来,是让你们在卡农城按兵不动,无条件向玄离公国投降!”
“为什么?!”鲁莽震惊万分,不可思议看着杜隆。
虽然他见过段无期一面,见过冷星一面,但觉得两人都是意志坚定的鹰派人物,怎么可能妥协了呢?!
杜隆摇摇头:“一言难尽,战事爆发后,三王子无涯趁机结党,和罗克蛮暗中勾结,威胁到君上的王位。君上希望战争能尽快结束,稳固王位。”
“所以就把我给卖了?”鲁莽愕然,不禁哈哈大笑,笑声中,无尽苍凉。
杜隆站起身,大声道:“鲁莽,一定要活着出去,将他们活着带出去!我这个大旗本,向来是个摆设,若说平生做过的唯一正确的事,就是今日告诉你真相!”
“大人?!”鲁莽不禁动容。
杜隆单膝跪倒在地,哽咽道:“大旗本,一定要活着出去,给我们的国家保留一点军人的血性,给我们的地方军,留下火种!”
鲁莽急忙搀扶起杜隆,虎目中闪现出泪光,沉声道:“大人,您放心,请您也保重,等我们出去了,咱们好好喝一场!”
杜隆眼中闪现出泪花,哈哈一笑,用力拍拍鲁莽的肩膀。
“对了,大人,您回去了帮我给端木大人带句话。”鲁莽忽然想到什么,急忙道。
杜隆眼中闪过黯然:“鲁莽,端木大人已经被囚禁起来了。”
鲁莽心里一沉,沉默无语。
杜隆大声道:“鲁莽,你若信得过我,有什么事可以交给我,我杜隆再无能,手下的死士还是有一些的。”
鲁莽感激点点头:“那就劳烦大人给孔秀带句话,让他们退入地下,保全实力。另外,让他们密切监视阔龙城的动向,伺机营救端木大人。”
杜隆一一记下,点点头,肃声道:“鲁莽,彩云公国可能不会给你们便利,你要有所准备,但切不可走云雾山一线。罗克蛮借着战争之际,已经将边防军接管了,与公与私,他都不会让你活着出去的!”
两人相见恨晚,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但形势所迫,杜隆必须尽快回去。两人商量了一番说辞,杜隆告别众人,策马向着城外赶去。
鲁莽目送杜隆离去,回到大厅,将他们被出卖的消息告诉众将。众将无不咬牙切齿,同时心中是挥之不去地恐慌。
他们曾经幻想着能够活着出去,成为国家的英雄,接收世人的拥戴和欢呼,但这一切都不可能了,他们,被自己的国家抛弃了!
“大旗本,我们该怎么办?!”曹猛沉声问道。
“当然是回家了!”鲁莽眼中流露出凶光,恶狠狠道,“要想活下去,他们狠,我们要比他们更狠!”
“请大旗本下令!”众将纷纷躬身道。
鲁莽缓缓道:“我已经答应杜隆大人,在此按兵不动,不出五天,灭魔大军就会对我们形成合围,聚而歼之。这五天,不但关乎我们的性命,也关乎杜隆大人的性命,我提醒各位,一定要谨慎从事!”
“诺!”
“从今夜晚间开始,全城戒严,探子放出五十里,遇到可疑人等格杀勿论!”鲁莽冷冷道,“从现在起,给我作出一副歌舞升平的样子,**掳掠,什么都可以,遇上反抗的男子,全部给我扣下,两天内,我要你们凑够三万五千人个活人和三万具尸体,懂吗?!”
众将愕然,秦阔海心中一动,谨慎道:“大人是想用平民装扮成我们,我们却悄悄溜走?”
鲁莽淡淡一笑:“告诉兄弟们,给我放开折腾,以后可就没这样的机会了!”
“秦阔海!”
“末将在!”
“去,给我征用几个漂亮点的处女,老子要开荤了!”鲁莽朗声长笑,向着城主府后面的后花园走去。
卡农城,变成一座人间炼狱,不断有尸体从城外成车的拉出来,丢弃在荒野中。
两日后,死人堆里,一位老者爬了出来,见没有人注意,慌慌张张向着北方逃去。
黄昏时分,卡农城以北的木子镇,一座庄园的客厅中,幸存的老者被带了过来。
灭魔军骑兵统领,张标虎坐在主座上,冷冷看着老者,厉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老者一哆嗦,跪在地上:“大人,老朽名叫徐福。”
“徐福,你是从城中逃出来的?”张标虎凌厉的目光看着徐福。
徐福老泪纵横,痛哭道:“大人,老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那帮天杀的恶魔军,说是不会伤害我们,可在两日前,他们兽性大发,在城中**掳掠,杀人放火,老朽的两个女儿,也被他们给强暴了!”
老人家哭得凄惨无比,张标虎和其他将领眼圈通红,攥着剑柄的大手剧烈颤抖着,指节发白,似乎要将剑柄捏碎。
张标虎深深吸了口气,声音放缓,问道:“老人家,恶魔军还有什么动向?”
“喝酒,打架,赌钱,不少处女都被他们送到城主府,孝敬给魔头,可从来没见有哪个女娃儿活着出来过!”徐福神情恍惚,木然道。
张标虎见再也问不出什么,让人将徐福带下,沉思不语。
“大人,看来杜隆没有骗我们,恶魔军上当了。他们这是在庆祝胜利,也是在羞辱我们!”一位将领愤然道。
张标虎眼角跳动几下,狞笑道:“就让他们放纵吧,三日后,我大军将从侧面迂回包抄,他们纵然长了翅膀,也插翅难飞!”
另一位将领有些不安道:“大人,可是我们派出去的探子,没有一个回来的,他们将警戒区设置到方圆五十里,我们的部队若是靠近,城中立刻就会知道。”
“知道了又能怎样?”张标虎昂然道,“我八十万大军围成铁桶,层层推进,知道了他们也逃不掉!”
“那,那城中的百姓岂不是就要枉死?”
“他们现在的情形,还不如死了呢!”张标虎冷哼一声,愤然起身,大步向外走去。
入夜,卡农城发生的暴行不胫而走,周边村镇的平民最后的侥幸心理也没有了,纷纷四处逃散。
城中的远征军在夜色的掩护下,化整为零,化妆成平民的样子,纷纷向着南方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