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妈……你真的要走么?”丁彤望着自己日渐鼓大的肚子。又望着化妆桌上的姑妈,却是万般无奈……
“嗯,我们达成了协议。”姑妈非常坦然,她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却着上了艳红的连衣裙,还朝手指甲、脚趾甲上,吐着深紫色的指甲油,涂得好厚……
再过几年,她就到了花甲了,却开开心心地,将自个打扮成个花姑娘似的。比自个儿还讲究、体面……
丁彤道:“但是,这儿的房子还有姑丈的份儿。再说了,你们不是已经攒钱,要回姑丈老家那儿去起房吗……给表姊、给表姊夫。”
姑妈道:“丁彤,做女人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儿,成家立业,更是一件非常操劳的事情。你这辈子只有前20年可以绽放,往后都是要无私地奉献。而且……人们只会记住你老公,少记住你。
“如果做女人,没有这样的决心、勇气。那么,我认为还是不要决定去结婚、生儿育女吧,毕竟,只会坏了一锅粥。我姓丁的,嫁入雷家,也有30年了。也操了一辈子的心……”
“是时候,我该为自己的后半生打算一下了……”说罢,她扑上粉底。又搽上了较浓的口红来……
“那……你们决定要同居。他,已经替你租好房了么?!”丁彤还是惊诧。
姑妈道:“嗯,租好了。家具也置好了……只差人过去。你放心,我又不是改嫁,也不是背叛。我要能挣钱,钱还是入雷家的口袋。我曾经一直在考虑,我是不是后悔结婚了。”
丁彤道:“那你……跟村长同居的事儿,爹知道么?他当不会阻止吧。毕竟,村长也是有房有车、有家有室的人……”
姑妈道:“村长好福气。你爹也是好福气。他们都是高高在上的人。而且,我不评价你爹。我是自愿去给村长服侍,我们间没有交易。他喜欢过我,只是当年他从军行,我已经嫁给你姑丈。”
“而且,如果一个男人在外有了一个情人,他不止有一个。但是,情人的概念是什么呢?谁也没法子解释得清楚……”
丁彤道:“好吧,也许我还太小。我只是有了身孕,才更想跟您交流。”
姑妈道:“好了,丁彤。我不希望,你重蹈覆辙你爹妈的悲剧……嫁了吧,这段时日。我也不想,你跟你妈一样,含恨九泉。一生抱憾!你心里有数吗?没有的话,你介意三四十的男人吗?”
丁彤道:“我心中有数……我心目中的男人,应该是个七尺男儿!顶天立地。而且,他还很浪漫,勇于承担。最好,带着点儿帅气,带着点儿俏皮。不是那么无趣,也不是那么玩世。”
姑妈道:“嗯,你喜欢就好。是谁呢?”
丁彤道:“我已经选好了,不管他喜不喜欢我……我都要把孩子生下来!是他,马援朝。”
“哐当……”一声儿,姑妈手上斟水的玻璃杯,倏地掉落在地上,碎了一地,冰水四溢。他那才搽上护肤霜的褶皱手背,明显地看到在颤抖……
“他妈的!那小子,欺人太甚。要不,咱们
搞他个头破血流?!”姜志文来到了人民医院内,在病床上望着包扎一圈儿绷带的马援朝。心含不甘……
赵辰道:“不行,还有大约小半个月,就是国庆了。在国庆前,我都不希望出什么单子来。”
姜志文道:“那咱们忍气吞声,不就成了乖孙?!”
赵辰道:“我们是乖孙,他们也没资格做大爷。”于是,赵辰从口袋内,取出了几张整数的面值一百元的大钞,倏地放在马援朝的病服口袋那儿……
马援朝道:“哥,这是……”
赵辰道:“昨儿你把钱全给开了,你还昏倒、‘宰羊(醉吐)’了两次。争着要把这单子给买下,我要出财,你跟我翻脸。那儿人多口杂,你又满头大红的。我还能揪着你不放?”
马援朝一拍脑袋,笑道:“呵呵,是有这么一回事!”
