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6日,刚刚攻克旅大不久的中国军队马不停蹄,沿着辽东半岛东部海边狭窄的平地,一路向安东方向突飞猛进。
如果是在几个月前,可能大家都还会反对先打安东再打沈阳。现在明白了肖柏的战略意图,没有人再对此提出任何异议。反正是不急着收复沈阳,故意拖延一些时间,让日本人有充足的时间去准备对苏联开战。
大军一路推进过去,基本上没有碰到什么像样的抵抗。有的地方,埋伏了小股日本浪人和日本武装平民,那些武装力量可以说是不堪一击。路上有遭遇的,狙击手远距离射击和机枪手给上几梭子,便解决了问题;还有一些地方,有日伪的据点,伪军在公路边上修筑了炮楼和碉堡。这些障碍物也不是问题,几发火箭弹和无后坐力炮炮弹就解决了问题;比较麻烦的是日本人埋设的地雷。
行进在队伍前列的工兵部队,一刻都不敢松懈,时刻保持紧张,给后面的主力部队扫清前进的障碍。
地雷也不是到处都有,而是零星分布。手持探雷器的工兵,沿着公路缓缓前进,一旦发现有地雷,立即排除。
但有雷场的敌人,就埋伏有日军少数兵力。有人在排雷的时候不幸挨了日本人的冷枪,还有人碰到日本人的拉发雷。
工兵部队吃了几次亏,肖柏便给工兵部队配备了一批特种兵沿途掩护工兵。本身特种兵也懂得排雷,不必担心碰到小型的雷场;而且特种兵可以用来对付埋伏的日军少数兵力,保证工兵找到大型雷场进行清除。
四百余公里的路程,大军走了八天时间,于2月24日抵达安东。
肖柏亲自乘坐汽车抵达了安东城外。汽车“嘎”一声停下,肖柏从吉普车上下来,拿起望远镜,眺望远处的安东市区和冰封的鸭绿江。
放下望远镜,肖柏转过头来大吼道:“各位!今天这一仗,在关门落闩之战!安东就是东北的门闩,只要我们拿下安东,在东北的关东军就彻底被切断了退路。人家说困兽犹斗狗急跳墙,只要我们把他们逼疯了,他们就会跑去和老毛子狗咬狗!好!我也不多说了,今天就让弟兄们收复安东!”
肖柏的命令下达,所有的炮兵指挥官手中红旗狠狠挥动。
“开火!”
“开火!”
各级炮兵基层军官发出怒吼声。
炮手们纷纷拉动发射绳,大大小小的火炮炮口接连吐出猩红色橘黄色的火球,整个炮管在火药气体的反作用下向后推动,沉重的炮身跳了起来,又重重砸在地上。上千门火炮的跳动,使得大地都在剧烈颤抖。
“咻-咻-咻”一发紧接一发炮弹拉着刺耳的尖啸声,向日军阵地砸了过去。
炮弹拉出了优雅的弧线,落在日军阵地上,化为火光,腾起滚滚黑烟,向四面八方扩散出去。锋利的弹片,高压狂暴的气浪,摧毁了阻拦的一切目标。
第一排炮弹刚刚落地,又是第二轮炮弹排山倒海,砸在日军阵地上。
驻守在安东的日军,都是一些铁路警备队日军,他们从来就没有见过大兵团作战是什么样的一种规模,更别说经历如此凶猛的炮击。鼓点一样敲打大地的炮声,在日军阵地上连绵不绝,坑道阵地在爆炸声中震动。那些日军二三流部队的士兵,纷纷经受不起这样的心理折磨,不顾一切的冲出掩体,结果被炮弹撕得粉碎。
“快退!放弃安东!转战朝鲜!”有日军指挥官吼叫着下令。
趁着中国军队炮击停歇,装甲兵带着步兵冲锋的时候,躲藏在掩体中的日本人纷纷从坑道内和工事内钻出。有的人疯狂的跑上大桥,有的人直接从冰面上跑过,像是丧家之犬一样向朝鲜境内逃窜。
就在此时,天空中响起了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十二架机翼上有青天白日标志的p-51战斗机,发出刺耳的呼啸声,从云层中钻出。机翼在晨曦的阳光照耀下,发出闪闪亮光。飞机迅速降低高度,机翼下跳动火光,“哒哒哒”航空机枪子弹泼水一样向冰面横扫而去。
绵密的子弹射在冰面上,激起了无数翻腾而起的冰凌。
“嗖嗖嗖”子弹钻入柔软的人体中,带着一蓬蓬飞溅的血雾从被打得稀巴烂的肉体后面穿了出来,再钻入冰面,飞溅起带着刺眼血红的冰凌。
冰面上那些老鼠一样逃窜的日本人,就像是被收割的庄稼一样一片片倒下,污血流出,大片白色的冰面变成血红。
十二架战斗机从鸭绿江大桥上空掠过,航空机枪不断闪动刺眼的亮光。
“哒哒哒”子弹扫过铁桥。
