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沐丞相,你不觉得你说的这话很好笑吗?若是真是心疼的话,你怎么会亲手对我下蚀骨丹?怎么会亲手将我嫁到东越?沐卿沉,别在这儿来给我诉说你那令我倍觉恶心的心疼!”她从他口中听到心疼二字就倍觉恶心,很想朝他吐口水。
沐卿沉听到她说这话,心中会很不高兴吧?若是她真朝他吐口水,她从他手下逃走的几率又有多高?
“锦欢……”
看着那近在眼前的人眉峰蹙了起来,他果然生气了。莫锦欢心中冷哼,沐卿沉的呼吸喷打在她的脸上,原本是她熟悉的气息,此时却让她浑身不舒服起来。
不由得怀念起废柴身上的松菊香气。
莫锦欢脸色变得警惕起来,不对,她怎么会醒来第一眼见到的是沐卿沉?废柴呢?
“林淙呢?”她想要坐起来,却被沐卿沉按住,不得动弹。
“你真的爱上瑞王了?我说过,不要跟东越的任何人产生感情!你不忍毒杀皇后便罢了,可你不能爱上林淙!任何人都可以,唯独林淙不行!”沐卿沉的脸色变得格外严厉。
沐卿沉眸中的阴霾却丝毫没有吓到莫锦欢,她的手灵活得从沐卿沉怀中挣开,想要下床,却被沐卿沉困在床上。
她看着沐卿沉眸中的怒气,她只是觉得好笑。如果不是沐卿沉对她下毒,将她送来东越嫁给废柴,她还真会以为沐卿沉心中是极为珍视她,在乎她的呢。
“除了林淙?真的任何人都可以吗?沐卿沉,你还忘记说了一个人,是你自己。除了林淙和沐卿沉之外。”莫锦欢看着几乎和她呼吸交融在一起的沐卿沉,多好笑。曾经,她多想着有一天能和沐卿沉如此亲近,可沐卿沉永远都是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比陌生近一点,比亲密远一点。
沐卿沉身子一僵,这时候才发现了自己和莫锦欢之间的距离似乎太过亲近,急忙想要匆匆离开。
看着沐卿沉那避讳的样子,莫锦欢冷哼一声,撇开了视线,看向窗外,废柴应该没有事。沐卿沉将她嫁给废柴,无论他是什么目的,可若是那目的没有达到的话,沐卿沉短时间内不会轻易对废柴下手。
心,不由得放了下来。林淙虽然是废柴一根,可毕竟是她的东西呀。她不会让别人欺负她的东西,即便是沐卿沉也不行。
沐卿沉眼角余光看到莫锦欢脸上的忧心,心中闪过一丝怒气,可那丝怒气在看到莫锦欢颈子上的痕迹,瞬间如同烈焰一样狂烧了起来。
“你颈子上那是什么?你和林淙又在一起了?”
听出他声音里面的狂暴,莫锦欢一脸莫名,抬起手指摸向自己的颈子,“我颈子怎么了?”
沐卿沉原本离开床的身子又重新坐下,一把抓住莫锦欢摸向颈子的右手,他的眸中有着压抑不住的阴霾,“锦欢,我离开东越的时候不是警告过你,不许在让林淙碰你么。你们可有避孕?”
莫锦欢瞬间怒了,“沐卿沉!你有病是不是?你管的着我和废柴怎么样么?他既然已经娶了我,那么碰我,甚至我怀有身孕,本来就该在你意料之中的不是吗?”
沐卿沉眸间像是有着大片的乌云,沉沉的朝莫锦欢压了下来,“为了他,在东越皇宫中你不肯和我说话,甚至在昏迷的时候,你口中叫的还是他的名字。”
听到刚才莫锦欢说的废柴,沐卿沉一下子明了莫锦欢在昏迷时候口中喃喃的叫着的废柴,竟然指的是林淙。
一向从来都不肯靠近别人的锦欢竟然在短短时间内和林淙变得这样亲密。
沐卿沉肯定不知道自己此刻双眸鲜红,都是赤裸裸的嫉妒。不过,这份嫉妒粗神经的莫锦欢可不懂。
“那又怎么样?”莫锦欢眯起眸子,她不懂沐卿沉生什么气,不过看到一向冷静的沐卿沉快要气炸,她觉得很痛快。
沐卿沉眸中勉力维持的冷静在看到莫锦欢说出来的轻飘飘的几个字之后,全数消失,他要把她……
“锦欢,告诉我,我和林淙在你心中究竟谁更重要几分?”手,用力的握住那纤细的手腕,沐卿沉低沉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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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锦欢冷笑,看得出若是她下面说出的答案,让沐卿沉不满意的话,沐卿沉杀了她的心都有。
可她就是不告诉他,他看起来这么痛苦,他可又知道当时她被他灌下蚀骨丹的时候有多痛吗?
“锦欢,你在我身边长大,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交给你……”看着莫锦欢不说话,沐卿沉急了,竟然说出这种话来。
一听沐卿沉提起这些,莫锦欢脸上的笑容消失,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沐卿沉,你可知,我发过誓,长大之后无论怎么样,无论多少人反对,我一定要嫁你。可我没有想到,还没有等我说我要嫁你,你却将我送来东越。你可知,在没有来东越之前,在没有你对我下毒之前,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她抬起眸子,璀璨的眸中闪烁的都是冰冷,看着沐卿沉倏然变得惨白的脸,她的声音很冷,冷的像是那永远都不会化开的雪,“是你将所有一切给毁了。你心中既然没有我,又何必将我从皇宫中带走?更有何必现在问什么谁更要的蠢问题?”
