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督,一切准备完毕。”这时,卢欣荣带着几个身着甲胄的军官走过来禀报道。
他走出指挥室站上甲板,抽出腰间的佩剑,下令:“点火!发旗语!”
庞大的楼船上有足够的空间建造一座烽火台,甚至绝大部分楼船上,还安装了巨大的投石机,作为远程打击火力。
随着秦浩明的命令,滚滚狼烟,立即冲天而起。
这是一个信号,登陆的信号!
看到狼烟滚滚和旗帜飘动,舰队开始减速,并且调整方向,以方便这庞大的舰队能顺利靠岸登陆。
各船上,军官们开始吆喝。一排又一排士兵,默默的站起身来,在军官的带领下,拿着武器,站到船舷的一侧。
片刻,旗舰上数十支牛角伸出船舷之外,苍凉的号角声,响彻整个海面。
崇祯年间,第一次大规模的两栖登陆就此展开。
只用了一天时间,到第二日中午,整支舰队就完成了登陆工作。总计两万一千二百名士卒登上了异国他乡,陌生的土地。
此次登陆过程顺利得让人诧异,并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居然没有任何打斗,反而受到朝鲜一些普通百姓的欢迎。
这让之前下令不许放走岛上一人离开,不能将占据济州岛消息传出去的秦浩明,有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思索片刻,秦浩明才苦笑着回过神来,想清其中缘由。
主要原因有两点,其一,棒子们心向着大明。
崇祯九年,皇太极带兵征战朝鲜,势如破竹,很快就将朝鲜打趴下了,攻陷了朝鲜首都汉城。
如此一来,朝鲜国王仁祖李倧向皇太极投降请罪,皇太极降旨赦之。
双方筑坛盟誓,朝鲜去明年号,缴纳明朝所赐诰命敕印,奉鞑子为正朔,定时贡献,并送质子二人。
此役就是朝鲜历史上著名的丙子虏乱,之后,朝鲜就沦为了鞑子的附属国。
但是,虽然敌酋皇太极逼迫朝鲜王朝断绝与明朝的宗藩关系。但朝鲜王朝仍然心向大明,使用崇祯年号,怀念大明三百余年。
其二,鞑子建奴没有海军。
想想也不难理解,建奴鞑子是陆地猛虎精骑野战所向睥睨,可是他们却下不了海。
他们想要发展水军,你得问问那些刚刚从深山老林中跑出来的野人鞑子们,有造船的手艺吗?
造船技术可是一门技术活,那是一代代手艺技术传承下来的,不是随便在深山老林中和野兽搏杀就能学会。
但是既然来了,秦浩明可不能因为棒子的态度而心慈手软,该做的事情还必须做,他现在可是人家的师长。
登岛之后,秦浩明多少也感觉身体不太舒服。在了解了一下岛上大体情况后,便到一座府邸中休息。
其实,济州岛在蒙元的时候,是被当成养马场的,甚至还在上面修建的宫殿,以备不时之需。
甚至于,这个时候岛上的数万百姓中,三分之二都是华夏人,他们都是很久以前迁移来的。
剩余的一些百姓,大部分都是朝鲜人,毕竟此时济州岛是归属朝鲜管辖,还设济州牧使,岛上还有极少一部分倭国人。
秦浩明眼前的这座府衙,就是蒙元朝廷在济州岛上设立的治所。
而卢欣荣、沈寿崇、王森峰等人,则负责安排将士们的登陆、扎营、扩建码头等事务,这些自然不需要堂堂总督大人再操心。
“这位将军,济州岛乃朝鲜的国土,我们可一直都是奉天朝为尊,你们怎么可以侵占朝鲜国土,我要向大王状告你们。”
在秦浩明接管临时府邸内,一个身穿大明官服的中年男子,一脸义正言辞的对秦浩明喊道。
这个中年男子应该就是朝鲜国王李倧,派在济州岛上的牧使。此时这家伙说得一口标准汉语,而不是后世那种叽里咕噜的思密达语言。
朝鲜在此时是没有自己语言的,他们官话全部都是使用汉语,文字也是汉字。
自古以来,朝鲜和倭国,算是受华夏文明影响最深的两个国家了。
“以前这里是你们朝廷的国土,但从今以后,这里将重归我大明朝廷,是我大明国土了。再说,这里本来就归属我汉人的。
太祖皇帝当初册封你们朝鲜国王,算是默认了你们对济州岛的管辖,将这里赐予了你们。
可是,几年前,你们朝鲜国王李倧,大逆不道,卖主求荣,竟然投降建奴,接受建奴的册封,不再是我大明的藩属了。
那么,本将现在来收回耽罗岛,有何不可?”
面对这个朝鲜官员义正言辞的抗议,秦浩明也是言之凿凿。
“这……”面对李子霄这个说法,这个朝鲜官员也是一阵语塞。
毕竟,此时朝鲜和大明断交,不再奉大明为主,而是尊建奴为主,做了鞑子的附属国,秦浩明这么做,似乎也没有错。
但这个朝鲜官员态度立马软下来,转而对秦浩明哭诉道:“将军啊,我家大王也不是真的想背弃天朝的。
一直以来,我朝鲜都是奉天朝为主,就连当初北面的清狗大举来攻,我家大王也没有投降之意。
而是举全国之兵,与来犯清狗血战,期待天朝能出兵驱逐清狗,就像当年天朝驱逐倭奴,保我朝鲜一样。”
说到这里,这个朝鲜官员脸上露出悲伤之色,隐隐看到有眼眶中微有湿润。
“将军,我家大王率军誓死抵抗清狗,可是却迟迟等不到天朝的援军,我朝鲜国小兵寡,怎是那些清狗虎狼之师的对手呢?
最后,清狗攻破了我国王城,我王那时候依旧没打算投降,甚至将王妃和王子藏到了江华岛上。
大王准备率军和清狗死战,可是最后清狗发现了王妃和王子们的踪迹,将他们活抓,逼迫我家大王投降。
我家大王实在是没办法,才不得不向清狗妥协的,我家大王其实在心里还是更希望继续做大明藩王的。”
这个朝鲜官员的演技相当不错,此时表现的十分悲愤,为朝鲜国王李倧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