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莽不禁愕然:“段无期从安西郡调兵了?”
“是的,调派了十万兵马,这是两支部队的详细资料。”昆仑说着,将一个名单递给鲁莽,上面详细写着两支部队的兵种搭配,高级将领的名字,以及他们携带的后勤辎重,十分详尽。
鲁莽将名单快速看罢,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昆仑眼睛一亮,急忙道:“小莽,你是不是有对策了?”
鲁莽点点头:“安西郡是安旭光的地盘,运气好的话,咱们可以把这十万人拉过来,运气不好,他们也未必真愿意和咱们作对。”
昆仑点点头:“安西郡接壤隐鹤,民风彪悍,很讲义气,他们对段无期早就有怨言了。”
“昆仑,你先回去休息,顺便让人将安旭光接过来,我要和他一起去迎接安西郡的十万大军。”
昆仑知道军务紧急,点点头,提醒道:“小莽,多带点人,段无期能派出这支部队,说明军中他安插的亲信也不少。”昆仑说罢,离开大厅,匆忙离去。
距离安旭光赶来还有一段时间,鲁莽索性坐在幽静的小院里,继续领悟《天罡九章》的奥义。
知易行难,在光魔殿,鲁莽看到雕像如此灵活地施展各种奥义,本以为很简单,但轮到自己修炼的时候,却发现难着呢!
就拿爆剑来说,他需要将暴突拳的凌动脉体脉延伸到炎雷斩上,而后推动能量集中在剑尖,然而启动奥义,才会产生突然的爆剑效果,并且炎雷斩会幻化出一道如有实质的剑影,好像同心圆的圆心,向前飞去。
但炎雷斩不是拳头,炎雷斩本身就是能量幻化的光刃,如何在能量上再叠加能量,这是个难点,而且是所有天罡九章都会遇上的难点。
再者,剑尖也不是拳头,如何将最爆裂的能量集中在小小的剑尖上,然后突然引爆,这也是问题。
鲁莽尝试了很多次,不得其法,只得从头开始,先学会如何将能量再次叠加在炎雷斩上,只要掌握了这个诀窍,在攻破其它的奥义,那就水到渠成了。
半夜时分,安旭光赶到了,鲁莽和安旭光悄然离开牧鲁城,在五十位高级光武战士的护送下,绕开望天城和云风城,向着青野郡和安西郡的边界地带进发。
小王村,坐落在青野郡西南的平原地带,昔日安静的村庄,却被突然而至的十万西北军塞得满满当当。
村庄周围,四处搭建着简易帐篷,村长家也被临时征用,成为总统领大人的行宫。
好在这些当兵的还算守规矩,没有破坏庄稼,反倒向着地里施了不少肥,估计今年又是个好收成。
深夜,村子里一片安静,村长家的客厅里,一位头发乱糟糟的大汉盘坐在热炕头,啃着一条鸡腿,悠然喝着小酒。
大汉身材魁梧,看上去三十多岁,柿饼脸,酒糟鼻,下巴很宽,很结实,两只手臂格外修长,显得很不协调,就好像一只猿猴一般,手背上长着密密的汗毛。
片刻,门外传来敲门声,紧接着,两位将领大步走进来,其中一人带着怒气,看着大汉,肃声道:“总统领大人,我们在路上已经耽搁两天了,照着这个速度,等我们赶到云风郡,黄花菜都凉了!”
安西边防军的总统领,范彪,倚靠在贴着年画的土墙上,翻着白眼,看着两位将领,将一张油腻腻的纸条扔给两人,淡淡道:“看看吧,最新战报。”
两位将领面面相觑,先前说话的中年人——第三军团的军团长,马立波,从炕上捡起纸条,打开,看罢不禁脸色突变。
“总统领大人,这是哪里传出来的消息?!”
范彪喝了一口酒,咂咂嘴,懒洋洋道:“望天城有我的几位朋友,段克邪逃进城后,他们便将消息给我送了过来,估计过两天阔龙城就知道了。”
另一位年轻将领仔细看完纸条,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目瞪口呆,喃喃道:“怎么可能,凭空多出来十万莽龙军,竟然全歼段克邪的二十万中央军!”
范彪叹息道:“我知道你们急于立功,但也不能拿着我安西儿郎的性命去邀功吧!”
马立波沉默片刻,大声道:“总统领大人,前方战事吃紧,我们更应该加快行程,趁着莽龙军元气大伤,一举将他们歼灭!”
范彪哈哈一笑,板着脸道:“马将军,君上的命令是让我们策应中央军发动进攻,而不是主攻,现在十万中央军龟缩在望天城,搅得整个城市民不聊生。他们的魂还没回来呢,咱们去了也没仗打,总不能抗命,顶在中央军的前面吧!”
马立波为之气结,片刻愤然离去。
另一位年轻将领,第一军团的军团长,范二方,小声道:“哥,底下的兄弟们一肚子怨气,都不愿打这一仗,咱们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迟早要和莽龙军对上的!”
范彪郁闷喝了一口酒,挠挠乱糟糟的头发,骂了一声:“球球的,老子要有办法,还待在这个鬼地方?!”
“那,那怎么办?”
“还怎么办,和酒呗,”范彪向着范二方打个手势,“小二,过来,陪哥喝几杯!”
范二方执拗站着,正待生气离开,忽然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咣当一声,范二方拉开门,巡防的卫队长一脸紧张,喘了几口粗气,大声道:“总统领大人,不好了,鲁莽和安爷来了!”
噗嗤一口,范彪将嘴里的酒喷了出来,呛得眼泪鼻涕都下来了,他用袖子抹了一把,眼睛瞪圆了:“你再说一遍,谁来了?!”
“鲁莽大旗本和安旭光大旗本,就在外面候着呢!”
范彪心里一咯噔,急忙道:“快,把他们请进来,二方,去,到外面放哨,消息给我封死了!”
范二方目瞪口呆,片刻反应过来,急忙点点头,慌慌张张离去。
当他出门的时候,看到不远处的三位黑衣人,心情激动不已,尤其是看到当中的一位大汉的空荡荡的袖子,眼泪顿时下来了。
安爷,小二可是见到您老人家了!
范二方远远向着三人躬个身,抹了一把眼泪,去抽调人手协防了。
鲁莽三人在卫队长的带领下,走进小门,向着亮灯的房间走去。
“安爷!”
“安爷!”
……
安旭光所到之处,所有士兵和将领纷纷行礼,安旭光虽然没有说话,但在斗篷下,脸上已经爬满泪水。
进入客厅,热炕前,范彪已经拖拉着鞋子,站在那里,当三人进来的时候,他急忙关上门。
范彪看着安旭光那只空荡荡的袖子,脖子上青筋**着,单膝跪倒在地上,沉声道:“范彪见过安爷!”
安旭光缓缓摘下斗篷,眼睛通红,单手将范彪拖起来:“彪子,我就是一个废人,当不起一个爷字!”
范彪泪如雨下,拖着安旭光的手臂,抹了一把眼泪,转而看向其他两人,最后向着鲁莽一躬身:“鲁莽大旗本,久仰大名,你也是范彪敬佩的人!”
鲁莽摘下斗篷,客气回礼道:“总统领大人不必客气。”
几人上了炕,范彪倒腾出几个茶碗,倒上酒,向着安旭光和鲁莽敬了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