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发代首?这玩意,这个小建奴他怎么知道的?
看到乌兰哈这一波操作,凤一和囚牛都惊呆了。
建奴难道还知道这等礼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们居然也能明白?
本身还以为,他们都是无知无义,无礼无节的腥膻蛮夷呢。
囚牛两眼一挑,看着乌兰哈,低声威胁道:“乌兰哈,你这是要干什么?你以为,剃个小猪尾巴,我们就能相信你的诚意?”
看出了囚牛眼中的威胁之意,乌兰哈咬了咬牙,将腰刀提起,将自己脸庞上的胡子,也刮得干干净净,露出了一张略显青涩的脸庞。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一点,奴才也知道。”
“奴才久随四贝勒皇太极,对汉人文化极为憧憬,同样的,也极为了解。”
“甚至,奴才还能背诵大明流传甚广的兵法书《三国志通俗演义》中的很多章节!”
“所以两位将军,不要认为奴才是不知礼数,不讲气节的无知蛮夷。”
“奴才,亦颇知忠义二字。”
“投效大明,乃是因为汉人自古有言,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
“在此之前,奴才只服四贝勒,如今四贝勒已经沦为板上鱼肉,那么奴才服的,就是如今大明朝带领军队,击败四贝勒的神威大将军!”
“奴才记得,在三国时,那些羌人作为异族,也是中原人眼中的蛮夷,他们给马超马孟起将军的称号,就是神威天将军。”
“不知此时的大明神威将军,可愿成为我们女真人眼中的神威天将军?!”
“如果神威将军愿意,那么至少我们乌拉那拉部,愿意为神威将军而战!”
听着乌兰哈的话,环抱双臂,背靠山洞洞壁的凤一食指敲了敲自己手臂,看向囚牛问道:“囚牛兄弟,你觉得这小建奴的话,可信么?”
囚牛摇了摇头道:“我只知道,乌拉那拉部以美人频出而闻名,实际上的战斗力到底如何,我真不知道。”
话音刚落,乌兰哈上前一步,双臂牢牢的抓着囚牛双手,高声说道:“将军!你既然知道乌拉那拉部美人频出,那你应该知道乌拉那拉部的美人,多许配给了大金的将领。”
“而乌拉那拉部,本身就是对大金反抗明国大皇帝持反对意见的!”
“乌拉那拉部,只想活着!”
“奴才身为大妃的侄儿,正是如今乌拉那拉部的嫡系,有权继承乌拉那拉部!”
“只要奴才能够获得大明的支持,奴才,就能在大金中,掌控乌拉那拉部!”
听着乌兰哈声嘶力竭的言辞,凤一两眼眯了起来。
“他娘的!如果老三在的话,这事儿就不用洒家想了!每次动脑子,洒家的脑子就疼!疼得慌!”
“这小建奴,到是实实在在给洒家出了个难题,这乌拉那拉部盛产美人,能吹枕头风,看起来这小建奴,还能有一点用。”
“他娘的刮个胡子,剃个头发,这些东西如果是大明百姓去做,倒也还有几分可信之处,可这丫的是无礼蛮夷啊!”
“又这般谄媚!憋屈,真他娘的憋屈!洒家,到底应该怎么做?”
凤一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在此刻开始疯狂的运作起来。
看了看囚牛,凤一低声道:“囚牛兄弟,你说这小鞑子的话,能信不能?”
囚牛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确定,主要是一点,一个最大的问题,那就是如何保证,这小鞑子不会在和我们转移的时候,给建奴通风报信。”
“凤兄,你可别忘了,关外,如今除了宁远之外,别的地方几乎都是建奴的人!”
“毕竟说到底,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这小鞑子,也算不上是我们的兄弟。”
兄弟?
凤一的脑子里,突然蹦出来了这几个字。
咬了咬牙,凤一看了看囚牛,自己既然都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将败军,甚至可以说是逃军的囚牛带去宁远,让他面见天子,为何在此时,就犹豫了呢?
不就是因为这乌兰哈不是大明百姓么?
不就是因为和这乌兰哈没有过命的交情么?
凤一一把按住乌兰哈的肩膀,低声道:“小鞑子,洒家给你安排一个任务,你决定做还是不做。”
“就按照咱们山匪的规矩,你说一个地,一个有你们建奴小股部队所在的地,我们摸过去给你说的位置端了。”
“你也亲手杀几个人。”
“这,就算是你的投名状了。”
“怎么样?敢不敢接?”
乌兰哈咽了一口口水,他此时剃掉了头发,剃掉了胡子,本以为这番举动,就可以让这两个明国人堆他放心。
可是乌兰哈却没有想到,即便是他这么做了,这两个明国人,却还是要他提供投名状。
进一步,则是永远和大金背离,但是没准能够加入眼看着又要回归巅峰的大明。
退一步,则是现在立马就死。
乌兰哈是个聪明人,在一刹那间,他就想明白了。
“两位将军,奴才知道一个地方,就在两位将军刚才伏击奴才的位置往西南一里,还有一队,他们也是在之前杏山一战中,受伤比较轻的人。”
“所以他们和奴才一样,都能够上山打猎,取点肉食。”
囚牛摸着下巴,双目中闪过一丝玩味,在凤一的耳边低声道:“凤兄,建奴一队人手大概在五个左右。”
“无需让百姓们动身,就让这个小鞑子带着我俩摸过去,将那些建奴干掉即可。”
“王虎他们几个,也一并带上,因为这些建奴身上的装备,正好是咱们稀缺的。”
凤一的狭长双眼中闪过一抹红色,拍了拍囚牛的肩膀,低声道:“囚牛兄弟,你脑子好使,而且知道如何行军布阵,你留在这边,带领辽民转移阵地,洒家带着小鞑子和王虎他们,去去就回。”
“我们既然已经灭掉了乌兰哈他们的小队,难免建奴中,会得到动静,虽然这种可能性不大,但是也需要小心为上。”
说完这句,凤一打量了一下山洞两侧,发现没人靠近,俯身到囚牛耳边一字一句道:“而且,洒家感觉咱们带着的这七千人里,有建奴的暗子!”
“辽民当中,和建奴混居已久早已产生了同理心的人,绝对不会少,所以在离京之时,陛下曾经与我们这些护龙卫的人说过,但凡关外辽民,不论男女老少,皆要排查。”
“咱们小心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