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赵雅琳一阵语塞,他到底怎么过分,这个还真说不出来。
“小琳琳,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赵雅琳的思绪马上飘到若干回忆的片段里,那是叶承欢第一次来公司面试,两人在电梯不期而遇,叶承欢不光说话冒犯了自己,还在自己屁股上拍了下。
那次见面并不愉快,甚至某种程度上还是一道挥之不去的阴影,可她偏偏就挥不去,也忘不了。
在那之后,他们不知多少次在电梯里不期而遇。
就在她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开口时,万万没想到,叶承欢忽然扑了过去,推着她的身子紧贴在电梯一侧,两手捧起她娇嫩的脸颊,迎接她的是一张比火焰还要滚烫炽烈的嘴唇!
女人下意识的想要推开对方的身体,双手接触到的却是男人坚实的臂膀,在她面前就仿佛一座巨大的高山一样以不可撼动的威势压迫过来,令她整个人处在对方的阴影下面,显得异常渺小。
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令她仿佛坠落于汪洋中的一片树叶,无法呼吸无法自持。
她睁大眼睛便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上的表情是如此深醉,原本冰冷到没有一丝热度的嘴唇被在对方的激吻下骤然升温,心里不断的在呼唤:“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进而变成“为什么不可以,为什么不可以……”
冥冥间,不知从哪儿生出一股巨力,猛然推开叶承欢的身子。
叶承欢呆住,赵雅琳的神色也已冰冻。
电梯里的气场凝聚了两秒钟,本以为一切都不可继续的时候,赵雅琳忽然主动扑了上去,死死抱住对方的后脑,以前所未有的奔放,回吻他!
叶承欢要是稍微客气点,会是礼貌点、绅士点,他就不是叶承欢了,起码该自己给自己两个响亮的嘴巴。
两人的忘情的吻着,就仿佛两个贪婪的魔鬼,要把对方的灵魂从彼此的口中吸出,天地万物仿佛在这短暂的一瞬间都为他们定格,然后渐渐虚无,偌大一片空间,就只剩下两个跌宕交融的身影。
眼看电梯的灯亮了,叶承欢看也没看,随手按了制动钮,由此,两个人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仍旧在狭小的空间里激吻着,拥抱移步的姿势很像两位娴熟的舞者,四片唇瓣始终深深交结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雅琳忽然硬生生把唇瓣脱离对方的嘴唇,吸了一大口气,两对眸子便如两泓湛蓝的秋水,深深的凝望着对方,说了声:“太快了!”
“什么太快了?”
赵雅琳一跺脚:“你怎么不明白,太快了就是太快了!”
这时,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叶承欢拉起她的手,快步来到房门口,赵雅琳想说什么的时候,便被叶承欢的嘴唇堵住。
香津暗度,走廊里回荡着暧昧的吻声,叶承欢伸手去摸钥匙,却怎么也摸不到,他急了,索性一脚把门踹开,两人身子贴着身子,一边吻一边挪进屋里。
叶承欢看也没看,脚尖往后一挂,直接门给关闭。
他们从门口吻到客厅,叶承欢压着她柔软的身子倒上了沙发,赵雅琳小脸红扑扑的,在狂风暴雨般的激吻下有种窒息的感觉,想要换口气,可叶承欢根本不给她换气的机会。
等他刚碰到女人的衣领时,赵雅琳脑海忽然闪过一丝电光,全身猛地一颤,竟停住了,两只水汪汪的春眸望着叶承欢,“太快了!”
叶承欢皱了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什么太快了。”他的手已经碰到她的衣领,却被赵雅琳一把握住。
赵雅琳呼哧呼哧的喘着:“我是说……我们发展的太快了。”
叶承欢邪魅的道:“你觉得快,我反倒觉得慢呢。”
赵雅琳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似乎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挣扎,和男人亲嘴这种事,过去她想都没想过,更别说接下来要发生的。
她本能的感到一丝不安和矜持,却又不忍说出口,几种复杂的情绪相互交织、撞击、冲荡,几经挣扎,她竟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看到这儿,叶承欢是什么感觉,就好像三九天被人兜头浇了盆冷水,一腔的火焰给灭的毛都不剩。
他慢慢从她身上起来,坐在沙发上点起一支烟,默默地抽着。
赵雅琳停了哭着,脸上挂着泪珠,好像犯错的小女生,撅着小嘴,慢慢挪过去,抱住他胳膊,“你是不是生气了,对不起啊,我也不是故意的,可是我……我总觉得太快了,接受不了。”
叶承欢斜了一眼:“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说白了你还是顾忌林佩珊。”
赵雅琳傲气上涌:“才没有,我们虽然是好朋友,但她是她,我是我,我有权做我想做的事,谁也阻止不了!”
叶承欢发现自己犯了个低级错误,千万别和女人讲理,因为不管怎么说,反正左右都是她的理。
赵雅琳主动在他唇上轻轻一吻:“是你的早晚都是你的,不是你也强求不来。给我点时间,早晚有天我会还你个惊喜的。”说着便出了房间。
嘴边还留着女人的唇香,叶承欢闷闷的思量,早晚有天到底是哪天,所谓的惊喜又会是什么,他宁可不要什么惊喜,一万年太久,咱只争朝夕行不行,青春宝贵啊!
