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冤家路窄

九月初, 又是一年开学季,陆孟潇的小表妹搬到S市来念高中,陆孟潇没时间照顾她, 就把小拖油瓶丢给了陶安俞。

陶安俞带着女仆送小表妹去学校, 小表妹留在教室听老师安排, 陶安俞就带女仆到她寝室给她铺床。

“把这套床具换上, 专门为表小姐定制的。”陶安俞吩咐女仆道。

“是, 还是陶秘书想的周全。”

陶安俞淡淡一笑,移着步子走出寝室门,身后两位女仆抱着床具和其他生活用品也跟了出来。

不一会, 女仆抬头看见楼层那头,蹬着锃亮马丁靴, 挂着傲慢不羁怪笑的二小姐一步一步地朝这头走了过来。

女仆纷纷后退, 又撤回那个小小的寝室里。

这个时间段, 新生都还在教室,只有陶安俞她们早早地就来到宿舍替小表妹布置寝室, 整个楼道上空荡荡的,清晰的回荡着某人富有节奏感的后跟踏在地板上的响声。

陶安俞走过去,欠身微笑:“陛下。”

“爱妃。”陆孟潇一只脚后跟点地,后背弓起,上身前倾, 似乎是打量着眼前之人, 大墨镜遮住双眼看不明白表情, “忙着呢?”

陆孟潇我告诉你, 你这套, 娘娘早就吃腻了!

陶安俞从容淡定,恬淡一笑, 彬彬有礼,“工作不敢谈累,只是陛下不在公司,来这里做什么?”

陆孟潇吹了声口哨,“监督爱妃,也是朕的工作。”

“啊是吗?臣妾真是孤陋寡闻了。”

陆孟潇不语,只是扯着陶安俞的胳膊,把她拉到楼梯口,抓住她肩膀掰过来正面对着自己,冲她又是怪异一笑。

陶安俞轻哼一声,嘴角浮起一些轻蔑,低眉颔首,眼眸含情,故作妩媚地攀上陆孟潇后颈,“陛下要监督什么?”

“监督——”陆孟潇挑起眉毛,带着古怪的笑朝楼梯上望了一眼,牵引陶书俞的纤长的手指摘下脸上的墨镜,突然猛地低头含住怀中人的香唇,舌尖撬开贝齿窜了进去,一面火热霸道地侵略着湿热的腔壁,一面抱着陶安俞转了圈,让陶安俞红热的面颊正好落入从楼上下来那人的眼里。

被陆孟潇吻得喘不过气的陶安俞抱着楼慕潇的肩膀,恍惚间睁开朦胧的眼睛,下一秒,露出不可思议又孤独无望的神情,用尽全身力气推开压在身上的金主。

陶安俞走开两步,捂嘴看着楼上走下的女人,喃喃道:“卓......”

楼梯上,静默女子推了推眼睛,惊讶地看向陶安俞,“你是——”

陶安俞尴尬地笑:“小姐你好,请问怎么了?”呵呵,她陶安俞从世间划去自己的存在,以一个暂新的身份忍辱负重,活到今天,究竟为的是谁?!

重新开始,她没想过要报仇,可是没想过会再见她!

陶安俞要和卓沙琦彻底划清界限,对,过去的艾云静已经死了,死透了,现在的她是陶安俞,跟卓沙琦一点关系也没有!

“啊,对不起,是我认错人了。”龙沙华还是那副“好好女士”的笑脸,乐呵呵地回答道。那个人已经死了,怎么会出现在S市呢......

“陶爱妃——”那边,传来陆大老总阴阳怪气的呼唤,“你的工作还没做完吧?”

陶安俞脚下一顿,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怨恨,转头狠狠地瞪了那个王八蛋一眼,“你个王八蛋!”

“王八好啊!”陆孟潇耸肩笑:“能活一万年呢。”

陶安俞又瞪了她一眼,转身对卓沙琦抱歉地笑:“刚才让你见笑了。”

一时间气氛极度怪异,尴尬又沉闷,陶安俞满心痛苦地看着卓沙琦,眼里却尽是柔情,卓沙琦只是礼貌地回笑,无奈地看着挡在楼梯口的陆孟潇,希望她可以让自己下楼去......

噔——

噔——

噔——

马丁靴踩在阶梯上的格外刺耳,陶安俞看着一步步走上前的罪魁祸首,心里恨得直咬牙,只是那傲慢不羁、潇洒美貌的面庞看在眼里又始终恨不起来......

正值心里纠结到不行的时候,陆孟潇笑着把墨镜戴到卓沙琦脸上,凑到她耳边吹了口气。

陆孟潇对着卓沙琦这一吹,看得陶安俞心脏都快停了——王八蛋你居然敢当着本宫的面对别的女人下手!而且还是本宫的渣前任!

想也不想,陶安俞张嘴大骂:“你这个禽兽——”

“你好,看旁边那个女人,漂亮吧?”楼慕潇微笑着向卓沙琦打招呼,一把把陶安俞揽进怀里,“陶安俞,我女人。”

顿时三个人都愣住了。

许久,陶安俞深吸一口气,把陆孟潇扯到一边,竖起食指点着她鼻子说,“陆孟潇,神经病!”

陆孟潇毫不在意,“老子炫耀老婆怎么了?”

“你逮个人就冲上去说‘喂、看,我们是同性恋’啊?”陶安俞气到不行,“你脑子被熊踢啦?”

陆孟潇转头看一眼楼梯,卓沙琦已经下楼了。

“艾云静,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陆孟潇突然说了一句。

仿佛一道晴天霹雳,陶安俞傻的彻头彻尾。

陆孟潇眼色沉了沉,笑得有些奇怪,她勾着嘴角说:“陆孟泽那个废物都知道查你,难道我就不会吗?”

陶安俞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她。

陆孟潇扭起她的下巴,“你以为天底下三个人同时长成一张脸的几率有多大?你和裴语海长得像已经是生物界的奇迹了,再出现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你说我好不好奇?”

陶安俞垂着头不说话。

“假死啊,可以啊你,牛啊!”陆孟潇给了陶安俞肩膀一下,“就冲你玩假死的创意,朕十分欣赏,有魄力,有勇气!”

陶安俞猛地抬头等她,死死咬住下嘴唇。

“呵。”陆孟潇冷笑一下,指着楼梯口说:“那个女人,以前你喜欢啊?”

“陆孟潇你别过分。”陶安俞真的生气了,现在的她就像被人揭了伤口的痂,伤口直接暴露在空气里,又开始流血。

陆孟潇却说:“我过不过分你很快就知道了,但是陶安俞我告诉你,既然你跟了老子,老子的女人,不管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那就是不能受半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