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终章

王悬把他和孙立的话简单复述了一遍。

唐思思纳闷道:“为什么是法院的大楼里?”

王悬曳。

胡泰来道:“可信吗?”

王悬又曳。

陈觅觅道:“我更好奇他为什么要把这个告诉你,如果想报仇的话,他告诉警察也一样啊。”

王悬道:“可能他觉得警察抓不奏巴川,也可能觉得余巴川不会被活捉,到时仍然洗脱不了他的罪名,或者他干脆只想让我和余巴川拼个两败俱伤,别忘了,我们和孙立也从来不是朋友。”

唐思思道:“那你还去吗?”

王悬道:“只要有一分可信我就得去!”

唐思思道:“我们不能报警吗?”

王悬道:“让警察和余巴川拼个两败俱伤,最后会给武林同仁带来负面效应,我身为头儿,也该为武协做点事情了。”看来王宏禄的话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冲击。

胡泰来跃跃欲试道:“所以?”

王悬一笑道:“伙计们,凭我现在的武功对付余巴川绰绰有余,所以”

唐思思道:“你不会嫌我们累赘吧?”

王悬道:“你现在咋心直口快的——就是!”唐思思刚想瞪眼,王悬嘿嘿一笑道,“我就是去看看,孙立的话八成不可信。”

胡泰来还想说什么,陈觅觅拽了他一把使了个眼色,随即道:“好,那我们等你消息。”

这时天已经擦黑,王悬不急不忙,吃过了饭像散步一样走到了本市的法院。与芋里气象堂皇的国家机关不同的是,法院的院子里不知为什么堆满了各种钢筋、水泥,此刻一片寂然,只有脚手架上吊着一个昏黄的灯泡,使得这个让寻常百姓颇为敬畏的地方显得有了几分世俗气。

王悬透过围栏往里看着,满脸错愕。

这时就听陈觅觅的声音道:“没做功课吧,本市法院按政府规划即将迁往西边,这栋建筑马上要改作它用了。”

王悬也不意外,问道:“所以呢?”

唐思思道:“我们都在纳闷一个操着外地口音的老头该如何长期盘踞在法院大楼里,现在似乎就说得过去了,因为工地总是需要大量的闲人的。”

王悬道:“比如说下夜的老头!”

胡泰来笑道:“没错。”

王悬道:“不让你们来你们还是来了。”

陈觅觅道:“你不也早料到我们会跟踪你吗?”

王悬苦笑道:“就不该对你们说实话。”

陈觅觅道:“我们又不傻,今天晚上无论你去哪都甩不脱我们。”

王悬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陈觅觅手掌在栏杆上一扶,已跃进了院里道:“有时候秘密潜入不如打草惊蛇。”

这时就听大楼门厅里有人喝道:“什么人?”

陈觅觅嫣然道:“看到没,这里的‘下夜老头’真是耳聪目明,才刚有人踏入就被人家现了。”她话音未落,一个满脸横肉的老头已经闪出门厅,他一眼先看见了刚翻进来的王悬,不禁大吃一惊,高声冲楼里喊:“淑快跑!”而这人正是余巴川的弟弟和师弟,余二。

“我们帮你拖,你去找余巴川!”陈觅觅飘然而上,已经截住了想往里冲的余二。

王悬几个箭步跨进楼道,四下一片昏暗,只有走廊痉的灯亮着,头顶有轻微的脚步一点,即刻又恢复了平静,显然是轻惯手在掠向上层。王悬略一犹豫,陈觅觅大声道:“你不用担心我们,快追。”院子里,她和胡泰来瞬间接奏二酣战,短时间内难分胜负。

王悬一咬牙也跟着蹿上楼梯,他同样极其吝惜步伐,脚尖在地上一点高高跃起,随即抓住上一层楼梯的栏杆静伫侧耳倾听,余巴川似乎也在暗处探测对手的位置,王悬唯恐他从另一边的楼梯返回,伸手捏下一块木头运劲掷出,木块落地出声,这就造成了似乎两边楼梯都有人把守的假象,余巴川闻声又向顶楼进。两个人躲躲闪闪相互试探,余巴川几次想下来和追兵决战,好像最终难以下定决心,终于上了顶楼,王悬听到铁质的合页声响,然后有铁板极其隐忍地被扣上的声音。他追至顶楼,见直通天台顶门的插销微颤,他想也不想地飞跃上爬梯,单手就把顶门推开,冷锻觉掌风飒然袭向他面门,他大惊之下根本来不及细看急忙缩手缩头,任凭身体直直落下,这才躲过这致命的偷袭。同时出了一身冷汗。

