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来跟我谈法律是吗?!”
林毅绷直了身子,他把“龙跃”当自个家了。
这样的事,三日两头,会偶尔兴一起。但是,兴起,是有代价的—
林毅呼了整整一圈的陪酒女,还打了八圈麻将。
她们齐刷刷地站在那沙发的尾后,顶着那大灯,愣愣地望着那对峙的几人。
“喂,兄弟。咱们老大不小,也打过了一场,是吗?哈,你给我点面子。兄弟,你离开吧,这钱我们不会少给一分的。”
“再说了,关上了门。啥都看不见,你也能交代,我们也过瘾,你说是不?你说,明文啊,不能放炮。这是你们赚了不是?”
“你们还在这,双管齐下。在那,开设了一个酒店!要走一个电梯,你们呀,真是精。精到了足底了呀!”
赵辰说:“别指我。这座娱乐城,不是我开的。我也只是个保安队长罢了,但是,你们说白了,不能在这发生关系!”
林毅起身,他看见了赵辰。
那血淋淋,刺痛心扉的场面,还在他脑海里,油然浮现而起。
赵辰凭着一个破碎的扎啤杯,收拾了一条长廊的人!
最后,那大马士革刀,切离自己手指的场面,叫林毅痛恨在心。
过了一个月,整整一个月。他要把这一日,祭奠回来!
越南仔道:“兄弟,通融一下。不是要钱吗,大哥,你看,咱们还缺钱吗?呐,你要全给你。一个人头,一宿,三千。你说够了吗?我点了十个人头。”
赵辰才站稳脚,很快,这儿快要集成一个火药桶了。那林毅来,不是赤手空拳的。这儿有个顶宽敞的厕所,兼着浴池。
但那,本应躺着,舒舒坦坦的位置,却给那呕吐的秽物,吐的是塞上了下水道—
赵辰道:“三千,一个人头,一宿,是吗?除去出台费、酒水、食物,额外的开支是吗?”
林毅绷直了腰杆子,还拧了一圈,将那竖起的长枪给露出向赵辰示威似。
林毅道:“别说三千,只要你让我,先破坏了你这的规矩,三万,我不一样出得起?!一个人头,一万。我顺便,给你们一人两千小费!谁,愿意主动过来!”
听到2000的噱头,那站成一排的大白腿,登时心儿给落下了一把“不求人”,给心儿轻轻地挠痒痒。
“一宿,两千!咱们要是在这过啦,那咱们是有多少提成啊?”
“你傻啊,他们是人啊?他们是畜牲,吃人不吐骨头,明儿你还能站起身子么?!”
“别说啦,咱们留下呗,反正咱也不是啥冰清玉洁的人!”
一听。
赵辰的脸上,堆着那市侩的笑。
这是他刚学会不久的一门功课,他知道,你人生在世,你不仅肚子里要有墨水,要逗人笑。你心中,还要有,对笑有一门衡量的标准。
什么时候,该开怀大笑。什么时候,该皮笑肉不笑。什么时候,该学着挺着将军肚,一脸横肉的老板,学着那市侩的笑,也是顶重要的。
否则,你不够“俗”,你不能“入流”。
盯着那邋邋遢遢的地面,赵辰横跨过了那地上的俩啤酒瓶。
看他样子,满脸忿忿的。道:“原来,林老板,今天来的目的,是‘坏规矩’。”
林毅道:“规矩,不是一直拿来坏的吗?在我的地盘,动我的人,连我都动。那赵老板,是谁,先坏了谁的规矩?”
赵辰道:“你,林老板。你要挟我的人,这本烂账,我们要算到猴年马月,恐怕才能算个清吧。”
林毅道:“不用。算到
这,刚刚好!越南仔,来人!”
越南仔看清了状况,他本想,在这姑娘满天飞,那一个个貌似天仙的美人堆里转上好几个来回哩,立马又给叫来!
天杀的,这老板今儿是必定让赵辰吃个下马威,才能让这一宿的“火气”给消停下。
赵辰和林毅,几乎是鼻尖相对。
那越南仔率人上来,虽然只带了七条汉子,刚在厕所那吐完哩,耍牌九,划粗拳都比不上姑娘,也是丢人。
但一谈到打架,在那雄江宾馆那,还是杠杠的。
他们跟赵辰交手过,这次都在皮带扣那准备好了亮晶晶的家伙。
赵辰道:“林老板,你要想开战,我这是在主场。我不一定输你—”
林毅道:“我,不是想跟你打架。我只是,想让你看着我,如何坏规矩!你,过来!你叫什么名字—”
“花,花儿。”
那刚刚,给二人的对峙,吓得是屁滚尿流的花儿,已然又给拽了回来。
原来,七个人倒成了一道河堤,将赵辰防在后海。
赵辰道:“潘经理,您来决定。”
那,潘慧婷一见,怒道:“林毅,你要干什么?!花儿,你回来。”
花儿欲回去,却给那林毅拽的是,寸步难行。
林毅道:“我是让你,来这坏规矩来的。你,马上给我脱衣服!”
现场,立马陷入了僵持下。
花儿道:“你,林老板。你在侮辱我!”
林毅说:“我没在侮辱你,你看,这是交易!说白了,我来这找乐子。你得好好伺候!”
