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小小少林

“东瀛雪饮狂刀挑战武当掌门紫阳道长!”“决战定于本月十五在武当金顶举行。”柳生敬一和紫阳道长的决战消息哄传整个武林,许多江湖人物闻讯纷纷赶往武当,争睹这百年难遇的决战。

辛文雄眼见那庄稼汉带着柳生敬一上三清观挑战清风道长,转眼之间清风已命丧黄泉。这样的挑战已不止于印证武学,败的一方将付出生命的代价。如果没有人能制止柳生敬一,那将是江南武林的一场浩劫。

辛文雄曾亲眼目睹柳生敬一扬刀立威,那一刀包含了数十种变化,似乎聚集了天地间的诅咒与杀气,几乎无坚不摧,无隙可乘。辛文雄自忖单以刀法而论,自己实无必胜把握,但若能制止杀戮,必将义无反顾,挺身而出。好在紫阳道长与柳生敬一决战之期尚有时日,辛文雄一路尾随那庄稼汉前往庐山,柳生敬一则独自前往武当。

那庄稼汉轻车熟路,上庐山穿过五老峰,走不多远,在一泓清泉旁,大片篁竹掩咉之下,一座寺庙出现在眼前。红色的垣墙,紧闭的大门牌匾上题着“小小少林寺”几个大字。墙内古木参天,大雄宝殿飞檐翘角,远处高耸着两座干年佛塔。

庄稼汉紧叩寺门,不一会一个尖脸猴腮的和尚打开寺门,说道“禇大哥来了”,警惕地四处张望,然后带着庄稼汉走进寺内。大白天紧闭的寺门,鬼鬼祟祟的和尚,这小小的少林寺十分诡异。

辛文雄跟着二人穿过大殿,来到后园,走进正中一间大屋。辛文雄跃上屋顶,见屋内一个肥头大耳的和尚交给庄稼汉一大叠银票:“这是上个月的收益,请禇飞烟大哥清点。”这个庄稼汉正是慕容恪二弟子禇飞烟。

褚飞烟一摆手:“都是自家兄弟,不用了。”起身告辞,那和尚说:“兄弟已备好酒菜,大哥吃过再走。”原来都是些酒肉和尚。“我还要回去向庄主复命,就不用了。你们也要小心,不要露出破绽。”禇飞烟告诫说。“放心吧,没事!”胖和尚满不在乎地说。

褚飞烟走出寺门,下山朝江州城而去。神秘的慕容山庄,诡异的小小少林寺,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内在联系?辛文雄疑云大起,远远跟上禇飞烟。

进了江州城,褚飞烟直接去了城中最大的钱庄“日升昌”,他把一大叠银票给了掌柜。辛文雄在钱庄外等了半晌,也没见禇飞烟出来。心中奇怪,进店询问掌柜,掌柜说提了银两乘马车从后门走了。

辛文雄起身追赶,就见两辆马车从钱庄后门正缓缓向城东驶去,马车驶到城东尽头后却又调头驶回城西,钻入小巷,七弯八拐,最后在一间大宅的后院停了下来。

就见禇飞烟跳下马车,敲了敲门,一个精壮大汉打开后门:“二师兄来了。”禇飞烟点点头,对大汉吩咐了几句,大汉走进房内,不一会带着几个人从马车上往屋内搬箱子,仿佛很沉重,应该是刚刚兑换的金银。

辛文雄来到宅子前边,原来是一家名为“运通”的钱庄,看来这也是慕容山庄的一个秘密联络点无疑。禇飞烟如此大费周章,掩人耳目,其中必有不可告人的内幕,他们究竟要干什么呢?

就在这时,辛文雄忽然远远地看见了上官云凤的身影。她依然是一身白衣,牵着小红马默默地跟在一个身着五色彩衣的男人身后,向城门而去。

“云弟!”辛文雄大声呼喊,上官云凤仿佛没有听见,默不作声,却突然翻身上马和那彩衣男子疾驰而去。辛文雄大急,又是心痛又是难过。上官云凤终究不肯原谅自己,而她又怎么会跟那彩衣男子走在一起?

辛文雄连忙上马追了过去,白马看见上官云凤的小红马在前,撒蹄上前。这时只见上官云凤和那彩衣男子已来到鄱阳湖边,上了艘大船,向远方驶去。白马见小红马上船离去,长嘶鸣叫,小红马听到白马叫声回首响应,而上官云凤却依旧没有反应。

正好这时一艘快船经过,辛文雄连忙带上白马上船,吩咐船家跟上前面上官云凤的船。水天一色,烟波浩渺,辛文雄却无心欣赏湖光山色。

上官云凤乘坐的快船直往庐山方向而去,很快快船在山脚靠岸,四周都是悬崖峭壁,似乎无路可走。却见那彩衣男子在山体一块凹陷的岩石上轻轻一按,山体忽然缓缓开启,彩衣男子带着上官云凤走入山腹,然后山体徐徐关闭。

就在山体即将并拢之际,尚在船上的辛文雄掠过湖面,飞身飘进。那彩衣男人回头察看,辛文雄看见竟是蓬莱岛主东方白。而上官云凤则是目光呆滞,神色木然地望着辛文雄。

这时,只见东方白盯着上官云凤的眼晴,双眼发出奇异的绿光:“我是你的夫君,你要无条件地听我的话。”上官云凤木然地鹦鹉学舌:“你是我的夫君,我听你的话。”东方白继续恶狠狠地说:“对面这个男人是你的仇人,你给我杀了他。”

上官云凤定定地看着辛文雄,眼中却忽然有了泪光:“他是我的朋友,我不能杀他。”原来上官云凤虽然被东方白的“摄心术”控制,但辛文雄是她魂牵梦萦的人,心中仅存的灵智并未湮没。

辛文雄怒吼一声,双掌齐出攻向东方白。辛文雄自从黄山寒潭服食麒麟内丹之后,功力大增,此时又是含愤全力击出,掌风挟雷霆万钧之势攻向东方白,东方白哀号一声,身形被掌风击中高高抛起,鲜血狂喷。好在他内功深厚,护住心脉,慌忙在空中翻腾向前逃窜,消失在山腹之中。

辛文雄心痛上官云凤,知她为摄心术所制,连忙扶她就地坐下,双掌直贴上官云凤背心,催动掌力为她输送真气。不一会,上官云凤睁开双眼,悠悠醒来,却见辛文雄怜爱地注视着自己,几疑在梦里。

原来上官云凤心系辛文雄,知道他要去华山,又知道他喜好游历名山,因此就向江州而来。她心中忐忑,两家有杀父之仇,自己又误伤了他,偏偏自己却对他牵肠挂肚。一路走来,她心绪不宁,一会儿想到自己和辛文雄寒潭生死相随,一会儿又想到义父厉声呵斥,心中忽喜忽悲,愁肠百转。

本来以她的武功和心智是不容易为摄心术所控制的,但东方白是情场老手,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心知必与辛文雄有关,又垂涎上官云凤的美色,立即心生邪念。假意知道辛文雄的行踪,上官云凤关心则乱,终被东方白摄心术乘隙而入。所幸辛文雄及时赶到,救出上官云凤。 两人心有灵犀,四目相对,说不尽的爱怜与关切,心中柔情蜜意无限。

辛文雄和上官云凤在山腹通道中搜索前进,走了一阵后,通道石梯斜斜向上。两人拾级而上,半晌,眼前豁然一亮,已走出山腹。两座千年佛塔巍然高耸,辛文雄忽然发现又来到了小小少林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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