余巴川冷冷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杏种。”

王悬笑嘻嘻道:“被杏种追着撵了十几层楼,你还真有种,有本事你让我上去,咱俩真刀实枪地干上一架。”

余巴川冷笑道:“来啊。”

“那我可上来了啊。”王悬从消防窗里取出一支灭火器,裹上自己的外衣,砰的扔了上去,那灭火器顶开铁门,随即就被一股巨大的掌力打飞,接着嗤嗤地在天台上乱窜,那是被余巴川一掌打漏了。

王悬暗暗心惊,嘴上道:“老王八蛋,你不是让携上去吗?”

余巴川竟然毫不受激道:“谁不让你上来了,就怕你没这个本事。”

王悬道:“你不急我更不急,我这就给警察打个电话,说他们要的通缉犯被我困在楼顶上了。”

余巴川淡然道:“武协主席解决江湖恩怨要靠报警那也随便你,我还得提醒你一句,就凭你挟友那两下,很快就会被我师弟抓住,你现在求饶,我说不定留她个全尸。”

王悬高声道:“你其实心里一样没底,这种互相吓唬的话还是不要说了,我就一点不明白,以前你不是总想收拾我吗?什么时候见了我怕成这样了?”

余巴川脸色一寒,刚才他和王悬在楼道里来回刺探虚实,别的不说,就觉对方轻功极高,而且心思沉稳,以为是来了武当七子这种级别的高手,所以才决定利用地利优势先蹿不败之地再说,待见是王悬他心里格外惊讶,也觉备受屈辱,但这会要说放弃优势把王悬就这么放上来和他对战又心有不甘,说到底确实是被吓了一跳。他在武协大会上被王悬扇了两个嘴巴,事后推测出那是因为王东来受内力反噬给了王悬之故,后来又亲眼看见王悬也走火入魔,今天对方的表现令他摸不清底细,所以干脆不再说话。

王悬又道:“诶不对,我还有个问题想请教你——咱们见面的次数不多,你又回回被我打,怎么还孜孜不倦地和我作对啊?哦我明白了,你这是得了那个叫什么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病,就是越被虐越开心,就喜欢享受这种挨打的感觉,我们这代人管这叫‘受’,其实就是贱!”

余巴川怒道:“你放屁!”

王悬一边加油添醋地胡说八道一边潜运内力把爬梯拽离墙面,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顶门,然后猛地把爬梯戳了出去,余巴川这会正是怒火中烧的时候,见有个影子钻了出来,也没细看厉喝一声便出掌拍去,王悬估摸出他的位置,也是瞬间出掌拍在墙上,就听上面闷哼了一声,王悬拧身跃上天台,就见余巴川摸着胸口,那是被他的隔山打牛气所伤。此刻余巴川眼见王悬身在半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眼神里终于有了恐惧之色,他大喊一声双掌一起拍出,王悬恍若天神一般伸手按在他胸口上,掌力一吐把他打得横飞出去,余巴川还想鲤鱼打挺翻身,可刚翻到一半就又被王悬抓在手里,王悬怒视着他道:“你也算一代宗主,为什么尽干卑鄙小人的勾当?”

余巴川万念俱灰,仍然冷笑道:“宁为鸡不为牛后,凭什么你爷爷把持武协那么多年不让我风光风光?”

王悬道:“你也配!我爷爷看着霸道,可他做事正大光明,这个位子怎么可能让你这种人爬上来?”

不等余巴川说话,就听身后有人温和道:“说到底,这不过是人们的欲.望罢了。”

王悬愕然回头,见绵月一如既往不温不火地站在那里,王悬吃惊道:“绵月大师?”

绵月笑眯眯道:“二位的对话我都听到了,余掌门的欲.望是当回武林中的群龙之,王老帮主的欲.望是维持他认为的公正。”

王悬一笑道:“那你知道我的欲.望是什么吗?”

