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舟羽歇斯底地咆哮着,挣扎着,但仍然被舟粲扯出了病房,在医院外的一处凉亭处停下来。
“告诉我,怎么回事?”他直视舟羽,淡淡的灯光里,舟羽脸上的疤痕刺目地咆哮着。
“问你自己?”他怒吼,把所有的怨怼全都发泄到他身上,都是你,你知道吗?你不出现的时候,我们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就是你的出现打乱了我们平静的生活!
“为什么划伤脸?”他高昂地扬了扬脑袋,怒视他。
“舟粲,你做什么事情都要这么理直气壮吗?”他怒不可遏,恨不能把他碎尸万段,那双目在灯光下泛着绿莹莹的光,活像一个发狂的僵尸。
“是,我做什么都是这么理直气壮,我倒要问问你,你做什么事情都会把责任推给别人,是不是?”他痛心的不是他霸占了自己的爱情,是他太不顾及亲情。
“我没有!”舟羽慌乱地后退了两步,在弟弟面前,他自知自己的恶劣。
“没有?舟羽,你看看你自己,你把自己弄成了什么模样?划伤自己,意味着跟我斩断关系。可是,你又不甘心这样失败,对不对?”
“别说了!”他吼叫,发狂地挥舞着双手,一把扯住舟粲的衣领,愤怒地吼:“为什么要从我身边抢走采伊?为什么?”
“因为你不配她!”
“你配吗?你害她瞎了眼睛,你陪吗?”他狂吼。
“害她眼瞎的人不是我,是你。”舟粲缓慢地开口,逼视他几乎扭曲的脸颊
,慢慢开口:“你自己做的事情你不敢面对,然后就把这些事情嫁接在别人身上,十二年前,你就在编造谎言,编造一个属于你自己的谎言。日久天长,你竟然把这些谎言当成了真相,拿来欺骗采伊,欺骗自己,欺骗所有人。”
“我没有!”他强词夺理,握在耳朵,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是吗?舟羽,你为什么就不肯承认自己的过失,也许那不是你的过失,是你的计谋,是你想得到采伊的计谋,对不对?”
“不是这样的,你血口喷人!”怎么会这样?他不是这样的人,舟粲才是。
“十二年前,那场车祸,我们失去了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变成了孤儿。那个时候,我知道我唯一能够相依为命的就是我的哥哥,因为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舟粲突然很感性地说起来过去的事情。
“没有了爸爸妈妈,我和你一样失去了活着的勇气,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能依靠谁?宁采伊出现了,她跟我们一起被秋家收养,她比我们大了两岁,她像个姐姐一样呵护我们,照顾我们,告诉我们怎么样继续快乐地活下去。可是,在这个时候,你变了,你学会了抢占,学会了先入为主……”
阳光照在秋家的宅院里,十二岁的舟粲穿着灰色的短裤,提着水桶在花园里浇水,从失去父母,他学会了自立。
屋子里传来咆哮声,他听出来是宁采伊在发脾气,她在问谁弄脏了她的本子,他放下水桶,汗流浃背地跑进客厅,嬉笑着望着采伊发怒的样子,那样子像
极了他妈妈怒骂他爸爸的模样。
“是不是你弄脏了我的本子?”宁采伊不分青红皂白,劈头盖脸冲着他问。他记得,每当这个时候,他爸爸就会无赖地对妈妈说:“是我怎么样?”他不知道爸爸的那句话里其实蕴含着很多的爱意,那是对妈妈的一种故意挑逗。他学来却是一种顽皮,顽劣与顽固。因为他的态度实在不友好,那也是因为宁采伊的态度不好。她怒视他,咆哮:“就是你,一定是你!”
“是我你能怎么样?”他歪着脑袋,顶撞她,那快感让他似乎找到了爸妈活着的影子,他不厌其烦地重复那句话,而宁采伊似乎在配合他,不厌其烦地对他吼叫着同样的话:“是你!一定是你!”
习以为常之后,他们之间的交流就停留在这个阶段。
舟羽偶尔听到秋要文对女儿秋梓瑶说要出国,问她希望带谁走。
秋梓瑶比舟粲大4岁,她闪动着一双灵动的眼睛,脱口而出:“我要舟羽。”
秋要文点头答应了女儿的要求。舟羽却害怕离开采伊,离开M市,于是小小的心灵上升腾起一个歹毒的计划,他已经忘记了舟粲和自己一母同胞,只知道没有宁采伊,他的生活无法继续。
那天,不记得准确的日期了,总之阳光明媚,晴空万里,秋要文领着梓瑶去医院接住院的秋妈,让舟羽、舟粲、采伊好好待在家里,哪里也不要去。
等秋要文和梓瑶走后,舟粲又开始他一天的工作,拎着他的水桶到院子里给每一株不认识的花草浇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