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外生存的关键是找食物耗费的能量,一定要少于食物能够补充的能量,然而对于我们这些需要大量摄入能量的I类来说,在真正的野外环境中,想充足地补充能量,可能性非常小,所以狼眼和千足,”焦林喊道,“你们两个就不要走那么快了!”
四人一开始动身,陆潜和刘尚澜就落开了焦林和天火一段距离。陆潜已经习惯了高闻新对他跑着赶路的要求,脚程快了很多。
陆潜和刘尚澜对大个子的焦林都有一种天生的信任感,闻言恍然,都停下脚来等。
焦林和天火走了上来,天火嘻嘻笑道:“记得留意四周哦,如果没有大的猎物,看到什么能吃就要下手,这里没有卧室和餐厅的区别,要准备好随时进食,因为可能也会很久没东西吃,更没有机会让我们品鉴色香味美。”
陆潜看着漫山的大树和脚下的黑土碎石,实在不知道什么东西可以吃。他还记得上次学校的野外生存他负责背食物,一整包的高热量食品、零食、饮料和萝卜。
日头已经逐渐正中,陆潜是真的感到饿了。
“啊,不错!”焦林喊着,伏下身去,抄起一团东西,拂手上去抓起一把,递给陆潜看。
“白蚁?”陆潜惊奇。焦林找到了一个暴露在地表的白蚁窝。
“是的!”接着,把一捧白蚁都放进了嘴里,开始咀嚼。有数只白蚁逃过大嘴,在焦林手背、嘴角爬动着。
陆潜张大了嘴巴,眼睛差点迸出来,连刘尚澜也是一脸愕然。
焦林又晃了晃蚁穴,抓了一把,递给了天火,天火如法泡制,送进口中。并对两个新人说:“不用担心,白蚁是最可以放心食用的东西,可以补充很多微量元素,吃多了还抗癌。”大家都不知道焦林家中的问题,言语中也自然没有避讳。
天火的大快朵颐比起焦林这个粗莽汉子的所作所为,给陆潜和刘尚澜的冲击更强烈。
一番震撼之后,陆潜想到一件事,问向天火:“师姐,你从没提起过自己的本名,你的真实姓名叫什么?”
天火突然安静下来,抓蚂蚁的速度也慢下,却是只字不答。
陆潜认识到自己似乎又犯了错误,也没有了想知道答案的兴趣。
天火突然说:“我没有本名,我就叫天火!”
焦林嘴角微扬,拍了拍陆潜,送给他一个笑容。
天火把蚁巢递给陆潜,陆潜把手伸出又缩了回来,摇了摇头。在陆潜的知识储备中,他知道这个蚁穴口处集结在一起看起来像巢的东西,其实是白蚁的粪便和窝内的垃圾构成的。
天火哈哈一笑,说:“随便你,谁都不知道下一顿饭在什么时候,以后不要饿得哭鼻子。”她和焦林两人又捞了捞,看没多少白蚁了,便丢弃掉,继续前进。
刘尚澜低声问陆潜:“你身上真的什么能吃的都没带吗?”
陆潜也低声说:“你要吗?我兜里有一块巧克力。”
刘尚澜哑然一笑,说:“给我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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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将一点钟时,四人终于看到了一条河,陆潜如释重负,对刘尚澜说:“也许不用吃蚂蚁了。”
焦林和天火也欢天喜地地冲到河边,各人都捧水来喝。在发现了一处潭湾中有鱼时,四人简直像中了彩票一样开心。
焦林拍拍陆潜的肩膀道:“兄弟,走,砍几根竹子来做鱼叉!”
这事对陆潜来说相当新鲜,
玩性大起,拔出匕首来,跟着焦林跳去岸边的竹林。
两人奋力挥动匕首的时候,突然听到数声枪响。
两人对望一下,抛下竹子向河边飞奔。
天火和刘尚澜已经跳在水潭里,把被枪击中的鱼一条条往岸边扔。看到焦林,天火喊:“老土鬼,什么年代了,还做鱼叉,枪法好走遍天下!快去负责点火烧烤吧!”
焦林呵呵一笑,对陆潜说:“走,那边有松树,我们去刨点松花和树枝来,好取火。”
松花脂多,一点就着,架上树枝,篝火就腾起来了。四人把鱼去头剥鳞取内脏,架在火上烤起来。
“金腰蜂不在还是有他不在的好处。”天火笑笑,接着学着高闻新的口气说,“你们!如果在与敌人对抗的时候,能起火作饭吗?现在要抓紧时间赶路,所以有鱼就直接吃好了,这是生鱼片,在日本料理店里卖很贵的!”
焦林一边呵呵笑着,不忘向嘴里塞鱼肉,称天火学得像。刘尚澜有点疑惑,问:“高老师是要求你们吃生鱼吗?”