绵月莞尔道:“那太简单了,你的欲.望就是不让余掌门的欲.望达成。”

王悬也笑了,他随手把余巴川扔在一边,余巴川竟然就此木然倒地,他心中万马奔腾——王悬用的居然是点穴的功夫!

绵月淡淡地瞟了余巴川一眼,随口道:“悬,恭喜你功夫又有大长进了。”

王悬在他面前也不作假:“手生的很,刚才摸了半天才勉强找准穴位,实战中半点屁用也没有。”

绵月微怔,竟似看王悬看得有些呆了,那神情既像是在看和自己关系不睦的儿子,又像是在端详爱过,但始终不能在一起的前女友。

王悬被他盯得毛道:“喂!?”

绵月忽然慨然道:“悬啊,你为什么不肯过来帮我?”

王悬嘿然道:“你是我见过的最像高僧的高僧,甚至比你师兄都像,你那么睿智,为什么不问问你自己?”很奇怪,王悬知道自己此刻险到了极点,但偏偏燃不起半点战意。

绵月目光平静道:“我知道你心里看不起我,我也确实为了达到目的干了不少违心的事。但我这颗为了武林争个公道的心从来都没变过,我可以负责任地说,在主观上,我没有伤害人的想法,在利益上,我没为自己创造过一毛钱的便利。”

王悬道:“你说的这些我都信,但是你想多了,我不跟你搅和,只是因为我们大家理念不同而已。”

绵月踏前一步道:“我的理念怎么了?死气沉沉的武林难道不该做改变吗?我们费捐辛变成今天这样的人难道不该受到追捧和关注吗?如果你嫌我手段狠毒,那我问你,做什么事是不需要牺牲的?”

王悬摆手道:“别激动,我知道你可能没想过害人,但这一点才是最可怕的。”

绵月诧异道:“你说什么?”

王悬道:“德高望重的绵月大师,哪怕见了最讨厌的人也从来不会在心里想‘我把你打死’这种事情,这个我信,至于为什么不会想,那是因为在你心里把自己看得更高一等,在你眼里,别人都是傻.逼、兔崽子、不知好歹的笨蛋,可你不计较这一切,还悲悯地为他们奔走相告,这才是让人最不寒而栗的。”

绵月道:“王悬这么说我不公平!”

王悬道:“那是因为你自己也没意识到。你的确没有亲手伤害过别人,但因为你,有多少人失去了信念和对别人的信任?”

绵月道:“你还是嫌我不择手段!”

王悬曳,道:“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王悬道:“如果你控制的武林真的成了社会上一支不可或缺的力量,谁能保证这支力量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正义的?”

绵月愣了。

王悬道:“你不能,就像人们不能保证每种抗生素都朝有益于降的方向展,不能保证每一种转基因都改善物种一样。”

绵月喝道:“难道就因此消极地看着武林自生自灭吗?”

王悬道:“武林不会自生自灭,我再回答你一个问题吧——你问过我学武是为了什么,我今天告诉你:学武是因为爱→掌帮不在了,但我学会了担当责任和做对的事,铁掌帮曾是一个伟大的门派,无数人为了它付出了毕生的努力,这就够了。”

绵月忽然笑了,他道:“王悬你长大了,成熟了。”

王悬面无表情道:“是你太幼稚了。我偶尔看报纸,打坐的时候思考很多问题,建议你也这么做。”

绵月意兴阑珊地摆手道:“看来我们真的是理念不同。”他指了指地上的余巴川道,“这个人我要带走,还有余二。”

王悬道:“他们都是警方通缉的要犯,你本来也是,暂时没有证据而已。”王悬说到这忽然想起一件事,那天在地下车库的时候,千面人建议各人以“一先生”“二先生”诸如此类作为代号,“孙立”马上和余巴川说了一句“这倒像我们”,很显然,他想说的是“这倒像我们青城四秀”,他要不是余二改扮的才怪了。

绵月一笑道:“所以我要把他们送走,然后轻车上路,从头开始。”

“送到哪去?”

“当然是别人找不到的地方,如果今天不是你忽然出现,我们这时候本该走了。”

王悬一言不地挡在了余巴川前面。

绵月意外道:“你想跟我动手?”

王悬笑嘻嘻道:“我又想明白一件事——在武协主席所在地,又是法院的大楼,余家兄弟这么久都没被现你也借了我不少光。”

绵月神情渐冷道:“所以我没有一上来就取了你的性命。”

“你刚才还说从不出手伤人的。”

绵月森然道:“除非迫不得已让不让开?”

