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转到楼后,战况再度发生变化,两辆面包车冲到匪徒们身后,车门“哗啦”一声滑开,二十几名戴着黑色头套的匪徒从面包车内鱼贯而下,端着冲锋枪向大楼疯狂的扫射。
方岩大声喊道:“全体注意,他们要冲锋了!”
果然,他的话音未落,几十个催泪弹冒着白烟飞进楼内,呛人的烟雾登时笼罩了一、二楼,前方阵地约四十来名匪徒大声喊叫着:“真主至大!”对大楼发起了冲锋。
事起仓促,没有携带防毒面具,战士们被呛得流着泪不断咳嗽,泪眼模糊中正在冲锋的匪徒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武警战士只能擎着枪进行盲射。匪徒群中混有狙击手,武警战士稍一露头,立刻就被子弹击中。
方岩强忍着眼睛的灼痛感,精准的点射声中,冲锋的匪徒接二连三被撂倒在地,匪徒前进的速度明显慢下来了。
面包车上有人大声喊了几句话,匪徒突然分成两队,一队原地进行压制性射击,另一队排成地狱火队形,在两名狙击手的掩护下步步近逼。
激烈的枪声传得很远,除了交战双方,整座空军医院,甚至院门前的大街上都已空无一人,周围的商铺纷纷关门歇业,一些群众远远的站在街口,倾听着爆豆般的枪声窃窃私语。
一辆挂着空军牌照的吉普车风驰电掣般驶过,带起漫天尘土扑向医院。隐约的枪声盖过了吉普车发动机的轰鸣声,许明亮拍拍坐在前排副驾座位上的雷鸣:“你听,怎么会有枪声?”
司机也听到了枪声,他一脚急刹把车停在医院门口,指着空无一人的院内说道:“情况不对呀,往常这个时候,医院里几乎人满为患,今天这是怎么了?”
一长串疾风暴雨般的机枪声回答了他的问题,司机登时脸色发白,眼睛发直盯着院内,微微有些口吃的说道:“好……好象就是外科楼方向!”车身轻轻一震,一股大风通过敞开的车门扑进车内,司机慌忙回头,他的乘客已经奔到十米开外。
许明亮一边飞奔,一边对雷鸣道:“我先去看看什么情况。”
“当心埋伏!”雷鸣手中提着一只旅行袋边跑边回答,他知道自己这辈子再也不可能象从前那样迈开两条长腿狂奔,便索性落在后面,双眼警惕的四处扫视,搜寻随时可能出现的潜在敌人。
“明白。”许明亮的声音随风刮进雷鸣耳中,他已经狂奔出一百余米。如果这是一场有组织的恐怖活动,敌人一定会留下断后警戒的潜伏哨,许明亮在疾奔中观察着周围的环境,随时做好接敌准备。
刚刚接近内科大楼,许明亮立刻发现一丛灌木有异常,随着这丛灌木一阵异动,疾奔中的许明亮突然双腿蹬地,借力凌空跃起。一名匪徒的潜伏哨突然从灌木后跳起来,抱着手中的机枪就要扣动扳机。许明亮身在半空,借助惯性向潜伏哨疾扑而至,一记分腿飞踹正中潜伏哨胸口。清脆的胸骨断裂声中,潜伏哨仰天摔倒,紧抱着的机枪枪口向天,“嗒嗒嗒嗒”一连串的子弹射向天空。
许明亮落地,起脚踢中潜伏哨的太阳穴,一把夺过机枪,突然一个向后射击扑倒在地,成束的子弹几乎擦着他的身体飞过。另一名潜伏哨跳出隐蔽点,手中的机枪突突的喷着火舌,横向滚动中的许明亮扣动机枪扳机,一个精确的点射,把这名潜伏哨送到了他的真主身边。
许明亮在两具死尸身上略一搜索,搜出十来个弹鼓,他把一挺机枪扔给随后赶到的雷鸣,“在我的侧后方建立阵地,看住我的后背。”说罢,他挟着机枪直奔枪声最激烈处奔去。
雷鸣略一观察地形,抱起机枪窜进内科楼与通道之间的灌木丛中,伏在地上架好机枪向回头看他的许明亮做了个“就位”的手势。
四十多名匪徒正在对外科楼进行疯狂的围攻,许明亮踩着棉花般向他们狂冲而至,一声不吭扣动扳机,密集的弹雨劈头盖脸般砸落。匪徒措手不及之下,抽搐惨叫着纷纷倒地。
“我们的援军到了!兄弟们,打!”武警少校惊喜的狂叫一声,所有的武警战士自隐蔽位后跃起,突突的枪声响彻天际,腹背受敌的匪徒无路可逃,倒下一片。匪徒乘坐的面包车内突然窜出十个人,不但没有退缩反而绝望的嚎叫着:“真主至大!”一边挺枪扫射,一边拼命向前冲锋。
“妈的,这群dt是不是吃错药了?”方岩咒骂着撂倒一名,看到匪徒鼓鼓攮攮的衣服,一愣神间突然醒悟,大声喊道:“狙击手,拦阻射击!他们身上捆着炸弹!”
