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风可不管项雷此时心中如何后悔,他瞪着仿佛要吃人的眼眸冷冷睨了项雷一眼,道:“回去告诉他们,叫他们最好祈祷歌儿平安无事,否则,我项风定让你们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说罢,项风竟召唤出一头体积巨大的金翅大雕,带着叶瞳若上了雕背,朝崖下飞去。
金翅雕在无边无迹的密林上空翱翔,锋利的金色凶睛锐利地扫视着下方的情景,搜寻着项天歌的踪影。
而就在密林中的某一处,一名浑身血肉模糊,看不出本来面目的纤细身影正安静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都没有起伏,任谁看到,恐怕都会以为她已经死亡。
然而,奇异的却是,在那身影的上方,有一尊半人高的黑色三足两耳圆鼎静静悬浮着,一股股药香浓郁的白色气体不断从圆鼎中滚滚溢出,浇灌到她的体内。
如此奇异的情影维持了三日三夜,那鼎中溢出的白色气体方才稀淡到无,那半人高的鼎便神奇地缩小,直缩成一个黑点,然后没入那身影体内,随之,那个身影轻轻动了动。
鼻端尚有浓郁药香残留,知晓又是那黑鼎救了她,揉了揉干涩的眼睛,这才起身,身上的血渍早就干涸,此时的她虽然外表凄惨,但身体的窒命之伤却是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就连背后那道深可见骨的砍伤也已脱痂,只留下一道狰狞的伤疤长出粉色的新肉。
周围的草丛深处传来隐晦的动静,项天歌黑眸一凝,警惕地扫视四周,看到潜伏在里面的几只妖兽,一只翠绿蟒蛇,和一只毛茸茸的黑豹,以及数只影猫,果兔等低阶妖兽们的身影后,她抿了抿唇,肚子里传出一阵‘咕噜噜’的响鸣,好饿!
其实这些妖兽们已经在此蹲守了三日三夜,若不是之前那黑鼎太奇怪使得它们无法靠近,这人类早就成了它们的腹中餐,好不容易待那黑鼎不见了,它们顿时蠢蠢欲动了起来。
项天歌微不可见地勾了下唇角,默默捡起脚下的黑刀,心中盘算着要吃蛇肉还是……还不待她动作,那之前辛苦蹲守了三日三夜的妖兽们突然浑身毛发倒竖,似乎感受到了极大的危险,纷纷发出气恼的嚎叫,转身夺命狂逃而去。
太可怕了,那人类身上的气息太可怕了!
不得不说妖兽的敏锐直觉救了它们。
项天歌泄气地看着即将到嘴的食物转眼就跑掉了,也懒得去追,而是在附近的树上摘了几粒汁水饱满香甜的果子进食饱腹。
她对这森林并不陌生,以前都是到这里来修炼,和摘采草药,但她之前从未想到,有一天她会被迫从崖上摔下来。
想到此,她默默垂下眼睑,心中一时恨意翻腾不休,一时又担忧爹爹和娘亲。
若是爹爹发现后山场景,又发现她失踪,不知会如何伤心发狂,万一牵动好不容易压下的心魔就糟了。
别人只道爹爹纨绔好赌,却不想,爹爹完全是因修炼出了问题,才不得已封印了一身修为,混迹在红尘之中修心,只是这个修心的方式有些奇葩,日夜混迹赌场,接触三教九流,几年下来,竟成了大武朝皇都有名的纨绔赌棍。
但她此次恐怕是落在了森林的深处,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是在这森林的外围活动,这森林中部却是还未进来过,恐怕需要费些时日才能出去。
几枚果子下肚,她已渐渐感到饱意,便起身打算寻一处水源去洗干净身上的血迹,这森林危机重重,从前她在外围活动尚且妖兽横行,这中部还不知会有些什么恐怖生物,而她此时的一身血迹血腥味浓重,却是更加容易招来危险。
大约行了半日,她终于找到一处水流清澈见底的小溪,溪水约有半人深,确定了没有危险之后,她打算速战速决,脱掉身上已经成为布条状的血衣远远扔掉,她*着身子浸入到溪中认真清洗,黑色长刀便放在岸边,一双黑亮眼睛时时警惕着周围的情况。
血污渐渐被洗去,露出白里透红的皮肤,和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狰狞伤疤,一头黑亮柔顺的头发也整齐地贴在背后。
而在她身后的草丛里,一只巴掌大的小白毛团儿此刻正震惊地瞪大眼睛,乌溜溜的小圆眼里充满了惊奇。
它本来是口渴了,想到小溪边来喝水,却不想,它竟发现它们家的溪水里竟然长出了一个奇怪的东西?怎么办?它好渴呀,但是又不敢过去喝水,一时间,眼睛水汪汪,它委屈极了。
项天歌确定身上再也没有血腥味,这才起身上岸,她又将黑色长刀洗净,然后到一株万年古树下割了两片硕大的树叶和藤条下来。
这树叶面积硕大,柔韧结实,气味清新,那藤条也结实耐用,此时没有衣物,她只能用这树叶遮羞。
却不知,她的身后,正蹦蹦跳跳地跟着一只小白毛团儿,只是那毛团儿落地无声,气息内敛,项天歌竟是没有发现。
毛团瞪大眼睛好奇地跟着项天歌,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眼中充斥着说不出的好奇之色。
待项天歌发现脚边轻微的痒痒时,她才悚然一惊,一看之下竟对上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
四目要对,项天歌惊诧警惕,她从不曾小看这林中的任何生物,哪怕它们看起来再无害,但是小白毛团儿就杯具了,它盯着项天歌满脸狰狞的黑纹,几乎要把眼珠子给瞪出来,妈妈救命啊~
项天歌握紧黑刀,正打算这毛团一有异动就了结了它,却不想那毛团儿突然翻了个白眼儿,就此翻了个跟头晕了过去。
过了片刻,仍维持着四脚朝天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