看着他越发痛苦的脸,莫锦欢眸中难掩快意,“这虽然是一个蠢问题,可我不介意告诉你,废柴在我心中比你更重要。我和他相处时间虽然没有和你相处时间长,可至少他不会害我。这答案,你满意吗?”
许久,久到莫锦欢都以为沐卿沉会控制不住那怒气,将她腕子折断的时候,沐卿沉终于轻笑,不顾她的反抗,将她扯进自己的怀中,在她耳边轻笑道:“锦欢,你明知我将你嫁来东越是有迫不得已的理由,明知你说了刚才的话,我会心如刀绞,你却还那样说。你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竟然能忍心对我说这么残忍的话。你这丫头……”
那后面的声音带着一丝叹息,在洛水时候,莫锦欢闯祸的时候,他舍不得罚她,却总是用这样近乎是叹息的语气。
想到曾经的美好,莫锦欢却越发觉得现在的拥抱,现在沐卿沉的叹息就像是一个笑话,她推开沐卿沉,“放开我!你和秦孟冬交代我的事还没有完成,我要回瑞王府。”
她使劲儿想要抽回自己的腕子,可沐卿沉不让。
“放开!你弄痛我了!”
沐卿沉的手一松,莫锦欢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沐卿沉眼尖的看到她的右手肘内侧,那一点守宫砂。
他一愣,一把抓住她的腕,眸中清楚的看到那一点红艳,“锦欢,你骗我!”
莫锦欢看着他眸中闪烁的复杂光芒,似是惊喜,似是讶异,沐卿沉看到她的守宫砂为什么是这种反应?
她缓缓抽回自己的手,淡淡道:“这东西迟早会消失的。你还不知道吧,东越皇帝下了一道圣旨,若是三个月内,我还没有身孕的话,我会被废掉瑞王妃这个身份。而林淙也会成为庶民。现在已经过了半个多月了,你以为林淙还会忍多久不碰我?”
沐卿沉微微叹息,他现在已经完全恢复冷静,恢复成洛水最为才华的少年丞相。
“你若是不想让林淙碰我,你便现在带我走。”莫锦欢抬起眸子,漆黑湛然的眸深深的看着沐卿沉。
沐卿沉不由得回避那清灵的眸子,低叹道:“锦欢,莫要逼我。洛水皇后交代你的事,你还没有完成。我……不能带你走。”
莫锦欢心中冷笑,这个结果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说沐卿沉刚才问的谁更要的问题,果然就是一个蠢问题。一点都不假。
她在他心中根本都不是最为重要的,又何必期待她说他在她心中是最重要的呢。
“毒杀皇后是吗?我做不到。”她漠漠说道。对她下这个命令的人一个比一个坏,她为什么要去毒杀一个对她好的人呢?
“我知你做不到。所以才会半路折回,回到东越助你。”沐卿沉淡然的语气里面有着一丝怜惜。
在听到助你这二字之后,莫锦欢警觉的抬起眸子,可还没有来得及问话,身上穴道被沐卿沉封住。
你要做什么?莫锦欢眸中有着难掩的怒气。
沐卿沉轻抚着她的发,柔声道:“毒杀东越皇后的事,我自有安排。锦欢,在等我几个月,等我事成之后,我便亲自将你从东越带走。我会将你送上天下间最为尊贵的那个位置上。”
天色已接近晌午,莫锦欢那小煞星却依旧没有一点下落。
“二哥,你看起来有一丝焦虑,眸中有着一丝担心。”林淮放下手中的酒杯,探究的眸子放在林淙身上,“你在为谁焦虑?又在为谁担心?可是你心中惦念的柳太医吗?”
林淙失笑,笑自己竟然为那个小煞星焦急,他啜了一口酒,淡淡道:“四弟,你想太多了。”
一提起晚儿,林淙眸中闪过一丝阴霾,他还记得昨日晚儿和林鸿在一起。
“真是我想太多了吗?总不成二哥是为那个假公主担心吧?”
林淙眸中闪过一丝被拆穿的狼狈,不过那一丝狼狈掩藏的很好,林淮并未发现。
“那个假公主的事查的怎么样了?”林淙转移话题,问道。
林淮拿出林淙交给他的画像,画像上的女子容貌异常清秀,而偏偏右眼角下的泪痣极为鲜艳,让本这不算出色的容色有了一丝灼人的妩媚。
“二哥,这是那个假果然不及洛水公主貌美。不过她眼下的泪痣好生耀眼,放在这平庸的长相上,竟然让人移不开眼。”林淮的手指轻抚着那画像上的泪痣。
林淙淡淡的抽走那画像,“我给你这画像,是让你去查莫锦欢那女人的真实身份,而不是让你去研究她的长相。”
“慢着!二哥,我绝对见过这泪痣!”林淮皱眉,伸手按住那画像,双眸死死的看着那画像,他绝对见过这泪痣,甚至连这女人的长相,他也感觉有几丝熟悉。
可究竟在哪儿见过呢?林淮眉头皱的更深。
林淙看到林淮脸上的认真,知道林淮爱开玩笑,可现在他脸上没有一丝玩笑的意思。他不动声色的将那画像从林淮手中移开。
“我到底是在哪儿见过呢。”林淮用力的去想,可记忆深处没有一丝关于这泪痣的印象。甚至连这女人的脸一点印象也都没有。
那这一丝熟悉感是从哪儿来的?
“许是你幼年时候见过?你认真想想。”林淙淡淡道,说完这句话,就觉得有一丝荒谬。
林淮怎么可能是幼年时候见过莫锦欢呢?即便是见过莫锦欢,见过的也不该是长大之后的莫锦欢。
“我想不起来了。可能是我错觉吧。”林淮不确定的说道。他记忆力极好,甚至连记忆也启蒙的很早。若是他见过莫锦欢,哪怕只有一次,他也一定会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