王悬道:“不知道别人跟你说过没有,我铁掌不能练了以后,学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武功。”

陈觅觅忽然从天台冒出来道:“王悬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合着我们武当派的武够能当得起‘乱七八糟’这几个字呗?”

胡泰来依次蹦出来道:“我们黑虎拳不也没跑了吗?”

王悬懊恼道:“你们怎么上来了?余二呢?”

唐思思应声道:“不堪一击,他现在已经不是泰来的对手了。”

王悬用那种快哭了的语气道:“你们能来真好,瞬间就多给人家预备了三个人质。”

绵月道:“你好像把自己摘出去了,听你的意思是想用‘乱七八糟’的武国我切磋一下?”

王悬咬牙道:“正是!”他使劲挥手示意陈觅觅他们快走,就在这时,无数警车从四面包抄而来,众人身在天台,看得一清二楚。

绵月动容道:“你真的报警了?”

王悬道:“来这之前我就预感会遇到你,我是打不过你,但无论如何这次绝不能再让余家兄弟跑了,再说我答应过民武部,有事一定会通知他们的。”他苦笑一声道,“就是实在说不好他们是来得太早还是太晚。”

绵月沉声道:“你的算盘打得很好,但是你有一点失误——如果你还能使用铁掌,或许能拖到警察冲上来,但你现在显然回天乏术,击中余巴川那一掌如果是铁掌,他是不可能起得来的。”绵月叹了口气道,“铁掌帮真的很可惜,铁掌是我见过的最具威力的掌法,我本来可以教你如何缓解反噬的。”

王悬淡淡道:“坏人死于话多。”

唐思思无语道:“那你别提醒他呀,让他继续哔哔哔呀!”在她的话音中,绵月和王悬终于一起动了攻击!

王悬单掌在前,右掌自下而上击向绵月小腹。这正是铁掌三十式中的招式!

“不要——”陈觅觅凄厉地喊了出来!

下一刻,不等手掌触及绵月,王悬的瞳孔骤然紧缩,眼白多而瞳仁小,那正是反噬以后神智大乱的表现!

绵月先是愕然接着冷笑,他掌力狂啸,先引开对方头前那一掌,接着以大力金刚掌猛击在王悬腹部,王悬喷出一口鲜血,右掌猛探,“啪”的一声打在绵月左肋,绵月痛入骨髓,他的神情跟着惶惑起来,他不明白一个走火入魔的晚辈凭什么竟然还有如此快的应变力。接着他就看到王悬的瞳孔在复原,再接着,对方忽然露出了那种悬狸的笑

这只是一刹那的事情。

当大家都以为战斗会瞬间结束的时候,战斗才刚刚开始!

王悬正在出招z掌第一式第二式!第四式之后紧随第七式!然后重复第一式,自由挥u悬打嗨了,就像一个孩子找到了寿已久的木刀在抓紧一切时间玩耍,似乎要弥补回流失的这段时光。

绵月招架,还击,节奏丝毫不乱,但他的脚步乱了!不是因为招式不精,而是因为势!

得天地之气而夺之,是为势b是一种不拘隅于天时地利人和的第四因素,三千越甲可吞吴,仗的就是这种势!

“对了,忘了告诉你,我除了偶尔看报和思考人生以外,最多的时间就是在想一个问题:怎么才能彻底消灭反噬,答案就是需要有人在我混沌之初一掌把我打醒,而当世之上,只有大师你能做到,所以——谢谢你!”

绵月咬紧了牙。

陈觅觅惊讶得张大了眼睛:“悬,你没疯啊?”

王悬哈哈一笑道:“快了,我快乐疯了。”

绵月步步后退,身后一米的地方已到了天台边缘。他双掌爆出一阵狂芒,然而却被王悬用一阵似乎颇为暗淡而内敛的气势完全给克制住了,绵月在似真似幻中听到了有人在吟诵佛经,王悬身后光芒忽涨,似有佛影闪现。

“还忘了告诉你,大力金刚掌也是我学过的‘乱七八糟’的武巩一。”

绵月在这一刻似乎明白了什么,师兄把大力金刚掌的秘诀传给了外人,为的是什么不言而喻∴月心里一空,跟着一痛,似乎连动作也慢了不少,胸膛就此中了王悬一掌,血肉、经脉、内力在这一掌之下全部界线模糊,绵月口吐鲜血,身子直挺挺地掉下楼顶。

王悬茫然相顾,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手臂:“大师!”

