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小哥儿俩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那是怎么回事呢?方才咱们说了,来了个家伙长得五大三粗,非要跟童林比武。海川没时间,让小弟兄把他送到高升店,说中午咱们俩再比也不晚。所以童林领这帮人到雍亲王府来了。那面呢,小弟兄陪伴着那人一直到店房。穿云白玉虎负责联系,告诉掌拒的:“这是我师父的一个朋友,请你多关照,给安排一间较好的房间,钱我来付。”人家开店的管这个吗,人家为挣钱。一听说要好房间,就把后院里的一间最好的房子给腾出来了。刘俊一看安排好了,才跟这个人说:“朋友,请进吧,住处都安排好了,你先歇一歇,没吃饭我们给叫饭去。”你说这满够意思了。可这个家伙进得屋来怪眼圆翻,左瞅右看,把嘴一撇,腾一脚,把桌子给蹬翻了,把掌柜的跟伙计吓了一跳!心说,这位喝多了?还是有疯病?就见他把脑袋一晃,“我说这什么屋子?打发要饭的?花子才住到这儿呢。就凭爷这身份,我能在这儿待着吗?他娘的来,你们太欺负人了。”刘俊这火就撞到脑门子上了!心说:就这房间还次吗?八仙桌,太师椅子,方砖铺地,蜡花纸裱墙,空气流通,光线充足,大二人床,闪缎的被褥,小院又雅素又清静,你还要住什么房?但是刘俊一想,师父不在眼前,看师父那意思呢,快三月三亮镖会了,但能不惹事就不惹事。我呀别给老师找麻烦,连我师父都有容人之量,何况是我呢。刘俊把这个压到内心,满面赔笑,“朋友,在这一带来说这房子就不错了,而且又不是请你长住,只是暂时在这儿休息休息,你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呢?”“你放屁!我说你小子是谁?”刘俊说:“咱们可不过这个,你别出口带脏字。”“带脏字怎么样?我还打你呢!”大伙儿看得很清楚,这位是找碴儿来的,根本不讲理!怎么说也不对。他说个打呀,把棉袍往床上一扔,奔刘俊就来了。你说这屋,怎么说也打不开呀。刘俊拉开门到了院里,这家伙就跟出来了,把大巴掌抡开,照刘俊就是个单风贯耳。穿云白玉虎一低头,把这一掌躲过了。刘俊气得心里噎噎噎直跳,“我说朋友,咱们这么办行不行,你要想比武,我们师徒都欢迎。我师父不是交待过吗?中午你请到我们家,怎么打都可以,你说是比拳脚,还是比兵刃,我们师徒奉陪。但是在这儿咱们不能伸手,看见吗,这是买卖。人家讲本图利,另外还住着不少客人,咱俩这一伸手算怎么回事?惊动了官府也麻烦。总而言之不能给别人找锣烂。我请你把拳收回去怎么样?”“我他娘才不管这个呢,给官府找锣烂,把北京翻个个儿我才高兴呢!”你说这家伙是个疯子吗?说到这儿,往前一跟步把大巴掌抡起来,照着刘俊又是一巴掌。刘俊没办法,闪展腾挪,招招架架,一边打着心里头一边想:这,这怎么办呢?这一打起来惊动我师父,我师父要说我没事找事呢。但是人家伸手了,不能不还手。刘俊伸手也就是五六个照面,这才看出来,这小子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呀!两掌挂风呼呼山响,果然有绝艺在身。刘俊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让人家逼得身形倒退,滴溜直转,把掌柜的、伙计吓得抱着脑袋躲到旮旯里去了,还小声嘀咕,“别打了!别,别别打了诸位,别打了。”吓得连二句话都没了。那些小弟兄就在旁边站着,刘俊是大师兄,代表师父,所以这帮人不便插言。可是这一伸手,大伙不能不管了。这泥腿张旺气得脑筋绷起了多高!张旺一琢磨,这件事就是惹起来也不能怪我们,我童师叔那人向来讲理,能忍就忍了,挨个儿叫他接?或者说我们看着大师兄打了败仗,欺负到这种程度也不准伸手?岂有此理,不行,这小子非得教训教训不可。但是张旺很清楚,凭自己的能耐,过来就得趴下。刘俊不行,自己更白给。他办法有了,他鼓动叱海金牛于和于宝元,用手一捅傻小子,“弥陀佛,师叔!”“什么事?”“师叔你怎么看着,你没看刘俊都挨人家欺负了吗,这小子把刘俊欺负到这样程度,你怎么不管呢?”“那我不是不管,那我师兄没有话呀。”“哎呀,这种事还非得问我师叔吗?可你是他师弟,他不在,就得你说话算。你要不管谁管呢?哎,师叔别看着,快过去吧。”他在这儿一鼓动,傻英雄火上来了。要说叱海金牛于和性如烈火呀!让童林给管得规规矩矩,没有童林的话,傻小子连手都不敢孺,要不是泥腿僧在旁边煽火,于和说什么也不能伸手。但是他听泥腿僧张旺这么一说,觉着也有道理。傻英雄嗷一嗓子奔过去,“刘俊你给我退下,把这个王八蛋交给我了,哇呀呀呀!”像打个沉雷一样,把那掌柜的、伙计震的直啮牙!刘俊虚晃一招跳出圈儿外,一看傻师叔上去了,心里有点儿着急呀!再拦,可拦不住了。猛英雄往上闯,直奔这小子。两个人就战在一处。就说这个小子,个头比于和一点儿都不矮,这块头也不小。两个人在院里一站,跟一对钢塔相似。四臂齐摇这一打,是难解难分。