林毅的脸上,满是邪气,也满是怒火。那浓浓的醉意,促使着他的冲动。
赵辰说:“林毅,凭着你那几个银样镴枪头的家伙,能把我拦住?你是见识过我的身手。”
林毅似乎,找到了那将赵辰一军的法子。
他道:“你出手打人,那你定然是‘坏规矩’在先。我现在,坏规矩。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都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你要先打人,那你一定是‘坏规矩’!”
“我来告诉你,我是如何把‘规矩’给坏了的!”
“花儿是吗?想绽放吗,想像玫瑰一样吗?!那好,老子给你机会。我让你做什么,你马上做什么。来,你拿着!”
林毅在沙发上,已然放着一个方形的公文包,这皮夹子的气味很浓,是真宝贝。还雕着“普拉达”的英文—
一掀开,那银色的纽扣,登时是齐刷刷的钱币—
整整十张,林毅清点的一清二楚—
林毅道:“越南仔,别让他过来!”
越南仔的脸上,虽然也是一头雾水,加上忿忿的不满。但老大,毕竟是老大。能做到这号上,能竖起一块大招牌,说明那含金量,那分量,还是鼓鼓的。
要使你,你也得动。
越南仔道:“赵辰,这也是我们的规矩—”
花儿欲动,却很快身子松动下来。
潘慧婷的经验告诉她,不妙!她万一在这交了,很快给成为同行,或者别人曝光、举报的内容!
潘慧婷立马呵斥起来,那尊严,是赫赫的有!
潘慧婷道:“花儿,你,马上回来!我不信,他敢动你一根汗毛!在‘龙跃’的地界,这儿还是我们做的主!”
赵辰沉默,他还非常忧郁地点上了一条“红白万”,隔岸观火。
越南仔一直狠狠地盯着赵辰,他心里,对赵辰是有着莫大的尊敬的—
上次,那血淋淋的“理发”,那赵辰给削开了那手足的一层头皮,那一幕幕还铭刻在他的心上啊
。
什么叫,杀一儆百,这效果,立马活脱脱展现出来啦!
那赵辰,站在那“七人河堤”前,只要他有风吹草动,一个轻轻地叼烟、点烟的动作,却让众人风声鹤唳的—
随时,要从那皮带扣里,取出了一把弹簧刀来拼命!
但赵辰,在这,决不能拼命。不是他不敢,而是,他不能。
他现在,已经分清楚了底线。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你不能,凡事凭着那自个的心意,喜欢什么,就能干什么。不喜欢干什么,就不能干什么。
但是,即使赵辰自个,已经标好了那道三八线,人们还是成了惊弓之鸟!
这才是,气场的最高境界!
深邃的双眸,刚毅的脸,还有那稳如磐石的身板子—
这才是英雄啊!但是,英雄,真能造时势吗?
对于,花儿来说,那林毅,也许才是英雄,说不准呐?!
“你告诉我,花儿,你在这的工资,是怎么算?”
花儿瘫软地坐地上,她知道,她的手上是有淅淅沥沥的、像毛毛雨似的疮疤的!
潘慧婷,她是这儿的狠角色呀!她不仅,对自己狠,对手下也是狠到了极点啊。
她说:“在这,日结有200!是,比较多的了—”
林毅的脸上,已经有了借驴下坡的胸竹。
他说:“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的脸上,娇滴滴的。她隐瞒了一个事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只有十七岁的光阴!
她说:“你,你是林老板!”
林毅道:“对喽,我不仅是林老板!我还是一个人,你可以把我叫做,‘长腿叔叔’!哈哈!”
“我是能改变你命运的一个人,你在这一宿才领两百。我让你,一宿领两千!你信吗?你可以过来跟我,这是我的名片。我在雄江宾馆那,天天保证服务员都是吃香喝辣的!”
“这是我的诚意,我个人,最喜欢谈诚意了!”
他将一手两千块的现银,递给了那花儿—
花儿的手,接过了钞票。
登时,林毅的手机响了—
他先看了一眼赵辰,又看了一眼屏幕。上面的电话,打的他是称心满意。
“小子,你打得不是时候啊!才要放炮哩!”
“你,你!你已经给钱啦?”
这是一阵喘息的声音。传入了那林毅的电话里。
“薛一列,你在做什么?操,你比我还猴急!你不会,直接在街上开枪了吧?”
对,是他。是薛一列,他正坐在一辆X6上,银色,正对着在那“龙跃”的对面。
他知道,林毅在哪个包间。他还知道,那儿的光景。一举一动—
他有一个望远镜,哪怕他的视野随着那打碎的酒瓶,那毁容的意外,变得稍稍的模糊起来—
他说:“林毅,咱们不能让赵辰太好过。你知道吧?赵辰,他现在表面上,跟我们站到一边了。但是啊,名声,是假的。什么才是真的?”
“‘规矩’才是真的!我们的‘规矩’,我们那‘十年如一日’的规矩!”
“你要做生意,要过我们的闸子。你要合作,我们一定要占大头。为什么呀?!我们是豪绅呀,我们定下的规矩。这才是行的啊!”
林毅一听,也是心花怒放。
“你,老兄弟。我喜欢你这样的气魄,对,我们的‘规矩’,才是最大的规矩。所以,那些‘自作聪明’的人。我们,不能让他锋芒毕露。”
“给他一点甜头,也要让他吃点苦头。好了,兄弟,我要脱裤子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