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叶途飞派出了两个连队向刘玉杰发起了试探性攻击。
刘玉杰果真如约,对着半空放了几声枪,便带着部队向后撤了五里路,给土匪营的弟兄留了不少的武器弹药。
令叶途飞感到蹊跷的是,整个过程中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处。
第二天天一亮,刘玉杰率部又回到了昨日的驻扎所在地,并差人传话给叶途飞,说是希望叶途飞与当晚在打他一下,并告诉叶途飞,他现在正着手调动刘奎和庞光大所在的大队,等他们一到位,保管送到最前线去,交给叶途飞来处理。
刘玉杰的这个计划怎么听着都觉得是件好事。
既能够料理了刘奎和庞光大这俩王八蛋,还不用花多少气力。
可是,叶途飞却隐隐感觉到这其中有什么地方很不对劲,只是这种不对劲一时半刻又说不清楚。
当晚,叶途飞依旧派出了两个连队,装了个模样,打了刘玉杰一下。
而刘玉杰亦如前次,给土匪营留了些武器弹药后,再次退却了五里多路。
也就是这天夜里,苏月敲响了叶途飞的房门。
夜半时分,四下无人,有美女前来敲门,这不得不使叶途飞想入非非。
可是,一打开门,却看见苏月的身后还有个闫希文。
“你们俩......”
苏月扬了扬手中的一张电报纸,道:“六爷,我是有紧急情况要向你汇报,至于闫大军师找你有什么事,月儿就不知道了。”
闫希文连忙解释说:“我也是有急事要来找叶老弟商量,刚好碰见了月儿姑娘。”
叶途飞懒得去辨别他们话中的真假成分,招了招手,把二人都让进了房间中。
二人进了屋,却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巴。
叶途飞苦笑道:“你们俩大半夜把我叫醒,就是想让我猜哑谜是吗?”
闫希文笑了下,道:“是月儿姑娘先来的,理应让月儿姑娘先说。”
苏月却莞尔一笑,道:“军师的事是大事,还是军师先说好了。”
叶途飞打了个哈欠,道:“啥大事小事的,半夜把我叫醒,这事定然不会小了,说吧,赶紧的,说不准你们两人说的还是同一件事情呢!”
可二人各有心思,都想先听到对方的事情然后再定夺自己的事情该如何跟叶途飞商量,于是,任由叶途飞如何劝说,此二人就是不愿意率先开口。
“那就写下来,我一起看!”
无奈下,叶途飞只好折中。
闫希文和苏月不约而同地递给了叶途飞一张电报。
内容几乎一致。
闫希文的电报是彭友明从灵璧山发过来来的,上面说吕尧的部队被小日本的重兵给钳制得死死的,无法去完成一项重要的任务,希望叶途飞这边能想办法把这项任务给完成了。
苏月的电报则是她的上峰发过来的,希望她能动员叶途飞,率部去完成一项重要的任务。
而这两封电报中所说的任务,竟然是相同的。
小日本从本土运来了一批燃油,从青岛登陆后,会经由徐州中转,以铁路运往武汉。国共两方面想到了一块,都希望叶途飞能摧毁小日本这次燃油中转计划。
电报中双方都说到了小日本的这次燃油中转计划的时间。
彭友明说的是九月十号,苏月的电报上写的是九月九日。
而当日,已经是九月八日。也就是说,留给叶途飞的时间不过就是一天多一点。
此时,叶途飞恍然大悟。
什么刘奎庞光大,又什么高桥信刘玉杰,这一切全都是幌子,其目的就是迷惑叶途飞,把土匪营限制在二郎山境内,以保证燃油中转计划能够得以顺利完成。
“你们立即回电,说我叶途飞接下这个任务了,告诉他们,我叶途飞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完成这项任务。”
叶途飞心里清楚,这批燃油是运往武汉的,而武汉则是长沙会战的日军发起点,因此,这批燃油肯定是用作长沙战场的。他正在为如何支援长沙而苦思计策,现在,眼睁睁一个大好机会,叶途飞肯定不想放过。
时间紧迫,叶途飞连夜叫醒了各作战单位的首领弟兄,召开了作战部署会议。
“小日本为什么会让刘玉杰来演这出戏?这就说明徐州城的日军出现了兵力不足的情况,他们需要足够的兵力来保护沿途铁路的绝对安全,又需要派出重兵来钳制吕尧所部,所以,就分不出兵力来对付我们。所以,我认为这项任务是绝对可以完成的。你们都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吧,我需要从你们的想法中获得灵感,以便咱们能干净漂亮地完成这项任务。”
大伙七嘴八舌地开说了。
说了一会之后,大伙的意见逐渐统一起来。
继续保持跟刘玉杰的这种对峙,以迷惑徐州城的小日本,同时派出二郎山的特战大队,在铁路沿线上寻找一个薄弱点,炸掉小日本的运油专列。
整个讨论过程中,只有闫希文一言不发。
叶途飞看到了,问道:“闫大军师,在想什么呢?”
