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姜在恒为了追寻尹柱石真正的大仇人,查到许进吾的头上。
那会儿郑光勇的清除计划刚好出了差错,以至于DGS最先下手的对象变成了许进吾。
正是由许进吾之死开始,一股白色恐怖氛围登时席卷整个H国政坛,搞得人心惶惶。
许进吾是个不折不扣的墙头草,他的卑劣为人令许多同党对他的行径也很不齿,有时候还倍感羞耻与他为伍。
但不得不说,许进吾在各个派系都能混得如鱼得水,他的审时度势以及曲意逢迎的本事比任何人想象中的还厉害。
哪怕是全罗道内部,也因为许进吾之死兴起一阵动荡,叫权道承很多次庆幸他隐忍三十年,最后选择用借刀杀人的法子。
还是借郑光勇这把刀。
当年他为安槿修之死追查到许进吾头上,是因为许进吾奉他背后一些势力的命令,大肆散播肮脏污秽的谣言,诬蔑安槿修的声誉,也借此把政坛常青树安氏永远踩下去。
事实上他成功了,没有辜负背后之人对他的期望,那时候年纪轻轻的许进吾出色完成了他的任务,引起背后之人对他的青睐和看重,正是有这些势力扶助,许进吾得以青云直上。
这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发迹时不起眼的一个小细节,但对于经历丧妻丧子之痛的权道承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人死还要诬蔑名声,有些家伙真的不配再被称之为人!
可惜权道承的地位实在太卑微,纵使有苟延残喘的安氏相助,他也动摇不了一颗政坛新星的地位,只能眼睁睁看许进吾步步高升,吃着他妻儿的人血馒头春风得意。
不过这些年权道承没有闲着,一直通过许进吾这个突破口探寻真相,直至今年年初,他终于明白安槿修因谁而亡……
郑光勇,这个固执又偏激至极的极端种族主义者,习惯以自我为中心,谁也不会想到曾经那么近距离要应选为总统的安槿修,不过是因为她参选最初发表的一篇演讲稿便被郑光勇盯上。
彼时郑光勇不知道在高丽经历了什么事,回到H国整个人都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他不惜一切代价打击高丽那边的产业。
更甚者,他的狂躁症最严重的时候还私下买凶无差别杀戮H国境内的高丽人。
安槿修不幸地的是就在郑光勇最痛恨高丽的当口,发表了支持高丽某领导方针,有意促进两地关系紧密,展望南北融合的演讲稿,当时郑光勇就迁怒到她身上。
只不过那时候的FR集团还不是今日的首富地位,哪怕狂妄如郑光勇也不敢胡来。
他买通许进吾,趁许进吾酒醉套话知道因为安槿修近来风头正盛,不止李正武把她当做眼中钉肉中刺,其他派系支持率靠前的候选人也纷纷将矛头指向她,都恨不得来场什么事故让安槿修一命呜呼。
郑光勇等待若久终于等到了安槿修单独外出的机会,由于行程匆忙,安槿修忘记带上警卫,这才让郑光勇派去的杀手有机可趁。
就那么一场猝不及防的车祸,政坛最闪亮的那颗星陨落了。
安氏失去了他们最引以为傲的女儿,权道承失去了他的挚爱以及他还不足月尚未成形的孩子。
郑光勇狡猾得隐藏在所有政坛势力之后,各方都以为是那边候选人背后的支持者干的,却不知那是郑光勇特意制造的事故。
唯一的知情者,隐隐怀疑此时跟郑光勇脱不开关系的许进吾也聪明地三缄其口,早早被郑光勇用金钱打通,更是乐得遗忘。
于是便在各方势力心照不宣地打扫下,原本就稀少的线索,干脆被故意模糊不清,使得安槿修的死至今都还是一场“意外”。
一转眼过去三十年,权道承面上也多了沧桑的痕迹,他两鬓斑白,眼神却一如过去一般坚定,锐利。
亏欠他与安氏的,他这些年布局已在一一收回代价,而郑光勇和崔家,算是天要使其灭亡必要使其疯狂。
当如意教发展到一定程度,注定会和站在权势与财富顶尖的人物打交道,所幸没有辜负权道承希望的是,在他、卞志焕还有赵裕泰三方明里暗里的配合下,郑光勇和崔钟炆这两个老狐狸也稀里糊涂被拽下了深渊。
可能他们最后到失败都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吧。
崔家暂且不管,对郑光勇,权道承决计没有那么容易放过他。
“这里有很多文件,不急于一时处理它们,工作应适度,劳烦你们陪我忙这一整天,现在天色不早,大家先散去休息,明天再继续。”
抛开仇深似海的阴暗面,在人前的权道承还是全罗道上下拥护的魁首。
他屏退所有人,招来安秀媛,这个他唯一觉得计划中最愧疚的人,他妻子的妹妹,深深一叹,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办公桌手边的抽屉里就有关于当年车祸案的最终调查报告,你若实在不信,就拿出来看一看。”
要取信于郑光勇,从始至终权道承没告诉过安秀媛,郑光勇就是直接害死她姐姐的人。
所以哪怕安秀媛喜欢上郑光勇,甘心没名没分陪在郑光勇身边做一个交际花,游走在各方势力之间做双面间谍,他也硬是隐瞒到现在。
时至今日,这场大梦也该醒了。
权道承与呆滞站在原地的安秀媛擦身而过,只闻一声叹息幽幽响起。
“这件事尘埃落定后,你就回老家去吧,别再留在汉城这个伤心地。”
郑家庄园。
除了清瓦台总统府,这里是全罗道人第二紧密包围的地方。
权道承首次踏足这里,却不是第一次跟郑光勇单独会面,在过去的岁月里,他无数次假想跟大仇人面对面,而后因为全罗道的发展,他也没少以真正如意教教主的身份跟郑光勇打交道,但从没有一次像现在,两个***在对立面,任由无声的沉默蔓延。
自从清瓦台、崔家和赵裕泰接连失去联系,郑光勇自知大势已去,只是他由衷不解究竟是哪里漏了马脚。
直到陈仲元和他的其他手下一一被控制起来,而唯独不见安秀媛的身影,郑光勇恍然大悟。
“秀媛到我身边也有二十多年了,这么漫长的岁月,你也是够能忍的。”
姓安,长得青春貌美,一心崇拜爱慕自己的女性,郑光勇受用之余当然会排查清楚她的身份来历。
不出所料,那时候的安秀媛真的是一张白纸,他查到的一切都与长在汉城根深蒂固的安氏幼女毫无关系。
况且他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凭安家女的骄傲,秀媛如果真的是安氏的人,又怎会心甘情愿像个附庸的花瓶,一直陪伴着他?
铁石心肠也有化为绕指柔的时候,尤其自打郑光勇的发妻去世,年幼的郑世勋嗷嗷待哺,他默许安秀媛打破寻常情人界限随意出入郑家各处,帮他带孩子,实际也是真的被她打动,这些年也无数次动过扶正她的念头。
但莫名他在安秀媛身上感受到一种值得警惕的东西,令他无数次的念头都不得不截止在那里。
“是一晃许多年了,漫长到槿在我脑海的印象都渐渐模糊,仅剩下报仇的执念,我庆幸我还是以胜利者的身份站在了这里,而你与你支持的一切都一败涂地。”
是郑光勇一手造成的白色恐怖让那些权贵胆战心惊,不敢胡乱站队,更不敢在这个关头帮他。
也是郑光勇因为郑世勋出事,莫名其妙的迁怒使得DGS对他心生不满,开始阳奉阴违。
他走到这个下场,纯粹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