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急了还有咬人的时候。正何况木玉华并非兔子,而是堂堂的一灵界峰主。
听懂了风可儿话里的嘲讽之意,木玉华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大家在灵界混,靠的就是一个名声。今儿个,她若不狠狠的反击回去,以后还能抬头做人吗?
更何况,她一路打杀过来,实战经验非常丰富。缓过劲后,她的脑瓜子飞速开转起来:那股死亡之息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仙宝使然?
再细看风可儿,木玉华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如果不是身怀仙宝,一个真仙一层的小丫头怎么可能释放出这么恐怖的死亡之息?
这样一想,她的一双眸子里立刻闪出贪婪的精光。那仙宝,她木玉华誓在必得!
“姓风的,受死罢!”木玉华挽了个剑花,使出十足之力,喝道:“分!”手上一抖,手中的阔剑瞬间化出百道虚剑,以扭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指风可儿的各大要穴,破空而去。
“铮——”整个议事大厅里,剑气飞扬,剑鸣声叠起。
胡狸修为最弱,当即,“扑”的吐出一口鲜血。
很多假仙苍白着脸庞,摇摇欲倒。
就连许多修为在真仙三层以下的峰主们也暗道不好,哗哗的放下他们面前的苇席——这苇席上附有禁制。放下它,就等于是在包厢面前安了一个结界,有保护作用。
风可儿恍然大悟,手一扬,放下了胡狸面前的苇席。
“啊——”一干围观大仙惊倒。都什么时候了,这丫头还惦记着她的妖庞!
好狂妄的丫头。包括胡铁在内,很多峰主微微摇头。此刻,他们和木玉华的判断是一样的:风可儿只不过是身怀绝宝罢了。
而那木玉华则气到爆。她咬破舌头,朝风可儿喷出一口心头血:“化!”立时,那口心头血化成血沫,纷纷附在百把虚剑之上。
“铮——”又是一通剑鸣。那百余把虚剑红光大作,竟然凝化成一把把血色实剑。以更加凌历的攻势向风可儿袭去。
“真元化剑!”石芙挑了挑眉,瞟到胡铁那张越来越凝重的脸,嘴边不禁现出一丝得色——自从有传言,说青丘峰峰主其实是胡家的旁系子弟后。她便派出数批暗探去查证此事。只可惜,风可儿与胡家之间不曾有任何接触,她白忙活了一阵。而现在看来,传言并非空穴来风。想到这里,她忍不住为自己的一系列暗中安排喝一句彩:好。又毁掉了胡家的一颗暗子。
目光再看向场上,面对一双双贪婪的眼睛,她暗中握拳:小丫头的绝宝,是我的。
真元化剑发生在不及三分之一息之内。
风可儿帮胡狸放下苇席,最前头的那把红剑已经飞至她的鼻尖前一寸的地方。
我闪!风可儿一个旱地拔葱,腾空跃起,轻轻松松的尽数避过。
好快的身法!在场的人皆倒吸一口凉气。就连胡铁也不由眉头轻跳。
“想躲?哼!”木玉华双手用力一回揽,“转!”
于是,百余把红剑在半空中急转弯,先后划出一道道弧线。又杀了回来。依然是又快又狠,凌厉非凡,剑剑直指风可儿的各处要穴。
此刻,风可儿全身悬空,貌似无处再躲,只能硬生生的接下这百余剑。
一时间,众大仙的眼睛全亮了——绝宝,现!
风可儿也没有令他们失望。只见她硬生生的凌空转身,竟门户大开,直面剑雨。
“合!”眼中一凛。木玉华大喝,双掌全力向前推出,“斩!”
嗖嗖嗖,那百余把血剑转眼就合成一把巨剑。发出刺眼的金光,将风可儿罩住。
场上响起一片叹气声。玉华大仙的杀招太快,小丫头连使出绝宝的机会都木有。
“剑(下留人)……!”胡铁嗖的站起。
可惜,晚了。他的话还末说完,场上的那团刺眼的金光已敛。
木玉华难以置信的看着风可儿。她的胸脯上赫然插着那柄黄金巨剑。剑身尽没。
现场象是凝固了。
唯有木玉华将目光一点一点的挪在胸口的巨剑上,喃喃问着:“怎么。怎么可能!”
她的剑明明是斩向那风可儿的。
风可儿敛了杀意,嗖的拔出剑,冷笑:“一切皆有可能!”
血如泉涌。木玉华的胸口立刻现出一个透明的血窟窿。
真元化剑,敌不死,则她必死。此刻的她,赤身变得金黄,宛若一个金沙堆成的人。
风可儿恶趣味起,竟鼓起腮帮子,朝某沙人轻轻的吹了口气。
“啊——不——”木玉华绝望的仰天长吼。
下一秒,整个议事大厅,金沙飞扬。哪里还有她的身影?
