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董韫宇打电话到律师行想询问一下霍靖昊所负责的项目案子的进程,然而接电话的却是另外一个人,在电话里那个人告诉他,霍靖昊一周前已经辞职了。
他听了之后感觉有点奇怪。他跟霍靖昊的关系再不济,但是两人表面上还是客客气气的。而且霍靖昊不像那么没有交待的人,如今却悄悄地辞了职,却不跟他来道别,也许是因为他跟韫玉之间的事?
下班回家之后,韫玉跟他讲述了事情发生的经过,对于何锐的出现,董韫宇知道,韫玉这么多年以来没有正儿八经地谈过恋爱,何锐是罪魁祸首。可是韫玉其实是对感情一根电话的人,只要那个何锐使出苦肉计,她一定抵挡不了。
果然还是让他猜对了。尽管董韫玉避重就轻地对于何锐与自己的事一笔带过。事情的经过肯定是董韫玉与何锐还有藕断丝连的关系,被霍靖昊发现了。
但是董韫玉却说出了一个惊人的事实。那个何锐居然也是他跟周唯佳婚姻出现问题的第三者。一想到那个从未谋面的男人居然把他与自己的妹妹耍得团团转,他就恨不得派人去狠狠地揍一顿何锐。
可是董韫玉说何锐已经不在这座城市了,他是飞行师,在这里只不过是短暂的停留而已,虽然这里他也买了房子,但是他在国外也有房子,说明他的家境还是不俗的。凭借着他迷人俊朗的外表,豪放潇洒的作风再加上显赫的职业,使得他这么多年以来,在那么多女人之间徘徊,很少失手。但是这一次却在董韫玉与周唯佳之间栽了个大跟头,恐怕近期之内再也不会出现了。
董韫玉还提到了霍靖昊,这一次霍靖昊的态度很坚决,坚持要跟她分手。但是董韫玉却想着要跟他和好。
董韫宇听着妹妹的述说,发现自己与霍靖昊多年的同学兼朋友,竟然从未真正地了解过他。以前看透了霍靖昊的野心与用意,原以为他跟自己的妹妹拍拖,是因为想借由韫玉的力量攀爬上更高的职位。然而却不是这样,尽管董韫玉出了轨,但是她还是想跟霍靖昊和好的,既然这样的话,霍靖昊大可能趁机作主,跟她重修于好,从此略过此事不提,达到与韫玉结婚的目的。但是霍靖昊这次的态度简直令人大跌眼镜。
跟韫玉一直攀谈到深夜才回家,他路过卧室的时候,发现怡霏已经睡了。从那次争吵之后,他们再也没有当面对峙过,但是关系更是跌至了冰点,一点互动也没有。他不知道她每天在干什么,而她也不关心他的起居饮食,两个人就像是同住屋檐下的陌生人一般。
其实董韫宇的心里很清楚,再这样下去,两人的关系会变得越来越冷漠,也越来越疏远。可是自小就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他,向来是别人迁就他,哄着他,为了计怡霏自己已经将姿态放低了不少。他也不想一次又一次地向她妥协,不想一次又一次地低头。毕竟她失去孩子,偷偷地背着自己去见霍靖昊,在他看来已经触碰到了底线,凭什么这次让他低头道歉呢?心里一直有两个声音在争论着,一个让他妥协,搞好自己与计怡霏的关系,而另一方面却是不让他低头,那样未免太没有自尊了。
他矛盾,同时也深深地痛苦着,这一辈
子他只爱过两个女人,一个是周唯佳,但是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而另一个是计怡霏,以前爱着,现在还是一直爱着。可是两个女人都伤害了他,而他也许也伤害过两个女人。
他想着,脚步还是不由自主地进了卧室。墨绿色的窗帘没有遮掩整个窗户,零星的几束月光从窗外爬进来,照着床上的妙人儿。他走到她侧身躺着的那一边,想替她盖好被子的时候,却猛然地踢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那东西软中带硬,幸好没有发出很大的声响将她惊醒。
他弯腰拾起那个东西,发现是一只布做的挎包,但是拎在手上很沉,而且那只挎包没有拉链,只有几颗揿纽。借着微弱的光线,他竟然发现里居然有一本护照,还有身份证等重要的证件。
这种东西她向来都是收在抽屉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不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吗?难道她想去旅游散心?细想这也未尝不可能。他们两人结婚的时候,因为她怀孕的缘故,连蜜月都没去。而且现在两人之间的关系这样僵持着,她的心情也一定很不好,想要去旅游放松一下,也是很正常的事。想到这里,他便把护照跟身份证偷偷地放了回去,连同那只挎包归回到了老位置。
他离开的时候,其实她一直没有睡着,只不过他进来的时候,她假装睡着了而已,当她发现自己因一直疏忽,而将明天要用的挎包竟然忘记收了起来。行李其实已经收拾好了,藏在衣柜里。而跟计丝丝也已经道了别,并且打算自己在另外的城市安定下来了之后,再将母亲接回去一起住。
