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拉木甲乃是居住在阴风山脉的羌族百姓,阴风山脉绵亘于秦川和河套之间,乃是清风境内少数民族羌族和黎族等的主要聚居地。在昊天接手河套之后,由于昊天和平的民族政策,原本桀骜不驯的羌族也渐渐纳入了河套的通知,而甘拉木甲就是这样进入了河套的情报体系的。
而杜腾和张守成则是楚相成亲自推荐的人选,对于骆祥和楚相成二人的要求,昊天是从来没有反对过,而他们二人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至少对下面要求一向严格的冠英从来没有挑过他们什么毛病。
“好吧,就按你说的去做吧。冠英这小子,这次算他运气好。”昊天也是一个聪明人,很快便明白了天意的意思。不过对于这个温婉大方又善解人意的妻子,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一声苦笑。而且天意说的也不无道理,昊天也就懒得去反驳。毕竟冠英的和忠心能力还是在那里的,而他手下的几个统领比起他来也确实欠缺了几分火候。
昊天挥了挥手,一个亲卫连忙走了出去,然后只一会儿,一脸诚惶诚恐的冠英便跟随着亲卫走进了太守府的大厅。其实这里也算不上是太守府,当初血杀收复延州的时候,为了省事,干脆一把火将整个太守府烧了一个干干净净。昊天入主河套之后,出于恢复生产的需要,况且他自己的家眷也没有多少,干脆也就将就着将血杀当时临时征用的那所大宅子当作了太守府。
当时刚刚前来投奔的河套名士陈寒孟萧庭等人看见昊天如此的不重视河套的门面,都是上前力荐。昊天自己也觉得这样不怎么好,毕竟诺大的一个河套路,堂堂一个太守府,居然连一块像样的牌匾都没有,是不怎么像话。于是当天下午,昊天自己就找了一个木板,然后在上前大笔挥就了太守府三个大字,不过他的书法实在不怎么样,昊天自己爱面子,又不希望因此失了颜面,最后还是天意亲自在木板上题字这才了事。等到第二天一早,陈寒等人看着这个新挂上去的木匾都是一阵目瞪口呆。最后还是林太岳说了三个字:好书法!
后来昊天去了天都圣京,留守的楚相成和玄机等人不愿意落人话柄,于是也就像昊天留在河套时的那样继续在这里办公,一来二去,这里也就真正成为了河套太守府。而昊天的家眷和辛皎雪倾城等人则是居住在后院。
“冠英,这次情报滞后,造成了多么严重的后果,你自己心理应该明白。若是按照律例,即使是将你斩首也不为过。幸喜天意和诸位大人一力为你求情,而你平时也算尽忠职守,所以本侯这才决定先放你一马。不过下不为例,你自己好生记住。”昊天坐在主位上,冷冷的说道。而下跪的冠英则是冷汗淋漓。
“属下知罪。属下日后定当尽心尽职,以不辜负主公的厚望。”冠英连忙磕头说道。
“起来吧,我昊天麾下全是能斩将夺旗的昂扬将士,你这样跪着像什么样?好了,先给本侯解释一下这里面究竟是什么缘故。”昊天的语气缓了一缓,表情也变的丰富了一些。
冠英连忙站了起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说道:“主公,程显清和东倭王朝的德康信服早有勾结。最开始东倭王朝在扬州路沿海七州烧杀抢掠的时候,我们一直单纯的错估了倭人的动机,根本没有想到东倭大将渡边下文是在为程显清清理地盘。彻底的屠杀和掳掠当地的老百姓,让恐惧将百姓和清风各方势力从这里撤走,然后程显清就开始利用这一片空白区域,加紧整编自己的势力和整训军队。由于东倭的支持,极乐圣教这次的反叛才这样的突然,而且也如此的具有威势。”
“我们最终还是小瞧了他们,”昊天皱了皱眉头说道:“原本以为程显清只是一个单纯的神棍,兵恒只是徒具狡诈卑鄙,倭人也只是一群无恶不作的禽兽,没想到他们居然狡猾缜密如斯。”
“主公,属下认为,我们对他们的判断并没有错。他们这次之所以能够这样狡猾奸诈,其中必定有着一个极具才略但是隐身于暗处的人在策划,”冠英插话说道。
昊天的眼睛一眯:“你的意思是,他们的身后还有一个巨大的阴影?”
