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一晚,过于顺利的一切,莫锦欢这才迟钝意识到,沐卿沉比她想象的要深沉的多。
就如同,她在明处,她的一举一动都是在他的眸光底下。而沐卿沉便是在暗处,如同一只伺机埋伏的野兽,随时都会向她扑过来。
莫锦欢心中一颤,不是因为害怕沐卿沉,而是害怕刚才她所说所试探的一切都是真的!
若是你我猜测之事是真的话,以后你我便站在天涯的两端,永远都不能像现在这样亲吻和拥抱。
林淙说的这句话此刻如同魔咒一样,在她耳边来回盘旋。
莫锦欢的脸立刻白了三分。
沐卿沉看着一向什么都不怕的少女此刻眸中出现了一丝恐惧,他心中一疼,低声道:“那的确是在我的算计之中。素云母子,是我去东越边境找你的时候,无意间带回来的。交给了皇后娘娘。冷宫中的那个少女,想必你也是看到了?若是你细心的话,你便会发现那少女和你有着几分想象。”
他往前走了三步,不在乎莫锦欢手中的长剑,将她有些冰冷颤抖的身子拥进怀中,他叹息道:“锦欢,难道到现在你还是没有猜出秦梦冬为何会这么讨厌你吗?”
说完这话,怀中的少女几乎都僵硬成了一根木头,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将她抱进怀中,察觉到她的害怕,他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因为你和那少女有着几分相像。皇后便将她对于东越皇后的恨意全部都发泄在你的身上。直到她找到了东越皇后的女儿,才没有在像那般对你。”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莫锦欢此刻心乱如麻,今日那滴血认亲的奇怪结果,还有珍儿的奇怪反应,她必须从沐卿沉的口中问出个结果出来。
可沐卿沉绝对不会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她。
莫锦欢咬紧牙关,想着推开沐卿沉,可身上的内力却石沉大海,她此刻的手却连长剑都举不起来。
“你对我做了什么?”莫锦欢在沐卿沉的怀中挣扎,视线放到了石室上的红烛上,里面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原来,这儿是用的夜明珠,此刻却换成了蜡烛,她若是在反应不过来,那她便真的是笨蛋了!
沐卿沉低头,伸手抬起了她小巧的下颌,他低声道:“锦欢,你的心是石头做的,不只是对我狠,更是对你自己狠。我早就知道你今晚肯定是有备而来,若是不能拿到蚀骨丹的解药,你必定会拼着和我同归于尽的想法,是不是?”
莫锦欢咬紧唇瓣,可她此刻甚至连咬破自己唇瓣的力气都没有,她冷冷的看着沐卿沉,此刻沐卿沉脸上又露出让她感到虚假万份,又恶心万分的温柔。
“别这么对自己。我会心疼。”沐卿沉伸手抚上她的唇瓣,看着那小巧的唇瓣,被她咬的鲜红,他腹下一热,忍不住低头轻轻吻上那漂亮的粉唇。
他不敢轻易妄动,只是轻轻吻着,带着一丝诱哄。
半晌,莫锦欢也没有张开唇,他的气息有些不稳,此刻一向娇纵任性的少女,如同一个乖娃娃一样任他为所欲为,他却不敢真的强迫于她。
即便是这吻,滋味真的很美好。
他在自己还能控制自己的时候,抬起了眸子,伸手扶着她丝滑的肌肤,那双美丽的双眸中此刻*了屈辱和对于他的恨意。
他心中一疼,低声道:“锦欢,不要怪我。我说过,我悔了。我以后会好好的疼惜你,咱们回到过去好不好?”
回到过去,你的眼中,心中只有我一个人的日子好不好?我一定不会在对你的情意视而不见,一定会好好的疼你。将你宠成在虹泽大陆最为幸福的女人。
这话他始终没有说出口,他不想让锦欢知道她在他的心中是这样的重要。
莫锦欢冷笑,掏出手帕,缓缓地擦去唇上的气息,然后将那手帕扔弃,用自己最后的力气,手中的长剑飞舞,那洁白的手帕如同飘落的梨花一样,缓缓坠落。
“沐卿沉,你这样让我恶心。”她倒退一步,手中的长剑颤抖,那不是因为她恐惧,气氛,不过之事单纯的因为身上的力气快要用完而已。
“那少女根本就是你安排的是不是?用来迷惑林淙的视线是不是?”
“不是!”沐卿沉快速反驳道,原本眸中的温柔在看到地上洁白的碎片之后,缓缓的冷了起来,“锦欢,我费尽心机安排了那少女出现,为的是不过只是你而已!”
他第一次用这种充满算计的眼神看向莫锦欢,“你替嫁的事,我现在还没有办法解释给你听。可那少女的确是东越皇后的女儿。因为旧事,秦梦冬一直都对东越皇后恨之入骨。当年,素云将东越皇后所生的小女儿抱了出来之后,那小公主很快便下落不明。恰巧你同那小公主是在一日出生,皇后便将恨意全都发泄在你的身上。”
莫锦欢眯起眸子,沐卿沉的话似乎也能说得通,想到今天那场滴血认亲,那小公主的血的确是和林淙的融合在了一起。
在想想沐卿沉的话,那心月的确就是东越的小公主。
那她又是谁?
莫锦欢的唇抿的很紧,并没有透露出自己和珍儿验血的事,沐卿沉看着她双眸中难掩伤痛,继续道:“你替嫁之事,难保以后秦梦冬会将你替嫁的事抖了出来,到时候她若是将所有的事全部都推在你的身上,你该怎么办?说你觊觎东越的荣华富贵,所以才会代替珍儿嫁到东越,你说东越皇后会相信你,还是相信她一直都心存愧疚的秦梦冬?”
