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用膳,却发现楼下闹哄哄的,说是客栈的老板与他的女儿羞梅失踪了,寻遍了客栈也不见他们,房间整洁,衣柜中衣衫尽在,不存在被人掳走的可能,那他们可能去哪?这兵慌马乱的。
忽然间城门处传来巨大的响声,有人喊道:“城门被偷袭。”之后便听到密集的兵器相碰声,半柱香不到的时间便再听不到声响。不一会,一支整齐的军队押着一个英武的中年男人从客栈前经过,往城主府而去。
大军过后羞梅父女回来了,身上带着浓浓的血腥味,脸上带着欢喜的笑容,一点也不在意众人向他们投来的异样目光,直径去苑中打水冲洗身子。
一觉醒来铁城变样了,不仅城主易主,连羞梅父女边变了个身份,成为新城主的心腹,还带了兵来拿我与流欢,将我们献与新城主再添一功。
客栈外的街道中,粗略扫过围着我,流欢与姬祈的十来个士兵,目光锁定一脸冷默的羞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三位还是别挣扎,乖乖束手就擒的好,如若两位美人儿哪碰到伤到的话就不好了不是。”客栈老板看着我们好心的规劝道。
“呵呵……”
我随意取出了布币,姬祈取出了盘龙棍。太阳光下,古朴的布币立在我的指间飞速转动发出淡淡的金光,我冷冷的望着客栈老板父女,幽幽的说:“我很少杀人,但不代表我杀不了人,你们打我们主意的时候就该想到后果。”
羞梅与父亲双目交错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我手指微动,羞梅冷哼一声,道:“哼,不过……”
“噗……”
羞梅刚开口喉咙猛的喷出血来,急忙用双手捂住却已迟了,张大了嘴巴一开一口不知要说些什么。绝望与迷茫的倒在地上,如干涸河滩上待死的鱼,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见此状,客栈老板的瞳孔不由猛的一缩,悲切的喊了声:“女儿。”猛的吐了一口血,直挺的躺在羞梅的身旁。
客栈老板倒下之时还有十几个士兵同他一起倒下,皆死不暝目,若仔细看那客栈老板父女,会发现他们的喉咙处有一道极小的伤口,像被什么利器给快速洞穿了,血不停的人喉咙的伤口处涌出。
()
茂密的森林,夜月如弓,地上隐有积雪,我们坐在马背上在刚吐青芽的树木间急速的穿行,身后追兵紧随身后,一刻不停,让人烦不胜烦。
“那群人死咬着不放,要不要反身将他们打残了先。”姬祈目露凶光道。身上杀意弥漫,让共坐一骑的流欢猛打了个冷颤。
我摇头,冷静的说:“追了三天了,跟不上来。”
不想当日一个冲动杀了人惩罚会来得那么快,羞梅的那个顶头将军在我们犯下杀孽后便派兵来捉拿我们,我们一路上走走停停,士兵打退了一波又一波,却还摆脱不了他们。如今,真不可再造杀孽了,免再生祸端。
“驾……”
马儿飞速前行,一刻不停。
一柱香后,身后的马蹄声变远,应该是马累得跟不上来了。我回头看了一眼,说:“嵩山离这不远了,我们连夜加程,到嵩山脚下再找处人家歇下。”
“好。”
姬祈应合,流欢是个没主意的,就算是累也会咬着牙忍着不开口说,只会默默的追随,所以我们都不曾问过他的意见。
三日后的黄昏我们方到达了嵩山脚下,而此时天色却忽然变暗,下起了密集的雪雨。三人不停的躲避,冒冒然然的闯进了一个村子,却发现村子中家家户户大开门户,屋内桌椅未蒙灰,却不见有人。
我们在村头?随便寻了个苑子躲雨,雨不停,天空渐渐的变成了墨色,而这个村子却依然是一片的死寂不见有人归来,这方圆十里我们三个人像唯一存活着的人。
“饭做好了,进屋用膳吧,外面挺冷的。”
“嗯……”
听到姬祈的呼唤我回应了一声,忽听脚步声靠近,转头见姬祈边行边把他身上披的斗篷解下,轻轻披在我的肩上,对我温柔一笑。而此时他身后流欢正红着眼眶低着头,地上滚动着几颗晶莹的珠子。
我下意识的堆开了他,进屋把斗篷披在流欢的身上,说:“这村子有些奇怪,我们快些用膳,用完膳后在苑子周围布下防范的法阵,以防万一。”
姬祈撇了重回笑颜的流欢一眼,点头道:“好,依你。”
诡异陌生的环境让我们的警惕性提高到极至,忽然苑子传来了异响,我和姬祈连忙丢了饭碗跑了出去,而战斗力偏弱的流欢则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
“妖孽,哪里走,敢在嵩山脚下祸乱百姓,饶你不得。”
出门一看,风雪中十几个武僧拿着几根烧旺的火把子,追着一只九头相柳向我们的这个苑子奔来。二丈多高的相柳游在湿滑地面上发出“嘶嘶……”之响,所过之地山石尽腐。
十几个武僧们一边跑一边喊话,还不时躲避相柳吐出的毒液,相柳对他们似有忌讳,不敢欺身与之一战。
相柳,又称相繇,上古凶神。根据异兽录中的记载,相柳蛇身九头,食人无数,所到之处,尽成泽国。它喜欢吃土,一次就能吃下九座小山;它喷出来的水比洪水还历害,又苦又辣,吃了就会送命,因此,这种水泽连禽兽也不能生活。身上流出的血,一沾土地便五谷不生。
上古有能人将之所杀,把沾血的土地炼成镇魔台,自此不曾有相柳现世于人间,大地边恢复到平和。现如今此等灭绝凶物为何会忽然在此间出现,难不成世间真要迎来一场大乱?
