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很快这偶然冒出的一点火花就熄灭了。周禛都已经订了亲,他父母早就着急着抱孙子,估计年底之前也就要迎娶了,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压根就不该冒出来。她摇摇头,一切,还应该照自己的计划进行,要记得周禛的温柔和宠爱,都不是给许苹而是给妙儿的!
从那日起许苹便开始在房里看书习字,每日晚间还装模作样地让周禛教她写字,周禛惊讶于许苹的“聪慧敏悟、一日千里”,不止一次夸她聪明,原本不过是想着她是一时兴起打发时间,没想到她真用功起来,倒让他刮目相看,于是也认认真真当起老师来。常是他白日里公事完毕,晚上她等他回来一起吃完晚饭洗过澡,便开始教她读书写字,颇有些蓝袖添香的味儿,只是难免写着写着就变了味儿,闹到了床上去,。
看得出他对许苹的变化应该十分喜爱,越发的宠她,连上房都不肯回去了,只日日夜夜歇在我房里。烟柳、夭桃和清霜每日的请安也被他免了,玲珑碧玉几个丫头都敢怒不敢言,许苹知道遭人嫉恨,索性白日里没事都不出门,如此倒也清静。只是她心里一直想着身契的事情,却苦无一个恰当的机会又把握可以一举成功的,又怕念叨得多了让周禛起疑,只好静待时机。
之前那一日从周禛书房回来,却看到青松早已经指挥着把大床换好了,她也无可奈何,只得把那两块镜子遮了起来。当时在书房她脱口说一日一首情诗也不难,不过是顺口吹个牛,没想到周禛这家伙竟然牢
牢记住了,天天催她写情诗,她怕露出马脚,只得胡乱说几句好话给他,如此才蒙混了过去。
天气一日比一日热,窗前的石榴花已经开始绽朵,眼看端午就要到了。
这日周禛早早起床出门办事去了,许苹才懒懒地坐在铜镜前打扮。
周禛从京城里带回来的那些料子,春枝给她挑着送到针线房做了好几套衣衫,这几日刚刚送来,今日便穿了一件雪青色高腰的隐花裙,腰肢束得细细的,上身是鹅黄色的挑栀子花纱衫,梳着云髻,插上了一支坠着紫晶的小凤钗,身段儿婀娜得她自己看了都爱。
只是这几日她心里着急,日子一日日过去,却还没想到好法子,看周禛的样子,小心试探了几次,都没试探出什么来,未免有些上火,连饭都不想吃。
正无情无绪地拿着一朵珠花拨弄,春枝却笑嘻嘻地端着一个针线笸箩进来。
“看姨娘这两日闲的难受,给姨娘找点事情做。”她把细竹条编的笸箩往桌子上一放,里面盛着青红白黑黄五色丝线,还有各色珠子、金银线、缀角、菖蒲根、艾草,和许多大大小小的绫罗绸缎片儿,还有两个大纸包,带着一股浓郁的掺杂了药粉的香粉香料味儿。
“这是要干什么?”许苹疑惑地问。
“姨娘忘了,眼看着端午了。咱们也该做些荷包香囊长命缕,好过节啊。”春枝理所当然地说。
她想起来了,端午是有这习俗,只是她不会啊!
在心里哀
嚎了一声,试探地问:“去年端午怎么过得?”
“去年?”春枝一边低头分线,一边絮絮叨叨说道:“去年姨娘好歹还做了个香袋呢,姨娘忘了?爷还嘲笑说姨娘绣的五毒就是五条小毛毛虫,气得姨娘把香袋给绞了。今年好歹认真些,不拘做个香囊荷包,送给爷,岂不也是姨娘的心意?”
香囊荷包之类是万万做不得的,一做岂不是露陷了?还是编长命缕吧,这个简单,前世小时候也跟着奶奶编过戴过。“我这几日上火,心里恹恹地不得劲儿,懒得拿针线,既这么着,我来编长命缕吧。”
春枝“哎”了一声直摇头:“从没见过这么懒惰的姨娘,没见那三位都上赶着给爷做衣服鞋袜,平日里的扇套荷包更不用说了,可怜爷只待见我们妙姨娘,偏穿戴不上妙姨娘做的,一根长命缕就想把爷打发了。”
许苹一边配线一边不服气地说:“你见那三位姨娘做了那么多衣服鞋袜,爷对她们又能多好?可见不在这做不做针线上头。这长命缕虽然简单,可却是给爷续命的,重要着呢!”
春枝嘻嘻地笑,也不再和她争辩,只说:“我把秋水夏纹冬晴都叫了来一起做。”果然出去唤了几个丫头来,叽叽喳喳热热闹闹地一起做起针线来。
这房里有两个大丫头两个小丫头服侍,大丫头正是春枝和秋水,小丫头是夏纹和冬晴,前几日许苹刚穿过来时,秋水因为家里母亲病了,请假回家服侍母亲,正好不在,如今回来已经半个多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