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出声提醒众人:“小心一点,这剑气可灭人神魄,被击中了神人难救。”说话间又有几道白练向我们飞来,止戈向前,我拉了他一把,布币祭出,将白练打退。
见白练没入雪地,我告戒道:“止戈,先别用剑气,会惹怒它们的。”
止戈脸色微变,该是想起当日万剑城外与剑冢之剑相互呼应时几道不怀意的意识,连忙止了动作一味的躲闪。
十几个呼吸后白练尽数消失,也不再出现,我粗扫过雪地上躺着的十来个人,暗想:这些仙剑脾气可真不好,刚入山剑没见着就给众人来一个下马威。
白练剑气给众人造成了不小的骚乱,最后东方婷出面安抚,队伍渐渐的安静了下来,略微调整过后队伍又继续朝前迸发。
“姑娘。”
韩流卿忽然走到我身边,在耳畔说道:“这白练剑气的出现万剑山庄应该早已知晓,他们却不提醒众人,总感得里边有鬼。”
“嗯,我会注意,你小心一点。”
我撇了眼地上面容狰狞的尸体,盯了好一会前方万剑山庄弟子的身影,瞅了眼李建豪与止戈。
他们会意的点了点头。
“姑娘,方才你救了流欢与夫君,流欢在此谢过了。”
走在后边的流欢忽然开口,我才发现我的不安处,有止戈在,李建豪自保有余;韩流卿是魔猿这等大妖还要畏惧三分之人,自然无视剑冢中的危险;而姬祈被诅咒暂封了神识,如今没有法力不知进退的他方是最危险的。
至于那流欢姑娘,见她温柔大方那矫情做作的样子,我一阵恶寒,又不好从她手中把姬祈抢过来,只能分散精神顾看他们几分,只盼早日寻得冰魄玉让姬祈恢复过来。
“啊啊啊……啊……”
在一声声的惨叫声中,在一具具尸体的教训下我们才发现这白练剑气的喷发的规律。每半盏茶的时候来一波,二十来个呼吸便消,众人在摸清这个规律懂得及时防范,倒地之人了随之变少。
柔弱带着一个累赘的流欢在对付白练剑气时总射危险横生,多次还是我出手相救方险险的逃过一劫,每一回被我救下后都会带着姬祈站在我们两丈外向我们柔声道谢。
每当这个时候我都只是笔真的站着接受她的谢意,含笑不语。
不一会,真正的剑冢到了,石缝之中残破的剑骸随处可见,像被丢弃的孩子,被白雪掩埋,透露出一股凄凉。
“剑冢,剑冢,剑之坟墓也。”
以剑化形的止戈对此悲凉之景更能体会三分,悲意弥漫,那些剑骸与他心意互通,向他发出呼呼之声,像在哽咽。
“也不知谁人之剑?又是谁将它们折断,散落一地。”
“该是场恶战。”
李建豪语气微沉的接口。我叹息的摇了摇头,继续向上。
山峰下的剑是最低品的,所以没有人停下去捡,而是一个个快步向前奔跑,怕走慢了一步让人把前方的存剑给抢没了。原本要走上两柱香时间的路程现只用一柱香便走完了,乱石堆中原本只有零稀的剑骸渐渐变成了扎堆的宝剑,剑身宝气弥漫,炫目夺人……
似在等待有缘人的到来,引得众人目光齐聚。
东方婷没有停下,直往山顶。众人唯恐上面有更好的,都没有为那些宝剑停下,牢牢地跟在东方婷身后。
“他,好恐怖。”
止戈忽然凑到我的身边,双目无神的望着前方惊恐的说道,身子不住的颤抖。这可不曾见的,抬头见已近到眼前山顶,感觉到周围死寂的气息,我的心莫名的一悸,连想止戈的异相不由停步,慎重的说:“不能再向前了。”
“怎么了?”
韩流卿问。我望着那泛起血光的山顶,目光复杂的说:“怕是所有人都被万剑山庄骗了。”
“啊……”
话音刚落,山顶传来了一阵阵吵杂的惨叫声,山顶寻常人看不到的血光越发的浓郁,似能滴出血来,而那些平静的剑却开始燥动不安,剑气渐渐收敛,变得朴实无华。
“这是怎么回事?”