“所以你故意让我把东越小公主从皇宫中带出来,到时候将她带到东越,借以将功折罪是吗?”沐卿沉会有这么好心?只怕里面还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吧?
她的身世究竟是什么撇开不说,只要确定了那心月便是东越的小公主便好。
只要,东越和她并无任何关系,这就便好。
莫锦欢清亮的眸子看向沐卿沉,“你凭什么认为我便会接受你的‘好意’?”
沐卿沉双眸中闪过一丝阴霾,他握住莫锦欢的下颌,“我说了这么多,做了这么多,你全都不信是不是?”
他口气一顿,眸中出现罕见的嫉妒,“你的心中终究还是有了林淙是不是?”
莫锦欢不说话,粉唇只是挂着冰冷讥诮的笑,沐卿沉怎么有脸摆出这么一副妒夫的脸?他是她的什么人?
她还以为他摆出这种脸,她便会高兴?心中会窃喜,哦,原来他的心中有她吗?
莫锦欢这样讥诮的神情落入沐卿沉的眼中无疑就是跟默认了一样,他退开了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莫锦欢,冷冷道:“你变了。你真的变了。锦欢,我不会在这样放任你。蚀骨丹发作时候有多痛苦,你该知道的是不是?”
一提起蚀骨丹,莫锦欢心中的恨意更深,“沐卿沉,是我变了?还是我从来都没有看懂过你?现在你还说蚀骨丹,你此时对我说刚才说的那些所谓关心,所谓为我好的话,你当日亲手将蚀骨丹喂给我的时候,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今日对我说的这番话,所谓给我做的事有多荒唐多可笑吗?”
看着莫锦欢双眸中难以掩去的恨意,沐卿沉脸上的痛苦不下于她,不同于莫锦欢单纯的恨意,他脸上有着一丝后悔。
他没有再说一句话,即便是说了,莫锦欢也不会再相信。
脑海中闪现出过去的画面,眼前这个双眸中充满恨意的少女心中眼中满满的都是他,可她对于他来说却是一个不敢接受的禁忌。
他害怕,他不敢接受。以为将她嫁到东越,将她单纯的看成一个棋子,他的心中便不会那么痛苦。
对于事情的取舍,他向来都是以利益为重。
将她看成一枚棋子,之于他来说才是最好的。可在沐云传来消息,说她摔落悬崖,生死不知的时候,他的心乱了,有生以来,第一次,所谓复仇,所谓谋略都没有出现。
他只是想着要尽快到了东越,找到她。
然后,将她好好带回来。
即便她恨他,可是时间久了,她定然会原谅他。
他满心慌张,满心担忧,满心后悔的恨不得翻遍那崖下的每寸土地,可是她和别的男人却悄然出现在洛水。
短短的几个月过去,她的心中已经没有他,而有了那个病弱的男人。
“我说过,我会补偿。用我的余生来补偿。即便是我不能娶你,我也不会娶别的女人。这样难道不好吗?”沐卿沉刚才说的话却并不是询问的口气,他的眸中出现了一抹势在必得。
即便是锦欢心中有了别的男人,他也要留下她。
石室内的香气越来越浓郁,看着想要挣扎避开他碰触的莫锦欢,像是一只不慎落入陷阱的小豹子,想要做最后的挣扎。
他低笑,打横将莫锦欢抱了起来,放到石室内唯一的床上,看着那双眸中流出来的侵略之意,莫锦欢心中一跳,“你想要做什么?”
沐卿沉将手支撑在她的头部两侧,俊雅清尘的脸几乎要贴近她的,他轻笑:“今夜,我会将你变成我的。”他缓缓解开她身上的衣物,她的挣扎,被他轻而易举的止住,大片雪白的肌肤出现在沐卿沉的面前。
莫锦欢的肌肤极为柔嫩,稍微有点印子,几天都下不去。在那美丽如同蝴蝶的锁骨上,还有这几处鲜明的印子,那是林淙留下的。
沐卿沉的眸子深邃了几分,他低声道:“这是林淙留下的?”
他的眸中流出深深的嫉妒,原本锦欢该是他的,包括这身柔滑的肌肤,莫锦欢抿唇,不再试着去反抗,她冷声道:“沐卿沉,有种你就杀了我,否则,今日的一切我一定会用你的命来还!”
“那你可会杀了林淙?林淙这样对你,你可曾杀了林淙?”沐卿沉眸中有着风暴,狠狠的吻在她的颈子上,直到新出来的痕迹,掩去了原来的痕迹。
莫锦欢紧紧的咬住唇,直到唇上流出鲜血出来,否则,她控制不住自己将沐卿沉给推开!
“有种你就这样制住我一辈子!找到了蚀骨丹的解药,我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莫锦欢眸中泛着红丝,双眸中的杀意几乎要将沐卿沉给吞噬。
沐卿沉毫不怀疑若是锦欢此时能动的话,必然会亲手杀了他!
他心中一寒,“蚀骨丹的解药只有两颗。一颗在我的手中,而另一颗下落不明。”他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子,他低声道:“这便是蚀骨丹的解药。”
“解药,我会给你。不过,我会先废了你的武功。”沐卿沉撑起了身子,站了起来,看着床上那仅仅露出锁骨的女子,因为欲望,他双眸泛红,他没有想着要这么快碰她。
他向来最为疼惜她,舍不得勉强她一分,可是看到那柔滑肌肤上,林淙所留下的痕迹,疯狂的嫉妒攫住了他。
为什么林淙能,他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