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其间竭力挣扎么?
似乎的确只有自己一个人在竭力挣扎,对抗着这个昏昏欲睡的帝国!
既然如此,老子就将你们从睡梦中惊醒,不管老子在未来必然会不同的史书上,留下一个什么样的名字!
老子这么一个穿越客,被贼老天捉弄到跨越千年而来,那么老子就做出点什么来,让这贼老天也目瞪口呆!
……
汴梁这座城市,消息向来是最灵通的,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一个惊人消息就飞快的流传开来,转眼间这个巨大的城市每个角落都知道得清清楚楚,茶坊酒肆,太学书舍,官衙吏房,街头巷尾,居室小户,全都在传言,在议论,在惊惶,在气愤,在盘算,在观望。△¢,
这则消息传开,汴梁就不折不扣的被震动!
河东边地,突然有女真军马入寇,打破边地州郡,太原府已然戒严,原来用以备边的晋阳军,因为安抚使王黼断其接济,军无战意,一部被围,一部从应州大营溃退。
河东重镇太原府,已然门户大开,得太原府,则就直面京畿诸路,冬季又黄河封冻,从河东直抵开封府,几乎就是一马平川!
晋阳军厉害,汴梁中人已然从接连收复朔州,寰州,应州便是可以知道,当初环庆军大败的气势全部挽回,甚至超越了最巅峰的时候。
现在连晋阳军也不是对手,还能又什么军马来挡住深入的女真军马?难道再将西军拉出来?还是将汴梁城中禁军拉出去沿着黄河布防,和女真鞑子拼命?
就算西军出来勤王,都门禁军那些太爷居然也能派上用场了,可兵连祸结,而且就燃烧在大宋境内。大家就再不能用轻松心态如看待远在数千里之外的燕云战事一般应对这一切了,而且打仗嘛,就是有胜有负,胜了还好说,要是败了,女真鞑子。岂不是就直冲到汴梁城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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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是怎样选的河东路抚帅,不仅不能激励军心,反而轻易就让一支强军就这么稀里哗啦的垮下来?
大宋百姓都知道文贵武贱,也都习以为常,日常生活里也未必多瞧得起军汉,可是现在薄待这些军汉,却危及到大家的生家性命了,这就是不成!
老百姓们不过咒骂几句,为官做宦的更知道分寸。也知道内情多一些,不大会人云亦云,可最容易生出事来的却是那些每日里在汴梁闲得蛋疼的太学生们。
这些都是为国将来所储之才,自觉得就有指点江山的资格,只要自己用事,天下不足以平也,又是年少喜事,天天就是七十二家正店出入。委实有些无聊,现在突然闹这么一出出来。大家顿时就拍案而起,当道诸公,给骂得狗血淋头,天天在酒肆茶坊瓦子里面佩剑集会,慷慨激昂到了万分,已经有人开始串联准备叩阙上书。请圣人重重惩治河东路抚帅,选名帅重将,赶紧规复河东路失土。
王黼在汴梁还有一处宅邸,这些时日墙上门上,贴的全是痛骂王黼的招贴。宅邸中家人出来撕,却给埋伏在一侧的大群太学生逮住,狠狠揍了一顿,然后大胜而归,仿佛入侵河东路的辽人余孽与女真鞑子,在这顿拳脚下也只能不堪一击也似。
王黼留在京中家人,吓得只能闭门不出,自家将自家关了囚牢,总而言之,汴梁城因为这个消息散布开来,已然坐不住了,整个城市都沸腾起来,上上下下,都盯着朝廷中枢,盯着那位赵官家,看能不能赶紧拿出应对的法子来!
人心浮动,近十年来,臻于极致,这种情形发生,首先因为汴梁城实在不是一个保密的地方,朝廷有什么要紧的举动,上午廷议才毕,下午就成了街头巷尾的谈资,这个城市里面公务员比例实在太高了,到处都可能走漏风声,而作为汴梁中人,不喜欢谈朝廷大事的人算什么合格的首都居民?市井当中扰攘若此,说得千奇百怪,什么样的都有,维持着大宋这个帝国运转的朝廷中枢,当然明白实在内情。
河东路文武两途来的奏报,是两日前传到汴梁的,吴玠与本路驻泊禁军副总管联衔奏报先至,河东路抚帅王黼的正式奏报后至。
其实在前些时日,都门当中已经收到些风声了,王黼对付晋阳军是大家都默许之事,朝中没一个人会在这上头寻王黼的不是,激得军心有些不稳,在边地生出一些事端来,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朝中诸人,很有默契的并没有太当一回事,无非就是些外敌入寇,借贼自重的故智罢了,大家和西军打交道这么多年,在这上头早就锻炼得心理坚强万分,比起西夏还算是个窃号敌国而言,女真人,这又算是个什么东西?还能吓到当道诸公不成?
而且诸人还有些期待晋阳军将事情闹得更大一些,等到彻底失却圣心,就是自取灭亡了,晋阳军垮台,也必然牵连到那杨凌,都门当中,对他恨得牙痒痒的人,可是不在少数。
有资格参与此局的诸人,人人都在暗自观望,就没有一个人想着行文河东路,让他们切实回禀,边地有警之事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犯边贼寇虚实如何?晋阳军到底是因兵心散乱,不肯出力而败退,还是有纵敌情状?女真入寇,兵马几何?
经过赵佶即位以来变本加厉的党争,空前混乱的行事,大宋作为一个帝国,正常应对突然事态的机能,几乎都告瘫痪了,更不必说最为让人触目惊心的就是,现在作为大宋最高军令兼军政机构,西府枢密院,从枢密使到枢密副使再到枢密院都承旨,一路的空缺下来,就算有个枢密院杨可世,也管不了枢密院的事情!
这种足堪让有识之士一哭的麻木状况,直到两日前奏报不祥的传到都门,才告结束,都门中枢诸公乃至几乎都不知道河东有事的圣人赵佶,这才彻底被惊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