所有的安排都万无一失了,甚至连离婚协议书也已经打印好了,明天离开之前她会放在自己的梳妆台上。等到明天,她就会离开他了,也许两人再见面的机会不会多了,也许他发现那份离婚协议书会发怒,会生气,会不顾一切地去找她,可是到那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一切都尘埃落定,已成定局。
她闭上眼睛,泪水悄悄地浮了上来,顺着眼角渗入到枕头里。泪,是咸涩的,对于还蒙在鼓里的他,她怀抱着一种内疚,一种如针刺般的疼痛,可是又不得不去做。
清晨无法避免地来临了,他像往常一样,吃过方姨做的早餐,没有跟她打一声招呼而去上班了。她梳妆完毕,换了一件天蓝色的洋装下楼。
方姨见到她的时候,略有点吃惊。因为知道她在家里不会穿得那么正式,于是随口问一声她要去哪里。
她回答说是去旅行。
方姨听了更加奇怪了,如果少奶奶去旅行的话,少爷一定会提起,但是少爷没有提起什么,仍然像往常那样用过早餐之后就去上班。难道少爷也不知道吗?他们两人近来的关系变得很差,方姨是知道的。于是她又问了一句,要去几天。
计怡霏睄了睄一眼方姨的脸,低下头,搛着盘内的食物,有气无力地答了一句,一个星期。
她草草地吃了几口,上楼去取行李,什么话也没有嘱咐方姨,便拎着行李箱离开了家门。
方姨像往常一样,上楼收拾房间,竟然在卧室里发现她留下的那份离婚协议书,这一发现令她大吃一惊,急急地拨了电话给董韫宇,然而董韫
宇的秘书却告知她,总经理去开会了。方姨便留下口讯给他。
等董韫宇开完会回来,秘书告诉他方姨留的口讯的时候,计怡霏已经在机场与霍靖昊见面了。
两人泛泛地聊了几句,她则心事重重的样子,一直在想董韫宇。
霍靖昊看出她心情不佳,便提出替她去买杯咖啡。
她一个人留在位置上,思绪便已经飘出了很远。
她可以欺骗任何人,却骗不了自己的心。一种不舍的感觉越来越深,也越来越深的攫住了她的心。她发现原来自己比想像中还要更爱董韫宇。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怡霏!”董韫宇从未这样狼狈过,他急匆匆地赶来,一路让司机闯了好几个红灯。又在偌大的机场里找了老半天,才算找到她了。
计怡霏一看是他,心脏绞扭成了一团,起身离开位置。
董韫宇上前拉住她的行李箱,她不得不停下来面对他。
“你不是去旅游?”他的声音微微地颤抖。
“让我走吧。”她痛楚地从齿缝中吸了吸气。
“你要离开我!”董韫宇面容惨变,从口袋里掏出那份离婚协议书。
“与其留下来互相折磨,不如早点分开的好。你让我走吧,我们不适合在一起。”她神情一痛,冷然地说道。然而他却紧紧地拽住她的行李箱,不让她走。
“我爱你!”董韫宇的眼睛里闪烁着亮晶晶的雾气。“我知道你也是爱我的。我们彼此相爱,为什么要分开?你不要离开我。”
说毕,他上前紧紧地抱住了她,抚摸着她如丝缎的长发。
“不,我不爱你,我只想离开你,你让我走好不好?”她从他的怀里挣扎着推开。
“我们从头来过!我不想让你走,我承认是我小心眼,妒嫉,胡思乱想……你给我一次机会,你不要走!”一种悲哀的呜咽,从他的心底涌了上来。
“怡霏!”霍靖昊买了咖啡回来,目睹此景,快步地走向她。
三个人发现了彼此,都沉默了,那令人难堪的寂静持续着,一种看不见的网在他们之间撒开来。
过了一会儿,霍靖昊终于忍不住出声:“怡霏,我们该登机了。”
“怡霏,我求你,你不要跟他走好不好?我们会有一个幸福的未来,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周唯佳她也已经走了。我……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障碍跟困难了,我们可以从头来过的。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董韫宇觉得自己的眼眶湿润了,内心万箭相攒。他不愿意让自己爱的人跟别的男人走。
可是,怡霏却被霍靖昊牵着手,一步一步地走向登记处。
他绝望了,无力地瘫坐在长椅上,双手埋入膝盖之中,双肩微微地开始颤抖。他心碎着回忆着两人过去的种种……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仍然保持着那种姿势,直到有人轻轻地将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别来烦我!”他发出一声野兽负伤般的狂嗥。
但是那只手温而热一直在按压着他。
他不得不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是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