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随着这股温暖传进心底,却是让她心里的那股疼痛越发重了。
眉头皱的紧紧的,大眼含着痛苦看着眼前那双黑不见底的,她摇头,不停的摇头,然后,轻声开口:“不,你先回去,我要去一趟医院。”
她说的话很短,可就是这样简短的一句话却是让那抱着她身子的大掌一下收紧了。
而同时的,那看似平静的双眸里面瞬间炸开汹涌的墨色,一下覆盖了原有的平静,疯狂的漫了出来。
但,他脸上的神色依旧不变,只是,轮廓的凌厉随着那汹涌的墨色显得更加凌厉罢了。
尤潇潇看着眼前那汹涌的墨色,极力压住心里那股不断蔓延的疼痛,看向他,眼眶红红,说:“关深甫,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你先去公司,我去一趟医院。”
说到这,她停顿了下,含着痛苦的大眼里是极力的压抑和忍耐,咽了咽喉,就像是喉里有刺要把它咽下去一样,过程很是痛苦。
而随着这股疼痛的过去,苍白的唇瓣张了张,软糯的嗓音含着努力压抑的轻柔,继续开口,说:“有什么事回家再说,我要去医院。”
说着,身子开始挣扎起来,而另一只没被他握住的小手挣了出来,去掰他那只紧握着她腰的大掌。
可,她掰不动,那只大掌就像磐石般坚定,而她就像蝼蚁,撼动不了分毫。
她眼里的忍耐终于达到极限,露出里面无法掩盖的焦急,在他怀里用力的挣了起来,同时,边挣边说:“关深甫,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啊!你为什么不放开我!”
她的情绪忍不住的开始失控了,而随着这逐渐的失控,心里的压抑,忍耐一下挣了开来,覆盖了她的理智,痛苦的大喊着,“他快死了!你为什么不放开我!为什么?”
关深甫没有放,看着她这通红的带着愤怒质问的双眼,心,就像被人猛的抓紧似得一个收缩,一股钻心的痛就这样冲进了他的意识里。
瞬间,那腾腾翻滚的汹涌墨色一下浮起隐隐的血色来,而那紧抱着她身子的大掌一个用力,便把她强硬的揽抱着朝马路旁听着的车子走去。
尤潇潇察觉到关深甫的动作,开始更加用力的挣扎了起来,而那小脸上的愤怒更加的深了,深的带着隐隐的绝望。
同时,脑海里也清晰的浮起之前在车里被她努力压抑下去的认知来,那就是,他不信她。
那他不相信她,他们又何必在一起呢,爱情需要信任,婚姻也需要信任,这么久的时间里,她们相爱,她以为他是相信她的。
结果不是,一直都不是。
可那三年间发生的事早已不可更改,他不信,她们的感情又怎么能维持下去。
所以,她们还是分开吧。
这一刻,她在生出这样的想法时,脑子里是无比的冷静和理智,而随着这股冷静和理智的蔓延,她疯狂挣扎的身子也停了下来,抬头,通红的双眼带着满满的绝望,看向那浮动着隐隐血色沉冷至极的双眸,轻声开口:“我们分开吧。”
话音刚落,通红的眼眶里不受控制的落下一滴泪来,缓慢的从眼眶滑落,在那苍白的小脸上划过一道清晰的带着痛苦的泪痕。
而同时的,随着她这轻声的话传进他的耳里,那走着的动作一下停住,腰上也传来一股清晰的疼痛,让那苍白的小脸上的痛苦一下加重了几分。
他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眸里的血色一下变的浓厚,看着她那绝望的大眼,伸出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薄唇微张,那平时低沉的嗓音在此刻听来却是暗哑的就像从地狱里出来的一样,说:“你说什么?”
尤潇潇看着眼前的血色双眸,心里的痛忽然想是变的麻木了一样,让那苍白的嘴角逐渐勾了起来,是一道嘲讽至极的弧度,而唇瓣却是缓缓张合,轻声却也坚定的突出刚才的话,“我们分开。”
话刚说完,下巴一下传来清晰的疼痛,就像是被捏碎了一样,让她嘴角的笑随着痛苦而消散了去。
但她却没有挣扎,继续说着:“你放开我吧。”
分开了,她们就再没什么干系了,她有她的自由,他没有权利阻挡她想要做什么。
所以,放开她吧。
可,关深甫依然没有放开她,而在凝视她片刻后,那张凉薄的唇角逐渐勾起了一丝清晰的弧度,带笑的残冷嗜血的弧度,同时,那如地狱中出来的恶魔般的嗓音也清晰的传进了耳里,却是温柔至极,“潇潇,我们的字典里没有‘分开’这个词,永远,没有。”
在说最后两个词时,他的声音极低极低,却像是慢性的毒药似得,一点点的渗透进她的骨血,让她感受着他的疯狂。
通红的双眼一下睁大,带着难以置信,带着痛苦至极的绝望看着他,一动不动。
关深甫说完这句话后便不再开口,而嘴角的弧度却是逐渐深了,就像地狱修罗般让人不寒而栗。
但,这样的时间也不过几秒,很快的,眼眸一转,紧捏着她下巴的手松开,低头在她苍白的唇上落下一个吻,很是温柔,同时,那粗粝的指腹也缓缓的摩擦着她的唇瓣,温柔着低声开口:“我们回家。”
说完,揽着她身子的手臂微动,便抱着她继续朝前方停着的车子走去。
尤潇潇意识到关深甫的动作,脸上的怔愣一下回过神来,那含着痛苦的大眼里也一下浮起惊慌神色,开始挣扎起来,说:“关深甫,你放开我,我要去医院,我要去医院!”
“……”
“你放开我!他会死的!卓越哥会死的!关深甫!”
“……”
她只要一想到今天是最后一天,如果卓越哥真的不能醒来,那她一辈子都将活在痛苦的后悔,愧疚中。
不要,她不要卓越哥死,不要!
所以,她更加用力的挣扎了起来,而小手也不停的推他,脚踢他,希望能阻挡着他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