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没有查清楚,下定论还为时尚早。”低沉的嗓音带着固执的坚决溢了出来,清晰的传进耳里,让尹素珍心里的那股气瞬间咽在了喉里。
顿时,脸上的血色一白,咳嗽出声。
关深甫看见,脸色一变,手紧紧的捏住手机,却也立刻走了过去。
而门外端着茶水正走进来的容玉听见这声咳嗽,急忙走了进来,一眼便看见关深甫正给尹素珍顺气的身影。
脸上神色立刻浮起担忧和焦急神色,急忙把手中的托盘放到矮桌上,便朝两人走了过来,和关深甫一起给尹素珍顺气,同时,边顺边说:“少爷,你去叫医生,我在这里看着老夫人。”
关深甫听见,看了眼尹素珍那已经开始泛青的脸,沉沉的‘恩’了声,便站直身子拿起手机开始拨打电话。
而容玉则是看着尹素珍那明显的严厉生气神色,脸上是满满的焦急,说:“老夫人,有什么您要这么生气?”
“少爷都长大了,吴江烨死了,吴昌有在监狱里再也不会出来了,这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了,您该好好放心才是。”
尹素珍听着容玉的话,道理是正确的,但是,想到自己的儿子年纪轻轻的便死去,而现在孙子也为了那个女人一次次范险,不顾自己的安危,她怎么能放心?怎么能放心?
想到这,心里的那股气是越发的大了,顿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容玉看着那一下倒在自己身上的人,立刻惊呼出声:“老夫人!老夫人!”
关深甫听见容玉的惊呼,立刻转身,便看见尹素珍那闭着眼青白着脸的模样,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大步走过来,弯身抱起尹素珍便朝外面疾步走去。
一个小时后,医院的病房里,关深甫站在病床旁,看着尹素珍那已经恢复到平常血色的脸,紧皱的眉稍稍松散了点,转头看向一旁的医生,说:“怎么样?”
医生听见关深甫的话,转过视线看向闭着眼的尹素珍,说:“老人家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现在已经没事了,但是以后还是要多加注意,能尽量满足的就满足下。”
说完,拿笔做了下记录。
关深甫听着医生的话,那刚松散开一点的眉头一下皱紧,眸里的墨色一下变得浓郁,而垂在身侧的手也握了握,转头看向尹素珍,没有开口,却是淡淡的‘恩’了一声。
“不出意外,病人明天早上应该就会醒,到时候我再来检查。”
“恩。”
医生走了出去,容玉站在病床前,俯身给尹素珍把周围的被角给一一掖了进去,看了眼尹素珍,便抬头看向正一动不动全身散发着冰冷寒气的关深甫,轻声开口:“少爷,我有话想说。”
她在关家服侍了有近四十年,从少爷出生到现在她可以说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看着少爷长大,所以,即使此刻关深甫身上散发着让人害怕的寒气,于她来说却是一点都不怕,反而是担心,是心疼。
而今天晚上在书房里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这一向和睦的祖孙俩起了争执,甚至是老夫人住进了医院,这样的事是这三十五年的第一次。
所以,她必须了解情况,不能让这样的事生,毕竟,老夫人已经是八十岁的高龄了,经不起像今天晚上的刺激。
关深甫听见容玉的话,心里明白她想说什么,他没有说什么,转身朝外面走了出去。
容玉看见,心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少爷心里有烦心事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散发着他的寒气,掩盖着他的烦躁,他的脆弱。
想到这,又低头看了眼床上的尹素珍,摇了摇头,抬步走了出去。
十分钟后,两人来到一处安静的走廊上,容玉看着眼前高大的人影,说:“少爷,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关深甫听见容玉的话,一下便明白她还不知道南宫冷的事,眼眸微动。转过视线看向那白色的墙壁,说:“那份文件。”
容玉听见他的话,眉头皱了皱,眼里浮起回忆神色,忽的,眼里神色一下顿住,说:“是因为那份文件里面的内容?”
那是一个快递,是她接收的,但她没有看,直接给了老夫人,因为,快递上的名字写的是老夫人的,当时她很疑惑,却也没有直接拆开,而是给了老夫人。
而当时,正好家里没米了,她便出去买,回来做好晚餐叫老夫人下来吃饭。
很奇怪的,那天晚上老夫人说没有胃口,早早的睡下了,她本来是有些担心想要询问一下的,但在走进卧室里老夫人却睡着了。
她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关上门走了出去。
而第二天老夫人也没有任何异样,这件事她也就没有再想,而现在在听见少爷说出来时,她才察觉到那天晚上老夫人真的很不对劲。
但是,那份文件写的是什么,竟然让事情发生到现在这样严重的地步。
想到这,容玉脸上浮起疑惑的严肃神色,抬头看向关深甫,想要问是那份文件到底说的什么。
然而,就像是知道她要问什么一样,关深甫转过头看了她一眼,便又转了过去,眸里快速的划过一丝嗜血的冷色,说:“三十二前的车祸不是意外。”
说到这,顿了下,眸底深处浮起清晰的痛色,却是继续开口,说:“里面记载了那场车祸的前因后果,而和那起事件有关联的人,是我最爱的女人的亲生父亲。”
容玉听着关深甫这低沉的含着隐隐痛苦的磁性嗓音,脸上一下浮起难以置信的神色,张了张唇,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时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但,脑海里的思绪却是快速的转动着,不停的回放着关深甫刚才说的那两句话,脸上的难以置信逐渐加深,却也带着满满的思索。
因为,那件事,当年查出来完全就是一个意外,现在怎么,怎么,怎么会是有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