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懿听见那熟悉的沉稳脚步声,手上动作一顿,抬头看向声音处,手掌微动,把手机收了起来。
关深甫坐到旁边的沙发上。
王婶从厨房冲了两杯咖啡,端过来放到两人的面前,正准备转身去厨房时。
关深甫淡冷的嗓音便响了起来。
“王婶,晚了,你去休息吧。”
“是。”心里惊了下,却还是很快回答,转身把托盘放到厨房,便回到自己的房间。
欧阳懿见王婶身形完全消失直至看不见时,才转过视线看向关深甫,脸上满是认真严肃的神色,问:“你准备怎么做?”
吴江烨一直对他看得紧紧的,毫无松懈,而现在尤潇潇怀孕了,事情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关深甫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眸色黑沉的让人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放下杯子,他似是毫不在意的说着,可眼底的墨色却是越发深了。
欧阳懿眉头皱的紧了些,随即便很快松开,伸手拿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看深甫这样子,怕是已经早有对策了,也对,对付吴江烨他不可能掉以轻心。
或者说,他早已算计好了一切。
这个想法忽然的袭进脑海,他拿着杯子的动作瞬间滞住,抬头,满眼惊愕的看向他。
而关深甫却没有看他,也没在意他的神色,沉黑的眸反而平静无波的看着眼前的咖啡,里面的神色变幻莫测。
……
尤潇潇醒来时,只感觉自己就像是睡了好长时间一样,全身带着恍惚的不真实感,让她不由迷茫的看向四周。
逐渐的,意识清醒过来,她才想起自己在哪,自己是谁。
抚了抚脑袋,看向窗外,因为厚重的窗帘遮住了阳光,但卧室还是一片晕黄,可见时间肯定不早了。
这样想着,一股空落落的感觉便从胃里袭了过来,同时肚子里也传来让她无语的叫声。
眉头轻皱,看向肚子,无奈的嘟嚷着:“稍微晚一点你就叫,比闹钟都还准时!”
说着便揭开被子起身,朝洗手间走去。
可随着意识的清醒,饿得感觉便更加强烈了,同时肚子里的响声也叫得更欢了。
不由的垂下视线看向肚子,说:“等一会哈,呆会儿就喂饱你。”
而另一边,王婶看了眼时间见尤潇潇还没醒,不由的便走上楼想叫醒她。
因为先生在临走时,特意嘱咐过按时让尤小姐吃饭。
就算是睡着也要叫醒,毕竟现在可不比以前了,不是一张嘴,而是两张嘴了。
而现在时间已经快九点,尤小姐还没醒来,不去叫怕是不行了。
所以,她才急忙走了上来。
而她刚轻声打开门,便清晰的听见尤潇潇的那无奈的话语,脸色不由一变,惊声问道,“尤小姐和谁说话呢?”
只是心里却忍不住开始害怕的颤抖起来,看着尤潇潇,仔细的注意着她的神色。
先生说过,不让尤小姐知道的,那自然的肯定不会告诉尤小姐,可听尤小姐刚才说的话,就像是知道了一样。
想到这,王婶的脸上不由浮起惊慌神色。
而尤潇潇却在听见王婶这突然响起的话时,被吓了一跳,随即便朝王婶看去,伸手抚了抚心口,说:“王婶,你吓死我了。”
王婶看她这完全没有上次听到可能怀孕时那个激动的模样,按耐住心里的惊慌,问道:“尤小姐你刚才说什么呢?”
而尤潇潇这才发现王婶脸色的不对劲,不由奇怪问道:“王婶,你怎么了?”
王婶听见她的话,脸上神色僵了一下,随即便笑了起来,说:“没事,就是听见你好像在和谁说话,我有些担心呢。”
尤潇潇听见她这样说,便没在意,笑着说:“胃里饿的慌,肚子也叫个不停,我就说了几句话啦,王婶不要担心。我去洗漱一下就去吃早餐。”
“好好。”
尤潇潇说着便朝卫生间走去。
王婶则看着她娇小的身影走进了卫生间里,这才放下心来,抚了抚因为害怕而慌乱跳动的心,转身朝楼下走去。
她还以为尤小姐知道了呢,还好没有,刚才真的吓死她了。
而此刻,关氏大厦,总裁办公室里。
关深甫站在落地窗前,卫离站在他身旁低声禀报着:“何建远公司里的股票吴江烨暗中操控,再尽数抛出,已经出现崩溃情况了,不出明天,如果不及时挽救,很快便会变成一个空壳。”
沉黑的眸平静无波的看着远处,淡淡的“恩”了一声。
卫离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帘继续开口:“不出意外,何小姐今天就会来找您。”
眸光微动,快速的划过一丝冷意,同时,疏冷的嗓音也淡淡传了出来。
落进卫离的耳里,让他心里不由一凛。
“把海瑞的资金挪过来,填补何建远的公司。”
“是。”
卫离回答完便转身离开。
而关深甫依旧站在落地窗前,身形伟岸坚毅的一动不动。
吴江烨,海瑞是我为你准备的坟墓,现在就等着你一步一步走进来了。
想到这,眼里的厉色逐渐漫了出来,覆盖在整张脸上,是不让人骇怕的坚决神色。
而卫离刚离开没多久,何一安便满脸焦急的匆匆被他领进来。
卫离看了关深甫一眼,便把门合上走了出去。
何一安看向前方坐在真皮椅里敲击着键盘的关深甫,不禁疾走几步过去,来到他的桌前,精致的脸蛋上满是难过慌乱神色。
“深甫,爸爸的公司现在出了很大的问题,你能不能帮帮他?”
关深甫停下手中的敲击,看向眼前这副梨花带雨,惹人怜爱的一张脸,眼底深处却是快速的划过一抹冷厉神色,却也转瞬即逝。
随即眉头便皱了起来,抬头看向她,磁性的嗓音淡淡开口:“出了什么事?”
说着便起身走了出来,来到她身前,眼里带着何一安看不懂的墨色。
语声似是平常,可听在耳里却是带着一抹隐隐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