“正是如此,属下的情报虽然特别的琐碎,但是属下敢肯定,他们的身后必定还有着一双手在悄悄的推动着这一切。只是我们根本不知道这双手的主人是谁。”
这一下,大厅里所有人的眉头都皱在了一起。既然这个人是在后面推波助澜,那么很显然是和清风帝国至少是清风皇室势不两立的人。东倭王朝?他们虽然狡诈贪婪无耻龌龊,但他们似乎并没有这样老谋深算的人。东北三国,无论是耶律沧海还是卡辛巴斯还是金眉流都是老谋深算之人,而且他们无论是实力还是动机都有可能,可是河套的注意力大部分都集中在他们的身上,如果真的是他们,那河套绝对不可能一无所知。而西北的三大游牧民族,他们似乎更沾不上边,毕竟一个在西北一个在东南,相差实在是太远了。难道是南方的金花王朝和三越,应该不像,因为他们和东倭的关系也很不友善。
思来想去,昊天都是不得其解。既然不是外敌,那有没有可能是内贼?三大世家早有异心,安永昌动向不明,他们都有这个可能。甚至是离奇绝后的太师司马当归和兵部尚书铁真都不能排除嫌疑,如果真的按照这样推论下去的话,就连辅政王刘显都有动机。只是,这双手究竟是谁?
“冠英,本侯命令你不惜一切代价必须将这个人给本侯挖出来。这样的一个隐患,如果不能够迅速挖出,必定是我神州的一场大难。”昊天抿着嘴唇说道。
“主公,极乐逆贼现在已经占据了整个扬州路,他们的西北是向行军团长奉命撤出的东方军团和刘难渡军团长的青龙军团。西面是淮水威远王张家的地盘,张家在淮水盘踞百年,以极乐圣教的实力,除非是出现巨大的变故,不然绝对不会轻易挑衅张苍雄的权威。所以属下认为,极乐圣教很有可能会举兵南下,侵犯只有一个朱雀军团驻守的江南路。”玄机看见昊天已经交代完毕,于是插话说道。
昊天赞许的点了点头,江南路虽然还有一个朱雀军团和近十万当地驻军,但是既然极乐圣教已经和东倭王朝勾结在了一起,那么以不到二十万的兵力,要想挡住极乐圣教的兵锋,恐怕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情。好在朱雀军团的军团长裂云侯韩复也是一名久经战阵的名将,而且江南多少占据了地利,只要朝廷援兵及时,江南也并不是没有希望。只是在江南的附近,靖南公欧阳靖中手上只有一个南方军团,即使是加上他节制的当地驻军,也不到二十万。这样的兵力,能够维持西江防线已经殊为不易,根本没有办法驰援江南路。要想保住江南这个赋税大路,唯一的方法就是说动淮水的张苍雄,让他迅速出兵江南,然后于淮水本土调集兵力,以威胁极乐圣教的后路,否则江南必定危也。
“主公,江南大湖本为一体,如果江南路失守,大湖路也必定不保。这两处加上淮水乃是我神州最大的粮食产地,如今大旱未过,粮食至关重要。而我们河套如今有民千万,必须要早作准备才是。”楚相成大声说道。他不同于玄机的军方身份,作为政府官员,他现在最关注的还是河套的民生。江南战火一起,粮食必然成为重中之重,必须要提前准备才行。
昊天眉毛一皱,站起来走了两步说道:“这确实是一个问题,看来。我还得和我的老岳父商量一下才行。他淮水本来就是产粮大路,储备的粮食必然不少。只要他肯松口,我们这边还是能够度过难关的。”
骆详看了看众人的表情,发现玄机楚相成甚至林太岳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只好硬着头皮站起来说道:“主公,极乐逆贼谋划多年,这战火一起,恐怕不是三五个月能够消停。如果朝廷下诏让我们派兵浇灭极乐逆贼,我们应当如何?”
