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战乱的蒲城越发的苍桑了,厚重的城墙正在修建,而在那黄沙飞扬的城墙上居然看到了老熟人——周煜。
他变了,老了许多,烈日下可见他的双鬂飞着霜发,背也驼了许多,目光中一片死寂,像一个迟暮的英雄。
他的双手双脚被铁链子锁着,颤颤巍巍的抱着巨石来回于众囚犯中,粗喘着气,汗水与泥土糊了他的脸,此刻的他与他身旁卑微的奴隶无异。若不细瞧,谁还看得出此人便是当年风华正茂指点江山的周煜?
是什么让他短短十年间却成了垂暮老人,成为阶下之囚?
想着初见时,再见看如今,一个翩翩公子,一个迟暮老者,如何不人生出感叹。
看到这样他我不由生出同病相怜之感,不由出声道:“救下他,带着他一起走。”
止戈点了点头,飞身上了城墙上,扯断周煜的手链脚链,带着他飞下城墙。
城墙上的人投来了诧异的目光,却没有追来,而是站在城墙上用厌恶的目光送着我们一群人离开。
饱受妖兵催残的他们无疑最恨那些异能之士,不及之所在,祸乱之开端。
“姑娘。”
周煜被重重丢在甲板上,回神过来见到半躺在车厢中的我时一片死寂的眼睛起了点点涟漪,嘴角露了一丝苦涩,说:“我就要剿灭妖族了,吴王却要与妖族合作,你不知那些妖祟害死了多少人。”
说到最后居然用衣袖抹了抹眼角。
他的努力我从头到尾都看在眼里,从冥城到嵩山,他一直在为人族排忧解难,可惜!想到这,我不由出声道:“苦了你了。”
“呜呜呜呜……”
不想一句话竟惹得他像小孩一样嗷嗷大哭,闻者心酸。还真是苦了他了,一个一心为民的人都终敌不过王者的某些利益。
沧烟山脉一切依旧,没有被战火所波及,音笙谷中百草兴荣,更有化形灵物在其中跳动躲猫猫,我躺在床上透过窗户望着外边的风景,一望便是一天。
忽然外边传来了杂闹声,了尘开门进来,面色凄凄的站在我床前说:“洛溪村没了,去镇上打听,听说九年前洛溪村闹鬼,一夜之间有三户人家被小鬼吸干了血,其余的人都帮到别处去了。”
“闹鬼。”
我眉头微蹙,吸血的鬼只有鬼胎产出的小鬼才会有的特性,其他的鬼都是食人精血。鬼胎在世上少之又少,除了善儿,怎么又出一只。
了尘点头道:“嗯,端木和周煜他们把洛溪村的旧房子都推平了,打算建一座苑子当隐世之所。我听说那小鬼最近曾在附近的小城出现过,我打算带着小华去看看,能将此物除掉便更好不过。”
他总是那般慈悲,而我自然不会阻挠,不由微笑着说:“去吧。”
了尘讼了声佛号,叮嘱了声:“好好养病。”转身带着已长英俊小伙子的赵华站着秋日的阳光渐渐远去。
投眸到屋外,花田娃娃,小乌和香橼正在嬉戏,长廊上长成小大人的善儿正在练字,他的旁边立着一个红泥炉子,上面煮着我每日要喝的药。
在我不在的这些年大家好像都变了许多,犹其在我昏迷的那段时间,感觉像发生了些什么不得了事,但大家都默契的不说。有一点却肯定,每个人对我关爱的心。
眼睛一合,我再次睡去,也不知我是否还能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