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顾景桓的话,随浅刚想要说一句“我倒是想离你远点但谁让你老是往上凑”,门就已经被人推开了。
顾景桓和随浅都平着转头看向门外,空的,视线下移,只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包子正害羞地站在门口。
顾景桓眼里带笑,冲他勾了勾手。
小包子兴冲冲地晃进来,却在看到老妈阴沉的小脸时蓦地刹住了脚步。
气氛很诡异。
顿时小包子一双灵气逼人的大眼睛咕噜咕噜地转了两下。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他不着痕迹地后退,后退,后退……
“站住!”随浅慵懒地开口。
“……”
“过来。”
“……”呜……能不能不过去?小包子背着手低着头,偷偷看了眼顾景桓,见他一脸“你撞枪口上了”的表情,心里顿时明白看来自家老爸是打算牺牲自己了啊。
小包子那个悔啊,那天婚礼帮他抢媳妇儿干什么?今天自己还得受罪!
见随浅还盯着他,他瑟缩着往前挪了一小步。
唔……刚才那步大了点,往后退退重新走。
退回去,又往前挪了一小小步。
嗯,这会差不多了。于是小包子开始蹭啊蹭……
“路衡,我数三个数站到我面前。”随浅冷声道。
“一。”
“二。”
“S……”
只听“嗖”的一阵风刮过,小包子已经挺胸抬头提臀收腹站在了随浅的面前。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她,一脸无辜。
“你们两个瞒着我狼狈为奸多久了?”随浅靠着床尾的栏杆,笑意淡淡地抬起手指,点了点两个人。
“咯噔!”
一看到随浅这个表情,小包子就知道坏事儿了。他妈每次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都离挨揍不远了。
不行,他得先下手为强。
于是乎……只见小包子眼圈一红,哇的一声——哭了!
整个病房里响起嘹亮的哭声,经久不绝。
“哇……妈妈,我错了。都是我的错啊,不怪爸爸啊,虽然他不让我告诉你,但我也应该告诉你啊。都怪我不懂你们大人的事情,都是我错了啊你打我吧……”
“……”
哭喊完了,小包子抽噎着扒开裤子,撅起雪白的小屁股,冲着随浅晃了晃。
随浅嘴角抽了抽,这熊孩子以退为进学得好啊。
但还别说,他这么一闹她还真不好下手了。
小包子说得多明白,这事儿都怪顾景桓,是他不让说,而且你不能怪我,我只是个小孩,生一个小孩儿的气你好意思么,好意思么?
随浅无奈地把头转向罪魁祸首顾景桓。
“没有下次了,我错了。”顾景桓非常干脆利落地承认了错误。诚恳的态度让人始料不及。那虔诚劲儿要让施润看了那得丢脸得恨不得钻进地缝儿里。
“……”
“我保证。”顾景桓一边保证,一边给兜兜使眼色。
“呃……我头有点晕。”他扶着额头,“艰难”地道。
“爸爸,你怎么了?”小包子立马扑进顾景桓的怀里,关切地看着他,夸张地大叫,“哎呀妈妈你快看看爸爸吧。”
果然关心则乱,想起顾景桓还是个病人,随浅心里一软,连忙走近摸他的额头。
然而手腕却被猝不及防地一拽,光洁的额头“砰”地撞上一堵温热坚硬的厚墙,纤细的腰顿时被顾景桓的大手紧紧地箍住。
随浅的脸腾地就红了。小包子还在,她想要起身,可是腰间的大手却死活不让她动。
头顶,男人温柔低沉的声音幽幽响起。
“别动!让我抱抱。”
这还是两人第一个拥抱,美人终于抱了满怀,顾景桓舒福地喟叹了一声。再一次意识到,怀里软软香香的小丫头,是他的了。
看着抱得正起劲儿的两人,小包子心里酸酸的。
他眨巴着大眼睛,委委屈屈地望着顾景桓,“爸爸,我也要抱抱。”
“来吧,儿子。”顾景桓长臂一伸,就把小包子抱到了病床的另一侧。
他看看小丫头,小丫头也正在看他,再看看小包子,小包子也在看他,三口人相视一笑,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
施润没过一会赶了过来,没想到一进门就撞上这么温馨的一刻,作为单身狗的他心里一酸,差点哭晕。
被人打扰天伦之乐,顾景桓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他冷幽幽地瞥了眼施润,后者顿时打了个寒颤,他好像是来早了点。
然而瞅了眼怀里雪白的毛团,他还是硬着头皮道,“刚才傅先生派人送来了这只雪獒。说是如果这只您再折腾没了,他就把小黑的儿子送给小少爷。”
“……”
小黑的儿子?顾少清的嘴角抽了抽。
小黑是一匹难得的血统高贵的雪狼,作为傅寒臣心爱的宠物,他一年的花销超过千万。前阵子傅寒臣更是特意带它回原产地配母狼,听说最近下了两个小崽儿。
说话间小包子已经把那只小雪獒抱过来了,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小团,心里竟然生出了类似保护的情绪。
混世魔王小包子,终于有了第一样他想要保护的东西。
“老大,傅先生还说,听说你住院了。他非常高兴。让我……”施润降低了声调,“让我拿DV拍下来给他发过去。”
顾景桓:“……”
见顾景桓脸黑得像墨一样,施润把话传达到就赶紧溜了。
“它叫什么啊?”小包子爱不释手地抱着雪獒,眼神甚至都粘在了雪獒的身上。
“你给它取名字吧,你说叫什么就叫什么。”顾景桓揉了揉他的发顶,宠溺地道。
小包子立刻双眼放光,刚要说那就叫“小乌龟”,结果话头就被他妈抢先了。
“不许给它娶乱七八糟的名字!”随浅淡淡地道。
“……$^&%*”
“那叫狗蛋中不?”