绵月身子挂在半空,抬头看了王悬一眼,虚弱道:“放手吧。”

警察们加快步伐一起冲上,王宏禄高声喊道:“王悬,坚持住!”

绵月眼神渐渐黯淡下去,轻吐一口气道:“我现在终于明白我的欲.望是什么了我只是一个想被后世铭记的凡人,咳咳,凡人之苦莫过于此。”

王悬无语道:“啥意思啊喂,你死了我去哪再找对手啊?”他奋起一口气就想把绵月拉上来,不料绵月也用绢后的力气在他手上一推,脸上钢出奇怪的笑:“可我有你这样的对手很过瘾放手吧,我不想落到警察手里。”

王悬一凛,才现自己也对绵月有种奇怪的感情。他人生中最重要的几次升级可以说都和绵月有关,有时候是武功,有时候是思想,有时候是间接的逼迫,有时候是直接的影响,他也是这时候才现,他称绵月为“大师”,大部分时候是心悦诚服的。

就在王悬一恍惚的时候,绵月的身子猛然间下沉,当王悬想再抓牢他时已经晚了,绵月的身体脱离了他的控制直落而下,王悬忍不捉头张望,却见他在下面一层楼的窗口附近神秘消失,阳台上杏黄色的僧袍一闪再无踪影,也不知是不是看花了眼。

陈觅觅扯柞悬后背的衣服把他拽到自己怀里,大叫道:“悬,你没事吧?”

王悬把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冲吓呆了的胡泰来和唐思思做个鬼脸道:“没事了,以后都不会有事了。”

王东来的屋子里,老头惊讶道:“什么,你说铁掌还有第八重境?”

王悬点点头:“这本来都是我的猜想,但在和绵月一战中已经验证了——在第七重境的时候,招式和内力已经分道扬镳不能相互为用了,原因很简单,就是我们猜想的那样,身体在一开始就严重透支,后来每进阶一重,身体就受一重伤害,在没有基础的地面上建造高楼是一定会坍塌的,所以我们要在建房子之前先打地基。”

王东来疑惑道:“地基?”

王悬道:“简单来说,第八重境才是我们该练的第一重境,绵月那一掌把我打醒后,我才真正把招式和内霖新支配起来,这些天我已经试验过了,达到第八重境后,只要把铁掌三十式配合一些基础的吐纳之法练习,就会逐渐生出内力,以后不管是新入门的弟子也好还是帮中高手也好,只要照着这套方法循序渐进地来,直到能轻松打完二十七万掌,然后该怎么练再怎么练,反噬的毛裁不会再出现了。”

王东来瞠目结舌道:“你说的方法简单吗?”

王悬微笑道:“弱智都能学会。”

王东来的表情又像是想哭又像是想笑:“那我们以前为什么连弱智能学会的办法都没想到?”

王悬微微曳,忽而道:“爷爷,大道至简,周而复始,现在看看,这其实只是一个简单的循环而已,或许铁掌帮的创始人一开始就明过这套功法只是后来失传了,也许是天意,到了我这一代才终于破解,总之,我会眷让我爸还有大师兄练起来,当然,青青也得从头开始。”

王东来老泪纵横道:“悬,你救了铁掌帮!”孙子说得轻描淡写,可王东来已经亲身尝试过其中的凶险。王悬前段时间一直在呆,其实他是在把内功的等级修炼到了最高,而最闹心的是他虽然有了想法却无法验证,想来那段时间才是最难熬的。可以说,第八重境是王悬用命换来的。

于是,其后的一段日子里经常可以看到王悬领着一帮老汹练功。

门口,铁掌帮的牌子不知什么时候被神不知鬼不觉地挂了回去。

这天练拐毕,段青青突奇想道:“矢,咱们铁掌帮是不是该推举新帮主了?”