“嗯。”
这些僧人的领头的一个身高十丈,浓眉大目,长着一个牛鼻子,手拿长棍,不怒而威的僧者。
在见站在灯火中的我们时,不由重重‘嗯’了一声,眉头猛的倒竖起来,大怒道:“怎么还会有人没撤离!”声音浑厚有力,在空旷的山林传的老远,还带着阵阵回音。
忽见他转头,对着左右两位师弟吩咐道:“圆方,圆通,你们两个负责保护他们,将他们带到安全的地方去。其他师弟与俺一同对敌,今夜一定要灭了这妖孽为民除害。”
“是。”
圆方与圆通应声散开,绕开了柳相的攻击范围,提速向我们奔来。
而相柳的智慧明显不低,在两人提速时他也提速,应该是想抓住我们当人质让武僧投鼠忌器。又……或者是拿我们……当宵夜……我恶意的想像。
眼见相柳在几瞬间来到我们十米开外,微张开九只血盆大口不停的漫出黑绿色的毒气,将空气中也带上一丝难闻的异味。
“该死。”
姬祈不由蹙起眉头暗骂了一声,应该也感到相柳的不好惹。攥紧了拳头,取出了盘龙木棍,快跑近前,势如破竹的向相柳攻去。
我取布币结阵为辅随其后,却不敢攻击,怕伤相柳时布币被相柳的血侵染失了灵性。
而事实告诉我我是多虑了,姬祈的棍子打在相柳其中一个头上,它只是发晕的晃了晃脑袋。姬祈的攻击不只没伤到他还被它另外几个脑袋围攻,要不只我的防御及时赶到护住了他,怕此时他已葬身于相柳腹中。
“碰……”
姬祈被相柳口中吐出的毒液冲力击飞了三丈之远,无大碍的落在那群赶上来的大和尚中央。见离相柳太近不安全,我连忙退回了苑子。
“吼吼吼吼……”
在我后退之际大和尚们已经追上了相柳,圆方圆通用粗绳栓住相柳粗壮的身子,一人拿绳子一头用力的往后拉。相柳身子一顿,身上的绳子瞬间变多,如结麻花一样将它捆的严严实实的,十几个大和尚像扯绳一样与相柳比力。
姬祈想趁机偷袭,不想此时相柳粗壮的尾巴用力的抽向大地,顿时大地俱裂,身子一甩,和尚们被甩到半空中,像一个个破麻袋一样落在地上。
“吼吼吼吼……”
此时的相柳的眼睛中闪烁出一抹谑戏与不屑,也不落井下石,而是横冲真撞向我咬来。巨大如毒蛇带着尖牙的嘴巴带着难闻作呕的腥味,十米之外便可闻。狰狞丑陋的外表,光滑发着幽光如披了一身坚不可催的战甲的鳞片,让人望而生畏。
“柳儿,快闪开。”
在相柳向我冲来时姬祈已从地上爬起来,与一帮大和尚快速向我奔来。
眼见相柳离我越来越近,而我却退无可退时突然想到了进攻,将相柳引离为屋内之人谋得一丝生机。脚刚想动,却发现身子却莫名僵硬了起来,全身动弹不得,错谔之间,只能眼睁睁的无能为力的看着相柳的蛇尾巴往我身上一卷,带着我腾空而起飞向远方。
“柳儿……”
传闻鲛人的歌声如制幻之效,海上偶听得鲛人歌声渔船皆会发生触礁,连人带船沉入深不见底大海,所以人们对鲛人又爱又恨。
师傅总说‘人心险恶防不胜防’,今日我方是真正见识到那险恶的人心。
一想到相柳攻来时身后好像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歌声,我的心像被塞了一团棉花,有些喘不过气来。
再次醒来时我在一片梨花林中,该是二月梨花醉春风的季节了,却因昨日的一场雪雨,枝梢时花骨朵微俏却畏缩不绽,如娇羞的小姑娘躲在闺阁中不肯露面。
柳相失了踪迹,我身上毫发无伤,也不知它掳我来是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