“呯呯呯”三名武警狙击手连续开火,十名匪徒倒下七个,余下的三人互相看看,高唱着“圣歌”挺起腰迈开腿直冲而至。
眼看匪徒就要冲进大楼,方岩自掩体后陡然跃起,双手齐扬掷出飞镖,紧接着在半空翻了个空心跟头,“突突”突击步枪喷出一道火舌,三名残匪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死狗般污血横流倒在地上。
“右翼安全!立即搜索左翼!”落地的方岩向疾冲过来的许明亮做了个“ok”的手势,指挥武警战士向楼左侧搜索目标。
许明亮一把扯住他的胳膊,急问:“这是怎么回事?哪儿来这么多匪徒?师长和嫂子呢?”
“他们现在都很安全。师长和嫂子在六楼,门外有武警守卫。”方岩拉着许明亮走到一边,低声把自己掌握的情况进行了通报。
许明亮回身向潜伏在草丛中的雷鸣打手势,很快,雷鸣提着机枪走过来,三个人迅速就目前的情况作了现场判断。
“左翼安全。”武警少校奔过来看了一眼雷鸣与许明亮亮出的证件,惊愕的神情微现,随即满眼仰慕的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雷中队、许中队,久仰大名。”
两人还礼,许明亮看看正在救护伤员,布置防御的战士,问道:“谁是现场总指挥?还有多少战士可以参加战斗?弹药还剩多少?”
“我是总指挥,方参谋与我协同作战。”少校回身看看他的部下:“刚才的战斗,我部牺牲十名战士,重伤十七人,除正在外科楼内进行警戒的战士,目前我还有二十五名战士可以参加战斗,弹药已不足一个基数。”
“从现在开始,一直到援军到达之前,我接替现场指挥权。”许明亮毫不客气的看着少校。
“明白。”经过一场恶战,少校知道以自己的能力无法指挥特种作战,他把手中的对讲机递给许明亮,“我正式向你移交指挥权。”
许明亮看着手中那台随时有可能被人窃听的对讲机略一沉吟,以沉稳有力的声音命令道:“第一,先将烈士遗体妥善安置;第二,在援军到达之前,收缩防御圈,雷公带一个班的战士驻守一楼大厅,所有狙击手和警戒整栋大楼的哨兵全部归你指挥,发现异常,格杀勿论;第三,派出一个班的兵力在外科楼到医院大门的路上进行潜伏,一旦发现人员异动立即示警,潜伏哨由少校统一指挥;第四,钉子和我会同两位参谋,摸到后面的楼房进行侦察,发现目标杀无赦!”
“明白!”众人点头应答,分头行事。
始终伫立在六楼窗边的吴远山微微颔首,嘴角挑起一个微笑,饶有兴味的打量着许明亮。但是,来自楼后的手榴弹爆炸声让他身体一僵,咬牙切齿的骂道:“这群混蛋!”
哈孜?;卡拉卡西来时乘坐的越野车依旧停在楼前,车上空无一人。看到方岩和许明亮悄悄潜行到防御阵地,李参谋指指安静的三层小楼:“奇怪,前面打得那么热闹,其他楼里都有医生护士组织群众撤离,只有这栋楼一点动静都没有,安静的好象世外桃源一样。”
小楼的每一扇窗户都关得严严实实,窗帘低垂,楼内没有灯光也听不到人声,空气中透露出诡异的寂静。
“这栋楼原来是干什么用的?”许明亮从方岩手里接过望远镜,仔细观察着低垂不动的窗帘,良久也不见窗帘有一丝一毫的晃动。
“师长转到icu病房时我查过周围几栋楼的用途,这栋楼是医院的物理实验室,装修还不到半年时间,日常工作人员约三十名,一楼是洁净室和无菌室,二楼是实验室,三楼是存放着实验室家具的仓库,平时都锁着,只有一二楼有人。”方岩看着面前的小楼,咂了咂嘴:“咱们今天只有战术狙击手,用的也是85式狙击枪,危急情况下如果不能实施有效狙击,那就危险了。所以我们只能在没有狙击手掩护的情况下,发起攻击。”
“你自己不就是战略狙击手吗?”李参谋反问方岩,他指着楼房的坡形顶说道:“能不能用滑降索从房顶滑降进入楼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