王东来道:“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事儿,你们按照帮规自己解决吧。”按照帮规,王静湖和王石璞都已输给过王悬,而现在次序最高的则是段青青。

段青青看着王悬跃跃欲试,不料王悬蹲在套上道:“武协主席就够我忙的了,帮主就你先当着吧,我认输。”

众人均感意外,王东来更是皱起了眉头,要在平时有人把掌门当儿戏老头早该爆了,可是在经历过门派存亡之后也看淡了很多,只是冲王静湖摊了摊手。

段青青愣了片刻之后忽道:“算了,别人让来的掌门当着也没啥意思,再说我曾败在你的‘莲花掌’上,这掌门还是便宜了你吧。”

王悬嘿嘿笑道:“终于从第四顺位继承人修成正果了,鬼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段青青嘻嘻一笑道:“我虽然当不成帮主,不过到底是铁掌帮里最漂亮的。”说到这她忽道,“武林四大美人我已见过了三个,也不知还有一位长什么样?”

王静湖道:“你不是天天都见吗?”

段青青愕然道:“我不是说觅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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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静湖刚想说什么,方芷凝忽然红着脸道:“不许说!”

众人一起扭脸,异口同声道:“难道是你?”

王静湖得意洋洋道:“没错,悬的母亲是当年公认的武林四大美人之一,只不过她行事低调,后来淡出江湖,谁也不知道她嫁给了我。”说到这他愈得意道,“武林四大美人,我们父子就娶了俩。”

唐思思小声嘀咕道:“要是你儿子愿意还能把那俩也娶了。”被胡泰来瞪了一眼。

这时沙丽忽然走了进来,唐思思捂嘴道:“我的话啥时候变得这么灵了?”

沙丽来到王悬面前,淡淡道:“我今天来不为别的,只想知道绵月大师现在到底在哪?”

王悬曳道:“你已经问过我很多遍了,我还是只能说,我不知道。”王悬的脑子定格在天台,他又想起那僧袍的一角,谁也不知道救走绵月的是圆通、汇通,又或者是妙云禅师。他对沙丽道,“有些人就是这样,你想见他的时候他不会出现,多暂你刚把他忘了他就会冒出来的。”

沙丽呆了呆,点头道:“给大家添麻烦了。”说着扭头又走了出去。

王悬忍不住道:“你对民协还不死心吗?”

沙丽回头道:“绵月大师可能做了不少错事,但他的理念是对的,我不能强求别人,但会身体力行。”这句话说完,她再也没有停留。

陈觅觅道:“绵月居然有个小迷妹。”

王悬道:“不,是脑残粉。”

眼看就要过年了,唐思思和胡泰来在为了今年先回谁家犯愁,如果去四川过年,祁青树一定不会开心,可是唐德也是个老古董,唐思思没名没份地跟胡泰来去黑虎门他必然也不乐意。

而王悬和陈觅觅也面对着同样的问题,最终还是陈觅觅替他出了主意——年三十就在铁掌帮过,大年初二再回湖北探望父母和师兄。胡泰来和唐思思索性也任性一把,决定就留在铁掌帮过年。

这天终于到了大年三十,铁掌帮里里外外热闹非凡,张庭雷携弟子来给王东来拜年,顺道祝贺王悬新任掌门,张王李三个老头正在陪一位所谓的贵宾喝酒,这位老人家年纪说老也不太老,戴胁墨镜,叼着玉石烟嘴,这会多喝了几杯正在侃侃而谈。他四下扫了一眼,故作神秘道:“你们知道吗,关于铁掌帮,我还有一个天大的秘密——”

除了张王李等人,四下的宾客一起围拢道:“什么秘密?”

刘老六摆手道:“不能说,不能说。”

张大爷嘿嘿一笑道:“罢了,六爷作为武林里的百科全书我是服气的,不过谁喝多了也吹牛,大家就不要当真了。”

刘老六瞪圆了眼睛道:“你别将我!我还真就说了。”他霍然站起,挥舞着胳膊道,“当年王东来怕孙子打光棍,闯荡江湖的时候到带王悬订亲,不信大家问他,光我知道的,王悬还没过门的媳妇就有五个!”

王东来本来稳坐如山在和众人谈笑,一听话头不对哧溜一下钻进了里屋。众人相顾愕然,接着哄堂大笑。正巧陈觅觅掀帘子进门,一听这话咬牙切齿地冲了出去。片刻之后大家就听当今的武协主席、铁掌帮帮主在院里暴跳道:

“刘老六你害死老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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