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中国人,我们不能眼看着这个国家发生灾难,我们如果有机会为国出力,我们应该尽力;如果我们没有机会,也没有能力为国出力,我们起码不要添乱,是不是?”
柴胡内心激动地关上了富商名言的公众号,从这段话语里,柴胡读出了一种力量,而这种力量正是他昨天晚上全身上下所迸发出来的。
说出这句话的是一位知名地产大佬、他身上有一种独有的魅力与处世之道,这让所有与他做过生意的人,都成为了他的朋友。
无商不奸,无奸不商,好似是大家的一个共识。
作为一个商人,该地产商的成就是卓越的,而在卓越面前,道义与贪婪,自私和真诚,是可以共存的。
“如果我们没有机会,也没有能力为国出力,我们起码不要添乱……国家若乱了,我们都惨了。”这句话可能一些人不爱听,但起码是真诚的,也是一个事实,这个事实说进了柴胡的心坎里。
柴胡中学时代历史成绩之所以不好,之所以坚持选择读理科,最大的原因是年少时的他没有办法接受中国饱受凌辱一百年的近现代史。
当他读到晚清慈禧太后签署的那一连串不平等条约,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将历史课本直接合上仍到桌角,一两周都不打开,更别说让他专门去背某年赔偿白银多少多少亿两,割让土地多少多少万平方公里。
如果需要精准地背诵耻辱才能拿到分数,叛逆期的柴胡觉得那他宁可不及格。
正如同柴胡在听历史老师讲授明代帝王时,只愿意听开国太祖朱元璋与永乐大帝朱棣的故事,当老师讲述崇祯年间的各种奸臣叛党,农民起义,暴乱灭国的课时,柴胡宁愿选择闭耳做物理题。
有次柴胡在高二副科统考前的历史复习课上,被老师发现他依然在写物理,老师知道他是理科全校第一,而且很有可能是他们这所县城中学唯一一个能够考华清或者京都的学生,于是也没说什么重话,只是有些责怪地说:“你现在在我历史课上写物理,那记得一年高考之后要写回历史啊!”话音落下后全班哄堂大笑。
而当此刻的柴胡,以现在的年纪去回想老师当年的这句话,突然觉得其不仅仅是一句玩笑,更多地带有一种警醒的成分。
这种警醒就是:学史,可以使人明智。
这种警醒就是:沉痛,需要被正视。
当然,即便是高考之后,柴胡也没有“写回历史”,他把所有的书都理所应当地当废纸卖了,废品回收站给了他235元,他很开心,那意味着他去大学读书的火车费有了。
太平盛世之中,柴胡这种当年不正视历史的人,自然没有成为什么冲锋陷阵,骁勇善战的将军,但他以一个小人物的角色,在关键时候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以保卫自己的家园,这何尝不是一种荣耀?
只不过这种荣耀,此时的柴胡竟然一时间找不到任何人与之分享。
说到同事,蒋一帆和王暮雪都曾被柴胡询问过相关事情,柴胡多疑而敏感的内心非常怕他们猜测出自己曾经萌生出来的邪念;
说到家人,弟弟还在医院昏迷着,而母亲胡桂英更是没有办法理解柴胡的世界,即便费尽口舌同母亲解释清楚了自己昨夜的伟大,母亲可能还是会同高考出成绩那天一样,淡淡笑着说挺好的,而这种喜悦、这种轻描淡写的称赞并不是柴胡想要的。
柴胡需要有一个人,这个人听到他昨夜的故事,可以直接跳起来,为他欢呼,为他喝彩,称他为英雄。
只不过,当柴胡不断下拉好友通讯录,在几分钟里扫过的至少三百个名字中,居然没有一个是柴胡认为能够给他这样回应的朋友,直到最后,柴胡无意中看到了那个人的头像。
那头像是一个胖呼呼的女生正在香喷喷吃粉的侧脸,是的,她就是阿洁,柴胡在晨光科技打印室认识的那个喜欢韩国欧巴的妹子。
“阿洁!你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么?我跟你说啊……”柴胡一股脑将事情全部说了一遍,当然,他只保留了最正面的部分。
信息发出后,柴胡脑中便浮现出阿洁那招财猫式的笑容,与她总是双手托着下巴看着自己的傻样。
以阿洁的工作单位,她的立场,她的性格以及她与自己的朋友关系,她一定会为自己骄傲和自豪的,柴胡这么想着。
只不过天不随人愿,在柴胡这条信息发出去几个小时后,他依然没有收到阿洁的任何回信。
奇怪,难道是没看到?
不可能啊……那姑娘每时每刻手机不离身……
于是柴胡给阿洁又发了三个问号,到了快午夜,依旧没有任何回信。
本来就是炫耀的举措,柴胡也不好再发什么,毕竟如果再发,就是逼着别人夸自己了,难道阿洁不吃这套?更不可能……就算是调侃挖苦也会回信的,至少回一个表情啊……
柴胡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而几天之后,直到柴胡在东光高电的项目现场等来了王暮雪,那个曾经与他有过两个半月友谊的阿洁,都始终没有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