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卉咬了咬唇,皱了皱眉,很不爽的和下人们一起下去了。
空荡荡的院子里,就剩下拓跋宏和诗钰两个人。
诗钰一直别着头,不去看拓跋宏,整个肢体语言呈现出,离我远点儿,老娘不爽,别惹我。
拓跋宏一步一步的向诗钰走去,此时,他不知道要如何开口了。
解释,如何解释?
告诉她,这并不是他的本意,这是李博海擅作主张,她会信吗?
连他自己都不信,没有皇上的指示,李博海怎么会如此大胆。
可事实是,李博海就真的就那么大胆了。
可是不解释,就让她这么误会吗?让她恨他吗?
一想到此处,拓跋宏的心就痛了起来。
拓跋宏走到诗钰面前,伸手就想抚摸她的头发,诗钰躲开了。
拓跋宏伸出的手,在空中僵了僵,又退了回来。
拓跋宏看着诗钰,柔声道:“妙莲,你还好吗?”
诗钰咬了咬下嘴唇,转过头来看着拓跋宏,不可思议的啧啧道:“真是天生的演员啊,我冯妙莲可真是小瞧你了,皇上,您戏演的真好啊,当没事儿一样。”
诗钰的眉蹙了蹙,阴着脸看着拓跋宏:“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您来问我还好吗?”诗钰指了指自己,几乎接近咆哮道:“你觉得呢,你觉得臣妾好吗?”
泪,终究还是忍不住,从诗钰眼底滑落下来,诗钰觉得自己心都碎了:“皇上送妙莲一盆价值连城的花,妙莲好开心,绝无仅有的宠爱,甜进了心里,妙莲睡觉都笑醒了呀,皇上……”
诗钰的泪,像决堤的水,哗哗的流着,诗钰啜泣着:“皇上,您不爱臣妾,您说啊,臣妾不会死皮赖脸的贴着皇上,让皇上为难。”
“皇上,您知道吗?当李公公把花给臣妾抱来的时候,臣妾心里有多开心?臣妾觉得,皇上心里有着臣妾,想迫不及待的告诉别人,皇上您最爱妙莲,最宠妙莲,把妙莲疼到骨子里。”
“一百两黄金一盆花啊,您送给妙莲的啊,全皇宫谁都没有啊,多大的荣幸啊!”
诗钰说完荣幸两个字,眼泪流的更猛了。
“结果呢,结果是个笑话。皇上送臣妾的是一盆打胎花,因为臣妾怀有身孕。”
“臣妾做梦都没有想过,我的夫君,最爱最爱的夫君,在她的娘子怀孕的时候,亲自给她端了一盆打胎花,要让她滑胎呀!”
诗钰抓着自己的胸口,脸都拧成了一团:“好痛,我的心还痛啊,皇上。我爱的夫君,他不爱我,他嫌弃我……”
拓跋宏心疼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不停的摇着头:“不是,妙莲,不是这样的,妙莲。那盆花不是朕要送给你的,是李博海自作主张……”
诗钰摇了摇头:“你还在骗我。没人了,皇上,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了,你不必惺惺作态了,你做给谁看呢,做给臣妾看吗?臣妾不想看啊,臣妾觉得恶心啊。”
“他一个太监,没有皇上的旨意,他敢自作主张吗?好,就当他自作主张了,跟皇上您没半毛钱关系。皇上您告诉臣妾,这花怎么来的,难道不是为冯家姐妹准备的吗?”
“难道其他姐妹怀孕了,您不想要孩子,还需要这么名贵的花,作为遮掩吗?需要吗?需要吗皇上!”
“朕……”拓跋宏迟疑了,这花,当初就是为冯家姐妹所准备的,可谁曾想到,事情有变,他拓跋宏,竟然真的喜欢上了冯家的女儿。
拓跋宏伸出了手,想拭去诗钰脸上的泪水:“妙莲,不是这样的,虽然当初是有这方面的打算,但是……”
诗钰看着拓跋宏,感觉世界末日一般的绝望:“皇上,您爱过人吗?哪怕一个也好?你懂那种锥心之痛吗?就像刀,一刀一刀的插进心里,感觉快要窒息。就像臣妾现在这样。”
“臣妾以为皇上你爱我,你深深的爱着冯妙莲,原来是臣妾痴心妄想,白日做梦。”
“原来那些点点滴滴,都是假的。原来那些缠棉,仅仅只是镜花水月,也许臣妾在您心目中,仅仅是为您暖床的一个工具,连生个孩子都不配。
“或许,臣妾连给您暖床都不配,你仅仅只是做给我姑母看而已。臣妾还那么下贱,在你塌上求欢,恶心到你了,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了,不会再恶心您了。”
诗钰说完,泣不成声,转身向自己屋里跑去。
拓跋宏追了过去,诗钰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拓跋宏站在门外,心里难过极了,拓跋宏道:“妙莲,你别再哭了,你还怀着孩子啊,你情绪别那么大的起伏,不然,很容易……”
“这不就如您所愿了吗,把孩子哭掉吗?给您去了一大块儿心病啊,皇上。您应该很期待啊!”
此时,海燕在自己的下人房里实在是憋不住了。
这个傻娘娘,自己临走的时候,都跟她嘱咐过了,不可以和皇上闹,更不可和皇上无礼,她倒好,把皇上里里外外得罪个彻底,还不给自己留个后路。
再这样无止境的惹怒皇上,皇上要真下了杀机,可就糟了。
海燕赶忙从下人房里跑了出来,跑到了诗钰的寝殿前,跪在了拓跋宏的脚下。
“皇上恕罪,娘娘她怀有身孕,情绪波动比较大,她不是有心的,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奴婢会好好的劝劝娘娘的。”
“皇上,您还是先回去吧,这样对您和娘娘都有好处,你们现在在这儿僵着,也不是办法,您给娘娘一些时间,让她缓口气,成吗?”
拓跋宏看了看紧闭的大门,耳朵内听着诗钰那揪心的啜泣声,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妙莲,你别哭了,这么哭,很伤身体的,你好好休息,朕空了来看你。”
拓跋宏看了看海燕:“好好伺候你们家娘娘,要是有什么事,赶快叫太医。”
海燕跪在地上,低着头道:“是,皇上。”
拓跋宏再次看了看那道门,转身走了。
雪卉觉得这次是她唯一的机会了,机会稍纵即逝,如果这次自己再不主动出击,那么,出头之日,遥遥无期。
她总算看明白了,皇上并不喜欢那个冒牌货,只是做给冯太后看看而已,所以,就算自己生个皇子,也是算到那个冒牌货的身上,自己完全可以置身事外。
因此,升下位份,还是大有希望的。
雪卉跑了出去,冲着拓跋宏喊了一声:“皇上。”
拓跋宏停住脚步,看了她一眼。
雪卉挺着个大肚子,还用手不停的摸着,雪卉笑嘻嘻道:“嫔妾有一个秘密要告诉皇上。”
拓跋宏狠狠的盯了雪卉一眼,大声喊了声:“滚!”吓得雪卉说不出任何话来。
拓跋宏怒气冲冲的转身而已,留下雪卉在原地里风中凌乱,雪卉口中喃喃道:“皇上,嫔妾怀有身孕了呀……”
然而,拓跋宏早已走远,此时,一个黑影躲在墙角,听见了这个秘密,他的唇角,露出了一抹诡谑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