“高老师?”焦林一怔,这个称呼听起来有点不习惯,旋即反应过来:“哦,你说金腰蜂啊,何止,他后来逼着我们吃生泥鳅,喝血,什么没做过?他要求一天只能起一次火,就是晚上,主要目的是防虫防野兽,烧烤东西只是顺便。白天抓到什么吃什么,全是生的!如果任务危急,连晚上也不许起火。”
虽然只是听一听,但刘尚澜的胃里多少已经有点反动的反应。她无法想像高闻新那副文质彬彬的样子,是怎样歪着头挂一嘴血,来撕扯生肉的。
好在烤鱼的香气已经逐渐弥漫。
虽然没有加任何佐料,但陆潜觉得自己从没吃过这么香的鱼,无论是哪家饭店的哪种作法都没这么香过,更不用提那位自己从来没觉得什么菜做得香的老妈。
陆潜用树枝把剩下的几条鱼串起来,用几根藤条绑住,还砍了几节竹节用来盛水,一下子多了不少辎重,没有背包的情况下,每人手里都多了物件。
“作弊!如果金腰蜂在,这些东西都属于作弊。”天火哈哈大笑,“他可是什么都不让带,这一顿吃饱后,下一顿仍要就地取材,吃不了也不能兜着走。”
几人攀上山顶,在一棵被扒了皮的树顶上发现了高闻新留下的包裹,里面有一只维尼小熊,注明送给天火,另是一张地图,指明下一座他们要爬的山。
焦林有点失望,对天火说:“还不如送我们一只烤鸭。给你一只能看不能吃的熊,这算不算性骚扰?”
天火却是一脸幸福,哈哈一笑说:“来者不拒!”
焦林拿了地图跳到一块山顶的岩石上观察地形,陆潜也跟了上来。
两人对着地图嘀咕了一会,陆潜问:“高老师对天火似乎格外关注呢……”
焦林看了陆潜一眼,说:“啊……他们两个的情份确实多一些。据说天火因为碰到金腰蜂才获救,不然三年前可能就已经死了。天火从不提自己的过去,所以你别指望问到她本名,以及过去的任何事情。不过我看你挺八卦的,有兴趣可以多方探查……你,不会对这个八婆有兴趣吧?”
陆潜闻言大惊。
焦林哈哈大笑,说:“开玩笑啦。你要记得,金腰蜂是个闷骚的人,这个山头有礼物给天火,下个山头,如果我没猜错,会有礼物给千足,呵呵,他不会偏向谁的,典型的闷骚。”
饶是天黑得很晚,走到第二座山的山腰时,天也已经灰黑。焦林建议开始扎寨了。
两位老手打消了陆潜准备找一个山洞寄住的打算,向他充分形容了夜晚直接睡在地面上可能遭受的虫害后果。在没有帐篷和睡袋的情况下,陆潜也意识到了露宿的可怕。
他们在矮树枝上用竹片和藤条架起可以睡的“床”,这才着手晚饭的事情。
陆潜和刘尚澜安心烤那几条从中午一直举着走到晚上的鱼,还好没有腐坏。天火捉住了一只蝎子,高兴地大呼小叫,烤了吃掉了。焦林抓住一条蛇,并以代理教官的名义,强迫陆潜和刘尚澜各自吃了一块。看着两个新人的表情,焦林哈哈大笑。
这时陆潜才很深刻地信服了高闻新所说的,他之前参与的野外生存都只是孩子过家家。
“依着这样的速度,如果第三座山的行程不是比这两座山远很多,那么明天下午及时到位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吃饱之后,焦林躺在火边说。
火可以驱走蚊虫和野兽,饶是这么炎热的天气,四人不敢熄了火。
“想不了那么多,我可是要早点睡美容觉的。”天火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土,准备爬树。
“睡?晚上不被蚊子咬成馒头就不错,你还想睡得好。”焦林苦笑着说。
天火笑了:“你皮那么厚,蚊子也咬得动吗?当然,如果你愿意用,我有第三项作弊法宝!”
天火从兜里掏出一瓶东西,说:“驱蚊水!哈哈,我什么都没带,这个东西可是必备的!想起去年夏天那些睡眠不足的夜晚和满脸的红豆我就全身打颤。哼哼,高闻新不搜我的兜,终究还是能夹带。”
焦林和陆潜都喜笑颜开,大为受用,各自抹了。天火递给刘尚澜时,刘尚澜却是未接。
“怎么了冰美人?”天火有点不乐,“男人用过的东西不想用吗?你听姐说,如果真选了要进IGM的路走,不能太大小姐脾气。”
“不是的,从小到大,没有蚊子会咬我。”刘尚澜一笑:
“靠近我体表的生物,都会死。”
三人一愣,蓝色的月光下,刘尚澜的笑容看起来有些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