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肯定?”秦芳笑着接过,随口而问,苍蕴身旁的车把手却激动的大声言语:“当然,我家公子为了找到这都城里最好吃的糖葫芦,已经下令把都城每家的都葫芦都买了一个来,挨个的尝了后,才选出这家的呢!”
这样的话让秦芳很是惊诧的看向了苍蕴,而此时她也注意到苍蕴的唇边的确还粘黏着些许糖汁。
不是吧,他竟然……
不对!
秦芳扫了一眼那车把式,又扫了一眼身边同样眼神惊愕的宫门侍卫,眨眨眼后,她冲着苍蕴一笑:“为何对我这么好?”
“待人以心,对人以诚,这是蕴自小便记住的道理。”苍蕴说着轻拉了她的手:“来,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秦芳笑得一脸幸福,由着他牵着登上了马车,继而便看到车帘子放下后,马儿调头是离开了宫门。
一离开,秦芳自己就抽了手,这次苍蕴果然没死死地抓紧他,反而是扭头看她一眼:“牵着不好吗?”
“不好。”秦芳看着他脸上淡淡的笑,心里凉凉地:“反正是作秀而已,没人看着何必还牵着。”
苍蕴闻言脸上闪过一抹委屈之色:“哎,女人啊,善变之极,前一息还对你笑颜如花,后一息就冷若冰霜了,啧啧……”
“行了吧你,我那是配合你,不然别人怎么知道你是一个除了能担当外还温柔体贴的‘好’男人?”秦芳白他一眼,特别强调了那个“好”字。
“配合?看来你认为那是假的了。”
“不然呢?”秦芳斜他一眼:“难不成你还真尝了那十几根的糖葫芦?”
不是秦芳不信,而是像苍蕴这种人。御下一定极为严格。一个车把式能在大庭广众下宣扬他家公子为了一个女人如此的“屈尊将贵”必然是得到了允许的!
所以秦芳自然而然明白那是苍蕴为自己做的一场形象秀。
这等同于未来世界的公关宣传手段:突出他的痴情和体贴。让民众的舆论倾倒于他是一颗真心在付出,那么他们之间的落差,不但会引起各路的关注,也会因为他被攻击与付出,而成为大家心疼的那一位。
这在未来世界,已经是玩的非常熟烂的套路,往往最终结果就是,一开始背负骂名的那位。最后收获的是大量的美誉和更加多的拥泵。
因此,秦芳一想到那车把式的“妄言”,自然就心领神会的明白,这位是打着这个目的的,也自然相信他是做个样子而已。
可是……
“我没有尝十几根糖葫芦,而是一共尝了四十三根糖葫芦,而后才为你选出了这家的。”苍蕴很认真地看着她柔声说到。
“你说真的?”秦芳诧异,她觉得不能信:“为什么啊?你有那么多的下人,何必亲自来?”
苍蕴笑了一下没说话,随手拿起了手边的竹简低头翻看。
秦芳看着他那不答的样子。心里的凉变成了怪异,她看了眼手里的糖葫芦。轻声地嘟囔:“我们只是做戏而已,你,何必那么,卖力呢……”
“如果不让别人知道你对我的重要,又何谈保护?毕竟我不能时时刻刻都守在你的身边。”他给了答案,甚至言语时头都没抬,可这话却让秦芳呆滞的看向了他……
这个男人,还真是,很会说话呢……
一分钟后,秦芳心里念着转了头,一边看着外面沿路的风景一边咬上了手里的糖葫芦。
甜中有酸,而酸中更有甜。
她吃的心情愉悦,以至于忘记了南宫瑞拿卿岳威胁她时的让她产生的那份恶心。
而身后,看书的苍蕴抬头看了一眼她的侧颜,嘴角勾起淡淡地笑后,他拿出帕子擦了嘴角,又低头继续看手里的竹简。
马车里,静谧着,只有车轱辘转发出的声音。
他没问,皇上的召见是为何事。
她没说,皇上被她给严词拒绝。
……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卿王府前,苍蕴一手挑着车帘瞧望着秦芳言语:“这个时候,你我应该依依不舍。”
“可我不是个爱缠人的女人。”秦芳冲他摆手:“所以,再见吧,苍公子。”
她说完转身要进府,身后却传来苍蕴的声音:“欢欢,你不能再叫我苍公子了,这太疏离。”
听着“欢欢”这个名字,秦芳无奈的转头:“那你希望我叫你什么?难道,蕴蕴?”
