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韩飞的话,我先是迟钝几秒,随即很圆滑的举起酒杯打太极:“韩总实在太客气了,能结交到您和江总这样的青年企业家,我是打心眼里高兴,同时也感谢帅姐为我提供这次机会,我敬各位一杯。”
卢波波插诨打科的附和:“来来来,为相识干杯。”
几只晶莹剔透的酒杯“叮”的碰在一起,卢波波顺势岔开话题:“江总,一直都没来得及想您讨教,做夜场这行有没有什么门道呐?我们场子总是不愠不火的。。”
在场的这些家伙哪个不是人精,见我委婉拒绝,韩飞也没再持续聊找我帮忙的事情,我则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样跟张帅举杯调侃几句。
正如卢波波说的那样,张帅这个小娘们除了长得惊艳超俗以外,本身确实也是有两把刷子的,不管是聊夜场方面的东西,还是谈建筑上头的知识,哪怕是韩飞提及运输行业,她似乎多少都懂一点。
酒过三巡,大家都稍稍有几分醉意,韩飞和江总互相递了个眼色,江总端起酒杯乐呵呵的说:“今晚上特别开心,山城我一年至少来五次,但唯独这次感觉收获良多,朗朗、波波,我也不这个总那个老板的称呼你们了,显得太生分,明晚上还是这个地方,咱们再聚。”
卢波波马上站起笑道:“江哥您说这话完全是看不起我们啦,明晚上还是这个地方,我和我朗哥给诸位把酒言欢。”
“嘻嘻,谁请都无所谓,关键是看跟什么人喝。”张帅轻烟红唇,像个小家碧玉的浅笑:“能成功让你们彼此相交相识,我也算大功一件,顿时感觉心情美美哒。”
“哈哈,帅帅总是能够画龙点睛。”韩飞爽朗的大笑,随即目视我道:“朗朗啊,跟你和波波聊天,我感觉特别有意思,往后咱们要多多接触。”
我刻意做出一副愣头青的模样,豪气的跟韩飞碰了一杯酒:“那必须得,干了啊。”
寒暄几句后,我们这场酒也算进入尾声,我和卢波波笑容满面的把他们送出酒店。
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这两个青年才俊并没有开什么奔驰宝马之流的豪驾,而是同坐一台不算很显眼的别克GL8,临上车前,韩飞抻出手掌再次跟我握手:“朗朗,明晚上不见不散。”
我连连点头道:“妥妥的,明晚上我整两瓶好酒,大家都带个司机哈,咱们尽兴点喝。”
另外一头的江总,嘴角上翘微笑:“帅帅,你怎么走?我们顺路送你还是。。”
不等张帅开口,卢波波已经自告奋勇的昂首出声:“江哥,待会我送帅帅,您就放心吧。”
“哈哈哈,那敢情好。”江总哈哈大笑。
几分钟后,GL8缓缓驶入街道,原地只剩下我、卢波波和张帅三人。
卢波波马上跟插上电动狗尾巴似的,笑盈盈的朝着张帅开口:“帅帅,之前我不是跟你说过嘛,我们有几个朋友也在这间饭店聚会,咱一块热闹热闹去呗。”
张帅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摇头拒绝:“不了,今天起得早,我想赶紧回去补个美容觉。”
卢波波的嘴巴像是开挂似的,喋喋不休的继续劝阻:“一块玩玩呗,都是年轻人,而且性格也不错,真比你一个人在家里窝着强,我今天可是好好研究过你的朋友圈,基本上全是半夜发心情,说明你其实是个孤独的人,我跟你说孤独这种情绪真不应该出现在你这种完美的女性身上。。”
我皱了皱眉头没作声,而是点燃一支烟朝旁边走了两步。
生意场上卢波波绝对是个冷静到极点的爷们,但在感情场上,我波姐跟我有一拼,总能口若悬河的唠出一大堆人生哲理,可实际操作为零,青春基本靠手度日,所以不管是之前碰上的陈姝含,还是现在的张帅,这货总能给自己燃烧的像个小太阳般的暖人。
再看看张帅,这妞完全像是个“千面女郎”,随时随地可以戴上不同的面具和不同的人接触,所以我很为卢波波堪忧。
透过今晚上的了解,我发现之前自己对张帅的理解还是太过狭隘,不可否认的是这年头好看的女人确实容易立足,但想要光凭花瓶似的模样就在人之上,困难程度不亚于两块钱中了五百万彩票。