三天后,洪基大厦。
三百多层集合中西建筑的光辉典范,长久矗立在台北市北投区,以俯视苍生的高度,笑看这座城市日新月异的发展。
这里是堪与台北著名标志性建筑101大厦相比肩的地方,是台湾乃至亚洲的财富象征。
洪基电子集团新一次股东大会,在三十八层的巨展会议厅开幕了。
除了董事会成员,参加这次会议的还有公司所有高层和中层,诺大的会议室里满满当当的。
早上9点整,执行董事詹明信意气风发的步入会议大厅,全场起立鼓掌长达三分钟之久,全体股东们希望以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心中的喜悦,以及对这位洪基新星的崇敬之情。
詹明信来到会议桌前,双手在胸前做了一个向下的动作,掌声止息,大家纷纷落座。
他整理下胸前的袖珍式话筒,身姿笔挺,笑容可掬,俨然一副当家人的气派,唯一的竞争者詹明礼死了,偌大的商业帝国由他一个人执掌,他很自然的把这次大会当成他的就职仪式来演。
清了清嗓音,声音朗朗的道:“感谢各位同仁对我詹某人的信任和厚爱。家父忙于参政,我接管公司事务以来,深感责任巨大,但我相信有诸位的扶持,有全体员工的共同努力,洪基电子的明天一定会更加辉煌。”
“感谢大家选举我为洪基电子新一届总裁。我很明白,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使命。如果要我谈感受,实话实说,我既不是喜悦,也不是感慨,而是有一种淡淡的遗憾!”
说到这儿,他黯然的低下头扶了扶镜框。
在场的人们纷纷愕然,大喜的日子他应该高兴才对,怎么忽然又觉得遗憾了?
詹明信停了片刻,清声道:“洪基创业20年,发展到今天,有十万名员工,遗憾的是目前管理层中,还没有人能够脱颖而出,挑起洪基这付重担,于是这担子责无旁贷,只有我继续挑下去了。既然要挑下去,就要尽心尽力,鞠躬尽瘁。”
“我父亲曾经告诉我,当初他拉着洪基这辆车上山,山是30度的斜坡,他看不到山顶,有段时间他感到越拉越重,人也越来越累。20年来,这车越来越大,车上的人越来越多,现在这车拉起来反而越来越轻了。关键是自从公司转制后,洪基已经从原来一个人当老板,变成许多人当老板,当老板就是花自己的钱,做自己的事,肯定是追求多快好省,我们的股东现在有170多个,将来股东人数还会不断增加,所以今天已经不是一个人在拉车,而是有许多人在一起拉。”
“对今天我的当选,我是有思想准备的,我也投了自己一票,我觉得这一届当选,对我来说是没有商量余地的,如果有合适的人选,我肯定想让贤,当个股东什么的,这是我的心里话。现在问题是洪基需要我,而且没有合适的人来替代我,我不当,谁当?在这种情况下,我只有挺身而出,为大家服务,这是一种表态,如果不投自己票,那就是表示没信心,不想干了。”
“人在做,天在看。不求万事如意,但求问心无愧。我认为,老天已经对洪基,对我很厚爱了,洪基躲过重重灾难,奇迹般的生存、发展到今天,我认为是天意,如今洪基事业规模已成,实力雄厚,我们二十年来不断从事慈善公益活动,也是一种替天行道的方式。”
“最后,我很骄傲能为洪基工作,这里有如此棒的产品、如此优秀的人才,有凝聚、进取、激情的文化!我深信,我们会成功的,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经久不息的掌声中,詹明信对着全场人三鞠躬,然后窗外湛蓝的天空和层层云霭,满脸洋溢着满足的表情,心里仿佛有个声音在说:明礼,你看到了吧,大哥帮你实现了我们共同的愿望!
这时一个明媚的一天,上午的阳光普照在熙熙攘攘的台北市街头,低矮的建筑物密密麻麻地铺陈在地平线上,广告牌上是大陆人并不十分熟稔的繁体字。
摩托车呼啸着在汽车间穿梭,行道树充满热带气息的影子在陈旧的永和豆浆门前摇曳。
不远处路上开来一个庞大的豪华车队,十辆s级奔驰簇拥着一辆加长版凯迪拉克,最前面是六辆警用摩托负责开道。
拉风的场面即使在台北也不多见,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詹明信坐在宽敞的凯迪拉克里,一手香槟,一手雪茄,好像刚刚加冕的国王握着帝国的权杖。
看着窗外一个个熟悉的画面飘过,只不过现在看来,心情格外不同。
今夕?昨夕?梦耶?非耶?
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心底深处那份膨胀感,无以言表。
这时车队缓缓驶过满溢古旧味道的九份。
日据时期的矿坑,在日本也已经罕见的三连栋建筑,这是属于这座城市的复杂记忆。
他还记得太子宾馆外的肉包子出奇的好吃,个子不大不小,肉馅带着点辣却又不会刺激人的味蕾,唯一的缺点是价格有点坑爹。
下山时远远瞧见半山坡上昔日日本神社的遗址,只剩下鸟居门孤立,晴空灿烂下竟有些萧索的味道。
再往另一边看去,巨大的、金光灿灿的关公隔着一条河肃穆地坐着,香火旺盛的关公庙俨然是信仰的另一个端头。
此时的,九份老街人潮汹涌,窄窄小巷两侧都是兜售小吃和特产的小店。
他想起小时候,和兄弟詹明礼第一次来到这条老街,吃吃看看,到处都觉得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