话说出口,她对这个名字的恶心,报以轻微地颤抖抗议。
看着秦芳那一脸嫌恶的样子,苍蕴眨眨眼,伸手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印章冲着秦芳抬手:“拿去,以后叫我这个吧。”
秦芳看他一眼:“怎么让我喊你印章吗?”她说着已回身两步过去拿到手里,瞧看了一眼后抬眉看他一眼:“倒适合你。”
苍蕴笑了一下,缩身回去,放下了车帘,秦芳推开两步,马车便离开了。
秦芳看看那马车,再次低头看手里的印章。
那是一枚血玉,章头雕刻的是一头狼立在峰顶,而章款则是两个字:蕴狼。
积蓄,蕴藏的狼。
这和她的心理认知完全符合,而她也明白这个狼字,她喊出去,落在别人耳中,也只会是郎。
收起了这个印章,秦芳快步的入府,她决定还是去给素手沈二娘她们打声招呼,毕竟她和苍蕴所谓“谈恋爱”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开,为了避免窝里乱的猜忌,她还是先让她们接受“事实”安定下来的好。
只是她进了自己住的院子,却没看到素手和沈二娘,进屋里准备瞧看。却看到姬流云一脸呆色的坐在屋里。似想着什么。
“你怎么在这儿?”秦芳瞧着奇怪出言询问:“素手和二娘她们呢?”
“你。你回来了?”被秦芳的话陡然惊醒的姬流云蹭的一下站了起来,问出话后,又作了答:“哦,素手姑娘出府买东西去了,沈二娘则是去看他那个小侄子去了。”
“这样啊,那你呢,跑我屋里干嘛?”
“哦,我本来是给你送几个药包过来。让你泡泡澡去去身上的残药毒性,结果放下的时候,看到了你桌上的这个……”姬流云说着抬起了手,手里拿着的正是秦芳顺手丢在桌上的那节黑掉的指骨。
“这,是什么啊?”姬流云的眼里一丝激动,人却问着好奇的话。
“哦,一个挂件,小玩意。”秦芳悻悻一笑,伸手就想抓过。
这是她上当受骗的物证,她可不好意思说的那么清楚。
“你哪弄来的?”不料姬流云手一闪不但没让她拿回。反而继续问她。
“啊?那个,不记得了。很早很早以前,嗯,我爹给我的。”秦芳瞎编着缩了手:“你喜欢吗?喜欢就给你吧!”
推到自己卿岳身上后,秦芳见他那么有兴致也就想送给他算了,反正就是一节小指骨,如今还氧化发黑的,她反正没什么兴趣。
岂料,姬流云一听这话瞪大了眼:“你说真的?”但随即不等秦芳答话,他又摇了头:“不行不行,如此贵重之物,我可拿不得。”
贵重之物?
秦芳立时眉挑了起来:“那就是一节小指骨。”
言下之意,就是这玩意不值钱。
可是,姬流云却是深吸一口气的说到:“我知道,可就这一节小指骨能现世,就已经事稀世之宝了。”
这下秦芳瞪大了眼:“你在说什么啊,这,这东西怎么就成稀世之宝了?”
一节小指骨就是稀世之宝?那她去坟地里刨个骨架出来,岂不是就发了?
“怎么,难道你不知道它的珍贵吗?”姬流云当即打量秦芳,在看到秦芳脸上真的不解时,他又说到:“也是,你若知道了它的珍贵,又岂会丢在这里,只怕日后永不离身了。”
“我说,你能把话说的明白点吗?”秦芳此时完全已经意识到姬流云不是在开玩笑。
“这叫玉蚕指,乃是祛毒解毒的稀世之宝,戴在身上,可保你百毒不侵,遇上别人中了剧毒,也可将此物塞入其口中,半个时辰之内,就会把那人身上的毒收纳的一干二净。”
秦芳的唇翕张了一下,没有出声,因为姬流云的话她听来并不陌生,那个塞给她这玩意的牛半仙,当时也是这么说的。
“你原本带着它时应该是白色的吧?”
“是,好像,昨天它还是白的,不过,今早起来莫名的就黑了。”秦芳本能作答,但脑袋里却想着牛半仙那话,寻思着,老头子不是说的这东西能清心明目什么的嘛,可昨天她中了药,它也没见管用啊……
“它黑是因为它吸收了毒。”苍蕴说着伸手抓了桌上的茶壶,将盖子一拿开,就把整个玉蚕指丢进了茶壶里。
只不过几息,一股浓浓的黑,如墨般在水中浸染蔓延,而玉蚕指却是渐渐褪去了黑色。
当茶壶里的水,黑如墨时,苍蕴扯着那绳子把玉蚕指给提溜了出来。
此刻,它再度恢复了骨色的灰白,甚至还泛着一点玉与瓷的亮色,再不见丝毫的黑了。
“这……”
“你昨天中了别人的药,你知道吧?”
秦芳点头:“恩,有人给我下了该死的催/情/药。”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中的其实,是毒,药毒。”姬流云看着她一脸庆幸之色:“昨天我还不明白,为何你药劲发了,体内却无毒,原来是这玉蚕指把那毒性全部收纳走了,这才没让你,出事。”
秦芳闻言赶紧接过,仔细的打量它:“这东西,这么厉害吗?”
姬流云看了看秦芳手里的指骨笑着点了头:“当然,忠义王给你的东西,怎么可能是庸品。”
秦芳一听这话,也不好说其实这是自己路边摊上买的,当下悻悻一笑,突然又觉得不对:如果这东西是稀世之宝,那为何世人不识,连店小二都笑她被骗,他却立刻识得?
当下她看着姬流云好奇发问:“那个,你怎么知道这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