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女真西路军统帅宗翰早已回发上京,女真军马自然不会轻动,谁能想到,女真军马就在这冰寒天气,翻越险绝山脉,从侧横击,打在晋阳军软肋上。
更来势如风,大有一举席卷应朔诸洲之势,一旦让他们进展顺利,则晋阳军就要被从中隔断,为女真军马各个击破!
自己如果不领军东走,哪怕就是在大足县摆个样子,对于有城墙依托的一支军队,总能拖延女真军马一点时间,哪怕一日半天,也是好的,后方那些弟兄,就多了反应的时间,就可以积聚力量,将这些女真鞑子打出去!
说不定,现在正在太原的小杨将主,知道他带出来的这些儿郎们陷入险境当中,还将亲身而至,率领全军,将大家从危局当中解救出来,与女真鞑子决战于朔州!
卢俊义出身北地,全家都没于女真兵锋当中,晋阳军就是小杨将主给他的新家,此时此刻,他走不得。
大足城墙上突然传来了骚动的声音,附廓在城外的难民也从火堆四下跳起,奔走哭喊之声突然响起,接着就了发了城中拥挤难民群的骚动。
火堆为奔走的人踢乱,火星四溅,哭喊惊呼声由低到高,接着就席卷全城,“女真大军来了!”
卢俊义和燕青飞快的赶至骚动发生的源头大足城墙东面。就见远处一队火光,在雪夜中高低起伏,向着大足县疾驰而来,那些新征募的晋阳军军汉在城墙上四下走避,还有人完全慌了神,扯着嗓子大喊:“女真大军来了!”
卢俊义奔走中就已经拔出腰间双手长剑,一剑横空而过慌乱得最厉害的那军汉头颅就冲天而起,血溅城头,卢俊义厉声大呼:“乱军者死!”
军中那些晋阳军出身的都头们也开始厉声弹压,晋阳军军汉们为他们驱使,不敢再四下乱窜都在城头战战兢兢的站定。晋阳军中虽然没有床弩之类的守城利器,弓矢却还是不缺的。
一张张弓这时就对着东面拉圆,箭镞在火光中闪耀寒光,弓弦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声。卢俊义按剑在城头大呼:“天寒地冻,又是夜间,想自乱作死么?靠着城墙谨守,还有一条生路!”
大足县城本小,方圆不过里许。卢俊义大喝满城皆闻,那些带领难民逃来的坞壁堡寨豪强也开始弹压部众,如此寒夜,如此夜间,自乱就是一个死字,就是女真军马也不可能大队来袭,最多是哨探以乱人心。
依托城墙将女真军马夜间硬探逐退,等到天明再寻生路罢,附廓难民哭喊着想从城墙颓见处涌进大足县城却是兜头一阵羽箭扑过来。
这个时侯谁也心软不得,城外难民看进不得城。只好惨呼着在夜间四散离大足县越远越好,至于能不能在这寒夜中活下来,谁也没去想了。
女真大军越绝险之地,风雪中四日席卷二百里,击破数十堡寨坞壁,杀人无数,从一开始,就已让北地诸州之人破胆!
刀兵并举,在这个夜里,卢俊义选择了亲自杀出去。城头之上留个两三百人就足以守住这个小城,领兵杀出的带头人有两个,一个就是卢俊义,另一个就是在太原城闹出了天大笑话的黄大傻子。
城门一开。卢俊义早已一阵风的扑上前去,一个冲在最前头的女真哨探突然被刺倒,马前女真军阵动作就是突然一顿。
在决死突前的卢俊义面前,哪里有让他们这稍稍一顿的时间?卢俊义身上纯白的羊毛披风已然被鲜血染得透红,带着血光寒气,卷动雪尘。就已然一人一枪,撞入了二十余面盾牌组成的阵列之中!
卢俊义曾经号称北地枪棒第一,一杆大枪不是用刺,而是在一瞬间舞了一个大圈,弯曲到了极限之后猛然弹直,狠狠抽打在那些盾牌之上!
卢俊义的冲力,上好白蜡杆子弯曲之后的蓄力,做成投石车这力量恐怕都足够将脸盆大小的石头掷出去百十步。
而这巨力,就全落在了当面几名女真鞑子的盾牌之上!巨响之声骤然响起,还压过了鞑子的凄厉惨叫,七八面结实的盾牌或者碎裂,或者就脱手飞出。
七八名女真甲士浑身巨震之下,仰天便倒!而卢俊义一人一枪,已然冲入了女真甲士的阵列当中,长枪舞动,血光四溅,惨叫连连!
女真甲士的战阵,终于被撞开,可此刻女真战士,不愧强兵之名,明明只有数十人鞑子,加上几百杂胡,形势已经无望,战阵破碎,强敌踏阵,后面还有大队涌上。
怎么看都是个死战到底败亡干净的结局,要记住,这只是前军哨探,可两翼仍然完好的持盾之士还在拼死从两面挤过来,想把卢俊义夹在中间。
而女真射士哪怕卢俊义大枪就在身边飞舞,只要没刺到身上还在坚持发箭,怎么样也要将这个杀女真儿郎杀得最多的家伙,拖着一起同归于尽!
后面又响起了怒吼之声,就见黄文劲已然大步赶上,这壮汉实在没找着什么长大兵刃,抓了两面牛皮帐幕叠在一起,双手展开,就如一面厚重的挡箭帘幕一般,持着向前冲。
这两面牛皮帐幕加在一起,也足有百多斤分量了,在黄文劲手中就是轻如无物,他腿又长,一步抵人三步,轻轻松松后发先至,越过所有人,紧跟在卢俊义身后,撞入了女真甲士的残破阵列当中!
又是一声轰然碰撞的大响之声,最后从两翼涌来的女真持盾之士倒下一片,黄文劲丢下帐幕,这些女真甲士就在帐幕下乱滚。
黄文劲也不管他们,长腿一迈就撞入女真射士队中,两手齐出,抓着一名连人带甲快两百斤分量的女真射士,扔稻草一般就投出去十几步远!
一名女真射士丢下弓箭,拔出佩刀就要和黄文劲拼命,突然就觉胸口一凉,卢俊义他们大队终于跟着抢了进来,卢俊义一剑就刺入他的胸腹之间,大吼着抵着他胸口拼命朝前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