从此以后,玉华峰,以及玉华大仙皆是历史名词。
那股令人绝望的死亡之息消失了。玉华峰的四位门徒相对一视,啪啪啪,各自往身上拍了数道催元符宝,纷纷出剑,象四道离弦的利箭自包厢内冲出:“姓风的,受死!”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玉华大仙殒落了,玉华峰也不复存在。按惯例,如果他们这些门徒打不败青丘峰峰主,从此将沦为青丘峰峰主的私奴。
在玉华峰,他们四人的地位仅次于玉华大仙。故而,他们也蓄养有私奴,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境况。
与其活暗无天日的活着,他们宁愿拼死一刺。更何况,事先有尊者许诺过,只要拿下青丘峰峰主,必有重赏。
催元符宝的效力跟兴奋剂差不多,能在短时间内催动真元,增进修为。一道催元符宝加身,他们的修为可以暴涨十倍。数道催元符宝叠加,转眼间,他们的修为便纷纷涨至真仙修为。
“该死!”胡铁拧眉,欲出手。风可儿只有真仙一层的修为,再厉害,也挡不住这帮疯子。
东灵洲洲主一把拉住他的一只袍袖:“胡兄,你这是何意?”
石芙拉住他的另一只袍袖:“是呀。我们说好不管的。”
胡铁立时明了。这两位竟在他的眼皮底子下早就串通成一气!也就是说,今天的开坛仪式定有阴谋。说不定,木玉华这一出也是这两位的手笔!驱赶风可儿是假,毁掉胡家第一次举办的道台盛会才是真。
“你们……”胡铁怒极。
然而。他还来不及发作,便发觉全场的气氛有点不对头——貌似所有的人的目光都聚到了他们仨身上。
怎么回事?三人同时诧异的看向场上。
只见风可儿手抚那边黯然无光的,冲他们乐呵呵的问道:“三位,你们说,我家胡狸有没有资格留在这里?”
而她的身边哪有其他人的身影?
那四只废物呢?石芙忍不住看了东灵洲洲主一眼。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不期而遇。后者的眼中是又惊又怒。
一息之间。这丫头就将那四人打得连根都不剩?石芙滋的吸气,瞅着风可儿不禁拧眉。
至于胡铁,他哪里还有心思管一只妖兽的破事?更何况,他从来就没想过要当众为难风可儿。眼下见她这般了得,早就恨不得那传言是真的,将之收入胡家麾下。
只是一句话而已。是以,他捋着长须哈哈大笑:“胡仙人既是假仙修为,又有席位,当然有资格留下。”
风可儿冲他微微一笑,然后做了一个惊倒全场人的动作。她竟然用剑指着石芙:“石家主的眉头皱成这样。是有不同意见吗?”
“放肆!”石芙火起,“这里是东灵洲的议事大厅,岂容你撒野?”
多年来,胡家一直压着石家。可惜,胡家跟只铁桶一样。她无处下手,只能隐忍不发。听了传言后,她暗乐:不管传言是否属实,反正风可儿只不过是一个刚晋升的峰主,拿她当突破口,于她于石家都百利而无一害。
所以。为了更快查出风可儿的底细,她特意顺着这位的爱好,暗中派人做了手脚,将自己亲手调教的两只云雀送去贴身侍候。不想。那只妖兽竟二话不说,一脚一个,给踹飞了。她是堂堂的石家家主呢,这口恶气如何咽得下!
不过,听闻事后风可儿没有半句责备之意,石芙便心思微动。临时调整了安排。
而现在,这个不知死活的黄毛丫头竟然当众用一把灵力全无的无主破剑指着她!
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石芙什么时候受过这种鸟气,只是怒喝,没有当即一掌拍出,已经是克制到了极致。
风可儿扯起嘴角冷笑:“说来说去,你和你的人就只会这一句么?”
“你……”石芙张着嘴,一张圆盘似的老脸惊得通红。玉华大仙是石家埋得很深的一枚暗子,除了她,就连石家的众长老们也不知道。而且,她自认为她的安排是天衣无缝。至于,风可儿挑出玉华大仙,她一直认为是纯属偶然来着。但是,现在看来……滋,难道这丫头早就察觉到了什么?
不!现在,石家的实力还不足以与胡家正面冲突。所以,她断然不能承认。
石芙定下心来,咬牙怒道:“一派胡言!”
就冲胡家一干人的作派,风可儿不难猜到这次的道台其实是胡家举办的。所以,这些个捣蛋的,不是石家安排的,就是东灵洲洲主安排的。刚刚,她也就是一诈,给胡铁透个信而已。况且,经今天一战,青丘峰这名头就已经打出去了。见好就收,她并没有真心要找谁算帐的意思。
“原来是我误会了石家主。”风可儿收了剑,连声抱歉,“不好意思,我用剑指惯了。这破习惯真难改。”说着,她耸耸肩,又看向东灵洲洲主,“洲主的意思呢?”
东灵洲洲主握拳掩嘴,咳了一通后,苍白的脸上泛起阵阵红晕:“误了吉时可不好。风大仙请入座罢。”
也就是说没意见喽。风可儿抿嘴一笑,提剑,随手一掷。
那把巨剑钉在玉华峰包厢旁的廊柱上,“嗡——”,剑身剧烈的颤抖着,剑鸣之声象波浪一样,一圈又一圈的在大厅里漾开。
闻者色变。
而风可儿却飞身跃至她自己的包厢前,轻轻卷起苇帘。
“主人。”胡狸的嘴角还挂着血线,惨白着一张脸,欲扶几起身相迎。
某人最是护短不过,见他这副惨样,心中竟然一痛。呸,连自家妖宠都罩不住,她还当哪门子的大仙!
“你且坐着。”她快步上前,按住他,环视包厢外的众人,一字一句的说道,“不必拘礼。我许你肆意妄为。”
一言既出,议事大厅内的吸气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