于和于宝元,因为他脑筋不太健全,所以当初学艺的时候,丢东拉西,教给他十招,顶多能记住两招。所以他这拳脚也不成套路,也是胡抡,想起什么招来就用什么招,今天跟这个家伙动手也不例外。他抢开两个大拳瞎打,一开始真把那位给唬住了。那位一瞅:啊呀这什么招呀?我怎么没明白?无毒点穴拳?不对。八卦乾坤掌?不不,也不对。达摩式?也不对。花拳?也不是。那这是什么拳脚呢?后来他看清了,“瞎抡”。你就这能耐想跟我比呀?——,今天我给你点颜色看看。想到这里,虚晃一招,噌一蹦,蹦到傻英雄身后,抡起胳膊就是一掌。傻英雄身体胖大,动转不利便,一听后边掌上挂风打他来了,傻英雄一琢磨,-,转身怪费劲的,叫你打一下能怎么的?我还怕你呀,傻英雄就大意了。因为于和练过十三太保的横练,这功夫一种别首,会用气功,要练到身上,刀砍一道白印儿,枪扎一个白点儿,就是俗话说的金钟罩铁布衫,能善避刀枪,但傻英雄没练到家,只是一知半解。一看躲不开了,他把后背一弓,“来吧。”接人一下图省事,让这位一掌正砸在后背上,啪——傻英雄认为没什么,真没想到,这一掌重如泰山!把于和打得,噔……跑出五六步去,咕噔摔个马趴,就觉这两肋发涨,胸膛发热,这后背像压座山一样。傻英雄双手扶地刚想起来,觉得嗓子眼儿一热,哇——一口血喷出来了。刘俊,泥腿僧张旺,小英雄们一看,“啊呀我的师叔!”赶紧过来,把于和于宝元掺扶起来。傻英雄沉默片刻,然后把嘴擦了一下,一轱辘身起来了,“没完。好小子你敢给我打吐血。”哇——又一口。他心里不服气,想比,但是这儿心有余力不足了,两腿发软,脑袋发沉。“师叔你别动弹,赶紧坐下。”扶着于和在旁边坐下,叫那掌柜的弄了一碗凉水让他嗽嗽嘴。刘俊一摸这兜里头,真不错,还带着止血药呢。像这练武的出门在外,这种东西不可缺少,刘俊义是个十分精细的人,因此这种药在怀里呢,马上拿出来给于和吃了,可是作用不大。于和吃完之后又吐了两口血,把脑袋靠在柱子上,脸色苍白,闭着眼睛不言语了。这小伙子像一头雄狮似的,要不是打得严重,他能这般光景吗?刘俊可不干了,今天破了命我也给我师叔出气。二次往上一蹿。
这时候,司马良、夏九龄、阮合、阮壁、左臂花刀洪王尔,这些人全上来了。可大伙把这小子给围住,一看哪也不能把人家战例。这家伙跟头野驴一样,行东就西,两只膀臂抡起来,挂着风声使人难以靠近。后来刘俊出主意,让司马良、夏九龄快撤出战团,急忙赶奔雍亲王府找老师。就这么样他俩来的。见着童林,一五一十讲说一遍。童林闻听,气得剑眉倒竖,虎目圆翻!心说哪来个野驴呀?这个小子怎么这么不通情理呀?哦,我明白了,说不定他受了何人的主使,上这儿来找我的碴儿,以比武为名,打算要把我毁了,不然的话不能把师弟打得这么苦。你要是打了旁人还有情可原,唯独我这傻师弟,这是我的命根子。想当初,我师大爷把我师弟交给我,谆谆教导,让我照看于他,尤其他缺个心眼儿,多方面更得照看。你看看,今天叫人打吐血了,早晚我见着我师大爷庄道勤有何言对答。童林想到这儿,一转身回了屋了,“王驾,我少陪。各位你们先吃着,我去去就来。”震东侠把他拦住了,“海川哪,你刚才说的话我听见了,怎么回事?谁把咱们的人揍了?把谁打了?”童林一听,没必要再隐瞒,把夏九龄、司马良叫进来,把话重复一遍。众侠客闻听就乱了,好小子,你这叫骑着脖子拉屎,搬着我们鼻子尿尿,欺人太甚了,“爷,不是我们不懂人情,这桌饭我们算吃完了,你听见了,我们有事去去就来。”没等贝勒爷说话呢,童林在前,各位侠客在后,直奔高升老店。
咱们书中代言,打人的那位可不简单哪!这一次还不是他一个人来的,背后还有不少人哪。他们来到北京有一个目的,不把童林给废了不离开北京,不把亮镖会给搅黄了,不离开皇城。这一回,童林领着老少英雄赶奔高升店,还要会斗这个小子。这才引出来群雄大聚会、大闹亮镖会、童海川二次学艺、剑削杜清风、名震北京城等。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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