呼啸的金属暴雨“嗖嗖嗖”打在铁桥的铁梁上,迸溅出火星。有的子弹射在桥面,那些沿着大桥狼狈逃窜的日本人纷纷发出惨叫声,不是倒在铁轨中间,就是接二连三像是被机枪扫落的麻雀一样从桥上掉下,砸在冰面上。
十二架战斗机盘旋一圈,又转头回来。
“嗖嗖嗖”机翼下的空对地火箭弹欢快的飞了出去。
无数火龙拖着尖啸声,落在冰面,炸起猩红色的烈焰,黑色的浓烟和白色的冰柱被气浪裹着翻到空中,锋利的弹片扫过之处,到处是一片刺眼的血红。
“轰轰轰”火箭弹在冰面爆炸,有的地方被炸出了一个个冰窟窿,冰面下汹涌的江水从窟窿喷出,形成了一柱又一柱壮丽的冲天水柱。
战斗机刚刚掠过,天空中再次响起飞机引擎的嘶鸣声。
六架俯冲轰炸机从远处天边出现,杀气腾腾的向鸭绿江大桥猛扑而来。
呼啸的炸弹落在大桥上,一瞬间时间就像是凝固了一样,大桥猛然一颤,紧接着腾起大团烈焰,铁桥在爆炸声中四面散开,桥梁“轰隆隆”从桥墩上翻了下去,砸在冰面上。沉重的铁梁砸穿冰面,落进水中。
又是一架俯冲轰炸机带着令人心悸的尖啸声猛扎而下,在轰炸机拉起的时候,地面一座桥头堡飞上天空。
鸭绿江大桥被炸断,从鸭绿江逃向朝鲜的日本人,只有少数人窜入到对面江岸上,消失在茫茫丛林中,大部分都横尸江面,不,确切的说,不是横尸江面,而是被炸成了碎片,变成一块块残缺不全的人体零件。
攻击部队进入安东城内,这时候,城内残余的少数日军,进行了徒劳的顽抗。
坦克和装甲车,把那些吐出火舌的火力点一座座炸飞上天空。步兵战士们以连排为单位,在大街小巷中穿插迂回,配合正面攻击,用狙击步枪、自动步枪、机枪、冲锋枪、手枪以及刺刀匕首,一点点歼灭残敌。
安东是一座小城,根本经不起大军的蹂躏。
经过一小时四十分钟的激战,安东城内残余的三百多日军被全部歼灭。
“报告长官,安东已经拿下!”一名参谋军官向肖柏飞奔而来。
肖柏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还不到十点。从早上七点开战到现在,还不到十点,安东居然就这样轻轻松松的回到中国人民手中。
“时间还早!我们弹药也还多!顺便向对岸轰一阵吧!把对面朝鲜境内那些狗日的工事给我炸上天空!”肖柏下令道。
反正炮弹多的是,顺手轰击一下对面日军工事,多杀一批日本人,也不是什么坏事。
呼啸的炮弹不断落在地面丛林中,参天大树在爆炸声中轰然倒塌,燃起冲天烈焰,隐藏在树林中的暗堡,纷纷暴露出来。接下来的一轮炮击,这些暴露出来的暗堡,就一齐飞到空中,人体碎片、枪支零件和钢筋水泥的残片,撒得四处都是。
猛烈的炮击过后,肖柏的装甲车从冰面上碾压过去,向对面工事发起攻击。
这并非是要让大军攻过朝鲜去,而是为了彻底破坏鸭绿江大桥。尽管刚才俯冲轰炸机投下炸弹摧毁了大桥,可是炸弹炸掉的只是桥梁,而用数千吨钢筋水泥筑成的桥墩却没有那么容易被炸毁。想要彻底毁掉一座大桥,必须用工兵作业,在桥墩上开凿小孔,往里面填充炸药,才能完完全全的把桥墩炸成碎片。
为了保障即将作业的工兵安全,避免他们遭到冷枪射击,就必须把鸭绿江对岸那些日军的工事都占领。
装甲车碾过冰面,冲上对面支离破碎的工事上,步兵战士们也紧跟着冲了上来。随后就有火焰喷射器手,在这冰天雪地中喷射出一条条火龙,把残破不堪的日军阵地烧成了一片火海。接着,步兵们用枪榴弹和手雷,再耕耘了一遍日军阵地。
对岸阵地上残余的日军不多,大部分人早已逃入朝鲜境内深处了,只有一些不怕死的人还留在阵地上抵抗一阵。那些抵抗者,不用说也知道,很快就全部被杀死。
清除了对岸日军阵地,工兵们开始在桥墩上作业。
战士们把电线接到柴油发电车上,手持电锤风钻,在桥墩上打孔,然后再把按照一定配量配好的炸药,送进孔内,接上雷管,拉上起爆电线。
经过一个小时的作业,所有的桥墩都已经被埋好炸药。
肖柏看了看时间,中午一点十五分。
“让大家都散开,准备引爆炸药!”肖柏下达了命令。
江面上大桥附近的战士们,紧张的向安东城内撤退。跑在后面的那些战士,手里牵着引爆电线,向安全区跑去。
“报告长官!对面有一支军队出现!”一名侦察兵连长急匆匆的跑回来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