止戈不安的问,语气带着些许的怒,眼睛泛起一层异样的红。我回望着他,无情说:“是血屠之阵,,以上千生人献祭,以血浇于阵眼,以怨令阵法中的宝物其身蒙尘暂失其华。这可是上古失传之阵法,却不想还能在这看到。”
“怎么可以。”
***握紧了拳头,也不知为剑还是为那些枉死之人。
我嗤笑一声,说:“都说剑高傲不屈于人,剑冢之剑明显不是凡间之物却供人驱使,原来是这样。”复又重重的叹了口气,望着山顶说:“可惜啊……他们可知剑之怒?那可是要浮尸万里的。”
似乎要应和着我的猜测,山顶上一道白练猛的冲天而起,破了血色屏障,划开了天,引来了万雷齐聚峰顶。
“轰轰轰……轰……”
一时间山体晃动,飞沙走石,蓝色的雷电不停的轰在血色屏障之上。聚五百载怨气的阵法对上天罚神雷,两者势均力敌。
但终究是邪不胜正,时间一久,血色屏障上的血色在不断变浅,变薄……
“咻……”
一道剑光在万雷与血色之中一闪而过,忽见宗师一剑带着张景瑞御剑从万雷中冲出直奔我们来。忽然发现雷电不近我们时在我们身边停下,放下了张景瑞返身冲进雷霆血雾之中。
张景瑞晃了晃身子踉跄了几步方站立好,向我揖手见礼,打招呼道:“柳姑娘,好久不见。”
我拱手回礼,询问道:“内边是何状况?”
张景瑞忽面露难色,摇了摇头,好像遇到了难以启口之事。
“咻……”
我听到异响,抬头见一剑又救了两人冲出雷海御剑出来。其中东方婷一脸惊恐,双目失神,朱唇不停的一开一合,像念叨着什么。
“完了完了,怎么会这样?这阵法从未失败……怎么会这样?那东西不是沉眠了五百多年了吗?今日怎么会忽然苏醒,怎么办?剑城该怎么办?万剑山庄该怎么办?怎么办……”
我微挑眉头,什么东西醒了?万剑山庄好像对它很是忌讳。
“嗖嗖嗖……咻咻咻……”
在山顶血色屏障被雷霆劈碎之际,剑冢的剑再次醒来,剑身发出的剑气比之前见到的凌利了三分,还夹杂着被激怒后的杀意。
而我们几个人就如处于一个结实的,用剑气结成剑茧之中,无路可走,无处可逃……
止戈紧紧的攥着我的手臂,通红着眼,惊恐的说:“他醒了,他要夺走我的躯体,他说这是他的,他要杀了我。”
止戈的手劲很大,大得让我感到生疼,我从芥子空间翻出了在古墓那女子身上取来的海棠钗子放在他的手中。他碰到钗子后莫名的安静了下来,双手摩擦着钗子,盯着我说:“当初是他让我下山保护你,所以他不会杀我的是吧?”
“他是谁?你这么怕他会什么还要往剑冢走?”
我轻声问道。止戈摇了摇头,侧头望向山顶,只见山顶一个白衣男子沐万雷腾空而起,脚踏虚空,一步一步向我们走来……
看着他万物死寂的目光,他那张用剑雕刻而成般的脸,我脑海忽然划过他的身影。
在梧桐树下,火红色雀鸟旁,他安静的坐着。我与他相携而来,他唤了声:“火儿。”
我轻唤了声:“白隙。”
“凤姑娘还记得白隙,白隙此生无憾了。”
一瞬间众人的目光齐聚我和白隙,带着疑惑与不可思异,应该是想不通我与他会扯上关系。
我的目光自他出现后便不曾离他,咬了一下唇,目露悲伤的看着他,问:“他呢?”
“太子已死,死于柳师之手。”
他冷默的话我的心一紧,有些喘不过来。他的话跟记忆中师傅的话一样,他真的死了。
“那师傅呢?”
他摇了摇头,忽然抬头望天,望着浓厚的乌云中空出了一块透露出阳光的地方,喃喃自语道:“该回天了。”
又忽然低头冷冷的盯着止戈。
躲在我的身后的止戈被他这么一瞄,双腿如梭子般不停的抖动,就差一点向他跪下求饶。
而就在止戈快崩溃之际,白隙缓缓的开口道:“凤姑娘便交与你保护了,若她有个闪失,你便再无存在的意义。”
“是,我绝对会保护姑娘。”
止戈急忙宣誓保证,白隙暂时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锐利的望着远方,冷冷的说:“来了还不现身,要吾轰你出来。”
“哈哈哈……五百年不见,白隙剑一道红光闪过,敖韫带着一众妖王现身,含笑着看了会白隙,转头与我打招呼道:“柳姑娘也在,近来可好,东海可去成?”
无意间瞄到我腰带上戴着的龙鳞,目光微滞,脸色一正,收起了笑容,说:“你遇到了敖默,他还把逆鳞给了你,那家伙让姑娘很头疼吧。”
皇的风华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