瞅着不停摇头的张帅和喷着唾沫星子一脸热忱的卢波波,我再次长叹一口气,鬼知道当真情实意遇上精于世故究竟会擦出怎样的火花。
两人拉锯似的墨迹了足足能有十多分钟,最终张帅还是不情不愿的跟着卢波波一块走的我面前,卢波波高兴的像个小孩儿似的努嘴:“走吧朗哥,大含含都打好几通电话催我了。”
我咧嘴一笑道:“一楼秋香阁是吧?你们先进去,我洗把脸,刚才喝的太急了,脑子迷迷糊糊的,你务必招待好咱帅姐哈。”
张帅一脸狐疑的翻动大眼轻笑:“你会喝多?该不会是那间屋里有什么让你尴尬的人吧。”
“尽瞎说什么大实话,我朗哥也是淫儿,喝多了也吐。”卢波波没正经的眨巴两下眼睛,朝我摆摆手道:“你赶紧着哈,待会吃完喝完,我寻思领她们去咱家夜总会再嗨皮一下。”
“嗯。”我抽了抽鼻子,掉头走回饭店。
卫生间里,我叼着烟卷,像个精神病似的打量镜子里的自己。
这段时间,我似乎变得从沧桑很多,原本利索的卡尺头,长的都有点像秋后的杂草,分外没形象,嘴唇边青色的胡茬绕成半圈,眼袋又黑又种,尽管西装革履,可特么一点都没有年轻人该有的朝气。
我正抻手抚摸胡渣的时候,卢波波推门走了进来,笑嘻嘻的勾住我脖颈打趣:“咋地,还踌躇呢?”
我没好气的撇嘴:“给你妈安排妥了?”
“人家不用我安排,千张脸待千种人,刚一坐下来,就跟大含含、小影风风火火的聊到一块。”卢波波斜嘴叼着烟卷,吸溜一下鼻子道:“今晚上你咋不等那个韩飞把诉求说完呢,我听帅帅说,他在云南一带特别有关系,他老子退休前好像在那边挂省字。”
我眨眨眼表情认真的回答:“头一次见面就聊帮忙,我要是想都没想马上答应,换成是你,觉得有可信度不?觉得我这个人轻浮不?另外我确实也不想帮这个忙,他在云南发展,咱们在山城谋生,相差好几千里地,实在是没啥投资的价值。”
卢波波摇摇头纠正我的思想:“话不能那么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嘛,这年头咱俩下一秒会发生啥都不知道,更何况明天的去处,小胖砸这段时间一直在云南,姜林和疯子也总活跃在边界线,万一他们碰上啥难处,咱有朋友的话。。”
我摸了摸鼻头问:“波姐,你刚才说韩飞特别有实力?”
卢波波点点脑袋说:“对呗,帅帅告诉我,他在他们本地不光有钱有势,好像还整了一个不小的商盟,结交了很多档次差不多的朋友。”
我夺过来他嘴里叼着的烟卷,使劲嘬了一口反问:“这么有能耐的人,为啥会跑几千里找咱们交朋友?”
“呃。。”卢波波为之一怔,随即抓了抓后脑勺嘀咕:“或许他是来见帅帅,顺便跟咱们碰个面。”
我裹了口烟继续反问:“这么有能耐的人,找咱帮忙的事儿能小不?别人不了解咱啥情况,你自己心里没数,咱究竟是个啥身板?要是没有刘祥飞、大外甥他们两次血性镇压,谁鸟咱是那颗葱?况且咱们出名也仅限于山城这一块,说不定山城的混子们都不一定全认识你我,那个韩飞又是靠啥找过来的?”
卢波波磕磕巴巴的张嘴:“这。。”
“我肚子难受,先解决一下。”我拍怕他肩膀,找了个蹲便间褪腿子蹲下,朝着满脸凝重的卢波波笑问:“想明白没?”
也不知道这家老板是咋寻思的,卫生间的灯弄成了声控的,只要没声音,很快就熄灭,我蹲着,卢波波站在我对面,使劲拍了拍手把灯弄亮以后,干咳两声问:“你的意思是咱们不搭理韩飞么?”
我歪嘴笑问:“韩飞也好、江总张帅也罢,咱跟他们完全不在一条水平线上,能为他们帮的忙无非是拼命,拼的又是谁的命?那帮将未来和青春交给我的兄弟,没见到兔子,我能随随便便撒鹰吗?”
听完我的话,卢波波沉默几秒钟后,灯光再次熄灭,他“啪啪”拍了两下手,扬眉笑道:“我懂啥意思了,想谈事儿,对方必须得先开口给咱们啥好处是么?”
“咣当。。”
他话音刚落下,钱龙甩着罗圈踢走了进来,满嘴酒气的嘟囔:“你俩真会玩,一边拉屎一边给自己鼓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