赵辰道:“可能这段时日,辛苦点儿。你是国庆前开学,是吧?那一切都好。”
六子,坑子也来了。坑子来时,还刻意剪了个端端正正,却又别别扭扭的小平头……
六子道:“喏,吃嘛补嘛。我由小到大都在钓鱼,我刻意叫家里捎了俩条水库的大头鱼来,煲了三鲜酸辣鱼头汤,我保准你吃了进去药到病除。”
坑子一来,眼神中带着几分颓靡。但是……还是强颜欢笑。道:“嗯,援朝。没事的,呐,你要是嘴馋,可以吃口儿。我给你带来了两箱东西……”
坑子却很慷慨,左手一箱“特仑苏”,右手一袋子“红富士”,直接放在那床头柜上。
“谢谢,坑子。”
这时,马援朝支开所有人。颇带神秘,道:“赵辰,我想跟你单独谈谈。”
赵辰坐下,道:“你说。”
马援朝道:“这么地,从我出生起,我娘一直在颠簸。我送了一个腕表给她,当了,能有两三万缓解下生计。但我怕,我妈这么花法,估计也不是个应付。这样……”
“你能否帮我去看看,我妈现在是什么光景……妈的,我不能,有手有脚,而且又是个成年人,还得叫我老娘在酒吧干这样的营生……想到这儿,有时我怨恨我爹!有时我又……”
赵辰道:“没事,你放心。兄弟不是轻易说的,既然你把话提到这份上。你这份孝心,我接受。没事,现在还为时尚早,估计你娘那个舞队要演通宵……我马上赶过去!”
于是,赵辰抵着困意、倦意,又走上了那辆保时捷卡宴,倏地加油门,飞快地行驶出了人民医院那处……
“怎么?你们不让我们演,还不能让我们活?!你知道……我们靠的正是这样的把戏谋生。”莫莉还是很僵持。
滕老板道:“哟,莫小姐。谁说不让您演,不让您活啦?!喏,刚才薛老板,不是承诺,说耽误的时间,按你们的‘钟点费’来计算,而且是双倍奉还嘛?”
莫莉冷笑道:“呵呵。薛老板已经走了……你说什么都行啦?!让开,这路不是你的。”
莫莉画好了妆,领着这批“雄艺”兼职、或者已经
毕业的舞蹈系舞娘,倏地走到了那试衣间的门口。
滕老板道:“我说,你们别着急嘛。我数数人头儿,哟,一张两张俊脸,都比那花儿要美!何苦,要绷着里?!笑笑,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莫莉道:“刚才……你可是把我的儿子的脑袋给爆了!现在,你让我笑……呵呵,人的尊严,还没有这么廉价!快给我滚开。”
滕老板道:“行行行,七个人头是吧。你们一个小时,最少500块的营生。我算算,二五一十,十乘以二,哎呦喂,我的乖乖,整整七千块。不多,不多。我一人赏你们七千都行哩……”
莫莉道:“呵呵,说的比唱的好听……”
滕老板道:“怎么啦?心疼你的心肝宝贝啦?!我也心疼呀……但是呀,你没看他跟谁混么?!这就叫……误入歧途!刚才只是一个小小的失误……吃吃小亏也好嘛。反正,都是我来埋单……”
滕老板在试衣间扯了一晚上的犊子,唯独这句话,比较顺耳。在她瞧来……
莫莉登时扬手。道:“你们几个,先出去下。先别表演,我来领队才行……”
“好姊妹”们拍拍莫莉的肩膀,道:“莉莉姐,您别吃亏!这样的无赖混账,净想钻便宜!”
几人一出去,这滕老板乐开怀。道:“哟……我说呢,是吧?我还是个好人吧,替你孩儿的前途着想。是我,我都不推崇,我的孩子去混社会!哪怕,我言传身教!这世道好行业多少啊?!”
“医生、律师、老师、公务员、文职,样样都是吃皇粮的主儿……而且还有啥‘五险一金’不是?!呵呵……咱们为什么混社会这趟浑水啊?小时候一穷二白啊,不是?”
“莫小姐,我说了。孩子不吃亏,是不长记性的嘛。好啦,好啦,我向你赔罪。你看行不?”
突然,滕老板竟然从口袋中,取出了个约莫巴掌大小的盒子出来……倏地打开。里面,是一条闪闪发亮的“宝格丽”珠宝奢华项链。
莫莉良久未见这样的奢侈品……乖乖,这要比那马援朝的“劳力士”起码翻出一倍的价位来啊……
滕老板道:“喜欢吗?”
莫莉惊讶得瞪眼、捂嘴。道:“你……买的?”
滕老板道:“那是,刚儿叫人从专卖店那拿的。不是我买的,难道还是抢的嘛?!好喽,别怨我喽。”
莫莉接过,放在手掌心,沉甸甸、亮晶晶的,还带着微凉。
“来,我给你戴上。”一下子,怨恨,也仿佛减退了三分。
滕老板转过她的身子,望着她那平直、滑顺的后背,还有那纤粉脖子……
他慢慢地将项链给分开……轻轻地从她后面戴上,直到那金灿灿的项链儿晃在锁骨中央。他那粗厚的手掌,也时而触碰到那粉滑的肌肤。
他道:“喜欢吗?”
莫莉对着镜子,道:“喜欢……”
滕老板突然左手异常大胆地抓过她的芊芊玉掌……右手拖着她的下巴尖儿,朝那脸蛋左侧亲了一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