闫希文抬眼看了叶途飞,又环视了大伙一圈,道:“小日本之所以让皇协军来钳制我们,不错,一定是他们的兵力不足以在分派出一些来对付我们。但是,从另一个角度看,小日本为什么会出现兵力不足的情况?叶老弟,各位兄弟,不是我闫希文多虑,咱们实在是得意识到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小日本把兵力全都押到了铁路沿线上去了。而且,因为有铁路,小日本的机动能力会大大增强,咱们一个特战大队才多少人?万一不顺利,且不说能不能完成任务,就怕是撤都撤不下来啊!”
闫希文的一盆冷水,将大伙刚起来的热火劲给浇灭了一大半,可是,闫希文还没够,接着又说了一个问题。
“小日本这次调集的燃油有多少?我们不知道,但我敢肯定,这批燃油肯定不是一辆专列便能运完的,不然的话,也不会在徐州中转了。我们盯着铁路线干,就算成功地干掉了一辆专列,那也算不上干净漂亮的完成了任务啊!”
叶途飞带着笑容点头道:“军师就是军师,把问题分析地如此透彻,嗯,我赞同军师的看法,咱们不能盯着铁路线动手,要干,就得干到小日本的老窝里去。”
闫希文长叹了口气,道:“我也就是耍耍嘴皮子,给弟兄们提个醒,那批燃油肯定储藏在火车编组站的货仓里,目标明确,可是根本没机会啊!小日本一定是重兵把守呀!”
张罗辉这时站了出来:“咱们可以使一个调虎离山之计,表面上咱们要做出对铁路线动手的迹象,吸引小日本的注意力,然后让特战大队的弟兄们化装成老百姓,只要能混到距离货仓两里地的距离,就可以用迫击炮进行袭击。”
闫希文摇了摇头,道:“你是对编组站的地形不了解,那编组站的货仓四周均是开阔地带,别说两里地,就算翻一倍,你也找不到个隐蔽的地方能架起迫击炮。”
说着,闫希文叫人取来了纸和笔,画出了一幅简易地图,指着那幅地图道:“这编组站在徐州城和贾家汪的中间地带,四周一片平原空地,连片水汪草丛的都没有。”
叶途飞盯着那张地图,默不作声,过了一会,脸上露出了笑来。
“从编组站往武汉方向是一定不会经过贾家汪的,是吧?”
闫希文点了点头。
“那么,小日本会不会放松了对贾家汪的警惕呢?再有,小日本一下子需要那么多火车来运输这些燃油,那么他们需不需要贾家汪的煤炭呢?”
闫希文似乎明白了叶途飞的想法:“叶老弟,你是打算从贾家汪下手,混进编组站去?”
叶途飞笑着点了点头,道:“贾家汪此刻的防守一定很空虚,咱们神不知鬼不觉拿下贾家汪,然后乘坐运煤炭的火车,大摇大摆地进入编组站。小日本就算有重兵把守,那也是在编组站外围,等他们反应过来,那些燃油早就被我们给炸了。”
一边说着,叶途飞一边拍着闫希文的肩膀,又道:“军师,我书读得少,不知道这燃油要是爆炸燃烧了,会有什么好办法灭火呢?”
闫希文笑了,笑着答道:“用眼泪呀!只要小日本一起痛哭,那流出来的眼泪就能把火给灭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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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罗辉知道闫希文是说笑,却故意装着不理解,辩道:“眼泪?那为啥不集体撒尿呢?尿不是比眼泪要多得多吗?”
闫希文瞥了眼张罗辉,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击张罗辉。
惹得张罗辉一阵大笑。
确定了计策,叶途飞吩咐道:“现在是凌晨三时,特战大队和一连二连立即集合,半小时后出发,目标贾家汪!”
半个小时后,三个作战单位整装待发,叶途飞最后叮嘱闫希文:“军师,最关键的还是咱们面前的刘玉杰,千万不要让他有所觉察,就这样糊弄着,说不准,他还真会把刘奎和庞光大给送上门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