昊天一阵沉呤,良久之后这才说道:“当日本侯起兵定州,乃是为了我神州百姓。如今国家破碎,百姓遭难,本侯若是置身事外,岂不是违背了起兵的初衷,又怎么对得起神州的父老乡亲?朝廷即便没有命令,本侯也会主动请缨。只是我河套屡遭劫难,恐怕抽不出太多的兵力,而且粮食这些也必须提前准备才是。唉,破屋偏遇连阴雨,漏船又遭打头风。这件事情还请诸位多思虑一下,本侯还和重行说好了要去检阅军队,就先走一步了。”
看着昊天和天意等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大厅里,楚相成这才对着特意留下来的骆详说道:“看来出兵江南是必然的了,你有什么打算?”
“跟着去吧,虽然有人在暗中保护,但是多一个人毕竟多一份力量,况且,我也有些不放心。说真的,这次我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说不定这次出兵还真的会出一些麻烦。”骆详淡淡的说道。
而楚相成的表情则是一肃,对于骆详的预感,他向来十分相信。这应该是出于一个练武之人对于危险的直觉,也是一种在朝廷上培养出来的自然反应。思索了一下,他这才说道:“那要不要将你训练的那五百死士一起带去?”
从天都圣京回来之后,骆详有感于昊天的安全。所以特别从河套的孤儿之中挑选出了五百名最优秀的少年,对他们施以最严厉的训练。天舞星河的弟子虽然也算得上是精锐,而且单兵战斗力也是很强,但是毕竟不是河套自己的本土士兵,谁知道在危急关头会不会出死力。所以骆详特地秘密组建了这样一支亲卫队,教授他们的全部是江湖上只为了杀人而存在的武学,并且密令血杀以军队的方式训练他们。这件事情特别的隐秘,现在也就只有他们三个主事人知道。本来骆祥最开始打算的是找几个以前在江湖上的挚友前来保护昊天安全,但是考虑到昊天长期征战沙场,几个武林高手的实力根本无法和一支精锐的军队相比,所以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整训一支精英亲卫。
骆详想了一想,还是摇了摇头:“暂时还不用,他们在曝光之前只有一次使用机会。小天既然准备出兵江南,那么必然会有大军随行,只要我一直守在他的身边,就绝对不会有事。”
楚相成也明白他的意思,这五百人的亲卫队完全就是一支死士。他们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在主公的生命安全受到严重威胁时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保护主公安全离开。沉默了一下,他这才张口说道:“你知道吗,小天已经密令冠英调查秦殇当年死亡的真相。”
骆详点了点头:“我知道,不过当年的所有线索我都已经掐断了。现在知道这件事情的,就只有英武和你我,只要我们三个不说,冠英就算是上天入地,也休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卜先至和窥天虽然也知道,不过卜先至绝对没有那个胆量说出来,而窥天也不可能外泄。”
“不是不可以让他知道事情的真相,只是时机还没有到。我们准备了这么多年,如果现在暴露了,他绝对不会顺着我们的意思行事。毕竟小天他现在对朝廷还有希望,和皇室也没有到达水火不容的份上。我们筹划了这么多年,就是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将那个老匹夫拖出来鞭尸,将他的九族一并歼灭。”楚相成冷森森的说道,那冰冷的表情和双眼中泛出的丝丝恨意,完全没有了平时的平易近人和冷静睿智,即使是早已经熟悉了他的性子的骆详也是感觉皮肤一寒。
“那你准备怎样?”骆详并不觉得楚相成这样有什么不好,毕竟他也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