随浅:“……”
“叫二蛋吧。”顾景桓道。
随浅:“……”
最后一家人在争论了半个小时之后,终于决定了。
鉴于之前那只小雪獒不在了,这只为了纪念它,这一只就叫“二狗”了。
虽然很难听,但是随浅想,就随了这爷俩的意愿吧。
……
晚上,小包子被盛丹接走,随浅去探望了顾少清。
顾少清恢复地很好,精神状态也很好,随浅陪他吃了晚饭,又天南海北地聊了一会天,两人没有了未婚夫妻的关系,相处反而比之前更加融洽随意。
随浅一直陪着顾少清,直到他该休息了,她才离开。她不想让顾少清觉得因为有了顾景桓,而改变了他在她心中的地位。
他是她的知己,一辈子都是。
而顾少清也是月朗风清的人,放下了就不会再纠缠。但是随浅,即使将来他又有了爱人,他也会在心里保留一个位置给她,等到垂垂老矣,可以将这份记忆拿出来回味品尝。
……
从顾少清那儿出来,随浅回到了顾景桓已经是深夜了。
他已经睡了,黑漆漆的屋子里,怕打扰他随浅进去并没有没开灯。
她摸着黑按着往常的记忆向自己休息的床一步步走。
然而她的夜视能力极差,从进来就东磕一下,西碰一下的,疼得龇牙咧嘴的。
终于只听“咣”地一声,随浅一下子绊到了床腿,就在她整个人都要飞扑出去亲吻大地的时候,却被人拦腰抱住了。
待她回过神来,顾景桓已经一把把她拉到床上,被子一掀一合,将她搂进了怀里紧紧得抱住了。
“伤着了?”男人吻了吻她的发心,轻柔地问道。
“有一点,好疼。”她轻轻地说,声音里带着点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撒娇。
顾景桓的心顿时柔软成一片,他摸索着她滑腻的小脸,珍宝似的捧着,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吻。
“还疼么?”
不等随浅答,他的吻又落在她小巧的鼻尖儿上。
“现在呢?”缠绵的吻又落在她白嫩的脸颊上。
“这样呢?”
最后炙热的吻落在她柔软清甜的樱唇上,辗转厮磨,流连忘返。
“还疼么?”他艰难得停下,声音越发喑哑地问道。
“……”她还敢说疼么?
“那天晚上我等了你很久。”
“嗯。”
“我就想着你肯定会来。过一会儿就会来。然后我就把雪獒送给你。它很可爱,你看到它肯定会心软,可是我在那儿等了四个小时,你都没来。”
顾景桓的声音素来低沉撩人,然而今天他话中竟然带着委屈控诉。强大如顾景桓一样的男人也会像小孩子一样委屈,随浅的心有些酸涩。
“后来它就死了。我当时想,连老天爷都不让我们在一起。”
“还好现在都过去了。”
“嗯,都过去了。”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闪烁着泪光,她轻声说。
下巴被他轻轻地执起,她仰起头凝望着他,他也低头望着她。
情深缱绻的两个人,不知道是谁先碰到了谁的唇,唇舌相缠。
他时而吻得凶猛,像是要将心中压抑多年的汹涌情意悉数倾倒出来。又时而温柔缱绻,唇齿厮磨,仿佛要诉说尽心中绵绵不尽的柔情。
两人吻得欲罢不能,最后分开的时候随浅气喘吁吁,顾景桓意犹未尽。
看着她迷离媚人的凤眸,和那少见的乖巧模样,本就在火里煎熬的男人下身的反应越来越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