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为差距不止体现在对战, 更体现在生活的每一处细节。没有妖化的杜恒只能算半只脚迈进修行大门,毕竟炼气初级还是太低端,因为有一点点灵力可以激活灵符, 但跟林瑞比起来, 正如蚂蚁仰视大象。
修为到了高境界, 一举手一投足, 甚至一呼一吸, 都是修行者强大的体现,只不过“狗眼不够亮”的人看不出来罢了。
所以,林瑞虽然因为个子小而腿短, 可是他修为高呀,他每一步都是身法与灵力的完美结合, 如果不是刻意控制速度, 别说杜恒两条人类长腿, 就是安装两条长颈鹿的腿也追不上小小的林瑞。
对于第一次进到“苏记药铺”里间的人,包括大巫女在内, 全都被其宏大的规模震撼。站在店外的商业街上看,药铺只是普通上下两层的门头房,哪知里边竟暗藏乾坤,称得上气象万千。
各种指示牌,各种售买灵植灵器灵丹以及材料的店铺、甚至拍卖行, 各种服装造型的姑娘大汉、甚至半化形的无害妖魔鬼怪……对于灵界修行者而言, 修行有小成者往往已经年纪不轻, 所以灵界无论人类还是妖魔, 小孩儿模样的并不多见, 林瑞带着一群大人穿行也就显得瞩目。
东拐西进、南绕北偏,终于进到一方比较安静的院子, 众人期待林瑞介绍说容少主就在这里,哪知林瑞忽然回头、独独冲菊香冷笑:“你到底是什么人?”如果大巫女只是普通的修行者,林瑞断不会多此一举;正因为大巫女强大,林瑞必须确保对方不是来闹事的。
但凡有强者进入苏记药铺,容家一定会有相应的强者出来打个照面——至于各自以什么样的形态出现,那是另外一回事。强者高手都喜欢搞神秘,难得以本来面目示人。
大巫女性子泼辣,她可没把林瑞当小孩子看,反问:“你觉得我是什么人?”
大巫女的语气带着一点点挑衅的意味;林瑞却不在意,端端回答:“这里是灵界修行者公平交易的地方,无论出生何族,只要不是心术不正之辈,都可以自由出去。我要确保这里的安全,你也别太在意。”
杜恒一路上被元凯悄悄科普,已经知道杜恒不是一个寻常的可爱包子,不过,这不影响他对林瑞的喜欢——会法术的包子更萌,不是么?于是,看到萌萌的包子和(也许)尊敬的师父之间弥漫出火药味儿,杜恒觉得自己应该跳出来当和事老。
可是,杜恒的一片好心,完全挡不住他那失心疯的师父和高冷的包子。
都说寂寞高手、高手寂寞,修为到了高境界,对手便少了。旗逢对手、将遇良才;高手对上高手,大多心痒难耐,这与高手是女人还是包子完全没有关系。
大巫女抢在徒弟杜恒和事之前开口:“如果我是来闹事的呢?”双手缓缓抬起准备施法,这是一个挑衅意味非常明确的动作。
林瑞笑了:“口气真不小!好久没有遇到闹事的顾客啦,我一直期待这一天呢!”灵力生而双掌拍;结界生成,把整座院子都罩住,“铺子里坐镇的高手太多,我是最弱的;闹事的你,先过我这一关吧!”
“嘿嘿,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杜恒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已经交战在一起。随着双方越打越快,两道影子转成一团,杜恒的目力完全追不上。
“你们……”想做好人的杜恒才说了两个字就被元凯和杜果合力拉到一边。
不要这个时候凑过去呀喂,会被拍飞的呀!
释铁心也凑过来笑呵呵劝道:“杜施主啊,难得亲眼看到高手对战,这是一个学习的好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在来,阿弥陀佛!”
杜恒无力吐槽,再看看刘畅和司机小哥——二人紧盯对战双方,表情既羡慕又激动、如痴如醉。
杜恒的世界观再一次被颠覆了:看到人家打架,不劝架还激动围观,灵界的修行者和tian朝马路边游街晃荡的混子有什么区别?惟恐天下不乱么?
旁人毕竟是旁人,旁人哪有男朋友贴心?元凯好心向杜恒解释:“你不要太担心,这里毕竟是非常之地,林瑞和你师父不是本着‘你死我活’的仇恨交战,而是高手之间技痒切磋。”
“切磋?”杜恒是信任元凯的,所以表情缓和了许多,“切磋就切磋呗,为什么之前还要互相撂狠话?所以,打架之前先找一个借口么?他们的演技也太好了吧?”
元凯觉得再杠下去不是办法,杜恒实在太能吐槽了:“不要浪费大好机会,你仔细看!”一指触到杜恒的肩膀,灵力流入直至杜恒的眼睛。
有了灵力加持,杜恒目力大增,终于看清了林瑞和菊香的动作。
擦!擦!擦!擦!擦!太精彩了!
打得好啊!就是那样,好招啊,妙啊——某些人内心激动澎湃,早就忘了自己半分钟之前是如何站在道德至高点吐槽。
看热闹的人从来不嫌事大,杜恒在元凯的解说下,知道了高中低阶修为的修行者能量相撞时会产生什么样的反应,知道了林瑞和菊香哪一招用得精髓,比窝在影院看3D仙侠片还过瘾。
渐渐地,元凯的解说声停止了,谁也没有在意;大家的注意力全在相撞的两股浩大灵力之上。
嘭——嘭——嘭——如是再三,交战双方跃后调整呼吸。
林瑞依然端着一张高冷包子脸,并未显现疲惫之态;菊香却呼吸有一点重,脸色泛出一层白霜——那是体力不支的表现。
“没想到哇,原来你是魔仙混元之体!”菊香一面运化灵力,一面吐出浊气,“是我大意了,如果单纯以灵力相撞,就算我肉身未灭,长久也不是你的对手。你我都是半只脚迈入真仙之关,算得上境界相若,但你胜在体质特殊,我确实不如你。如今我附于凡人之身,那就更加不敌你了。”
林瑞拍拍袖子,语气里不无得意:“你知道就好。”
“不过……”菊香终于吐出最后一口浊气,“我生平最擅长的,一是蛊术,一是巫术。蛊术对你的仙魔混元体几乎无效,我就不献丑了;至于巫术,我倒是有点儿自信。”说完便结印。
印未结完,一道红影突然闪过;巨大灵力扑面而来,菊香不得不散印而先推掌抵御敌方灵力。
啵一声闷响,菊香后退不止十步,红影却只向后退了不足一米。
虽是偷袭,一招之间,高下已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