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的最后一天下午温洛和墨圳乘飞机抵达丽江, 从航站楼出来后墨圳去取行李,温洛就站在不远处等着他。
温洛身旁走过几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生,可是看从装扮上来看应该还是在校大学生, 趁着假期出来玩的。
“快看快看!那个人长得真的很像玄彬!”一个女生压低了声音, 可是却难掩掉那股惊讶。
温洛也好奇地顺着那个女生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一下就看见了那个穿着烟灰色长款风衣的男人, 站在那里如路灯般笔挺且光芒四耀。
“我觉得像柏原崇啊!”
“你们什么眼神?明明像年轻时候的汤哥, 尤其是眼睛!”
“……”
温洛转头看向那几个女生,一个女生正好也看到她,那个女生像是被抓包似的吐了吐舌头。温洛朝她友好地笑了笑, 说:“我倒觉得他挺像米勒的。”
听见温洛是在和她们讨论同一个人,她们顿时来了兴致。
“米勒是谁?”
“越狱的男主角, 我在看的时候不是叫你过来看过吗?你还说很帅的那个。”
“哦, 那个啊!”之前询问的女生恍然大悟, 忽而她问温洛:“我觉得你说的更像哎!”
温洛笑笑,不接话。
“哎哎, 你们说,他身材怎么样啊?”
“你想问的是那方面怎么样吧?”一女生挑眉坏笑。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带着些调侃的意味,丝毫不觉得这是个较为隐私的话题。
“不说男人那方面的能力和身高成正比吗?那男人挺高的!”
温洛眼角一抽,忍住笑, 说:“他有一米八五吧。”
“你们说他有没有女朋友啊?我上去搭讪有可能得到号码吗?”说他长得像柏原崇的女生两眼冒着红心。
“管他有没有, 上啊姐妹!”
几个人哄闹着怂恿那个女生, 女生红着脸笑骂她们, 可是看起来一点害羞的样子都没有。
温洛见着她们这样打闹忽然觉得有些久违的亲切感, 不禁笑了出来,曾几何时自己也像她们一样能几人一堆的胡天海地地闲聊。
“你也是出来旅游的?你哪个学校的啊?”最开始和温洛说话的女生问。
“A大。”
“哦, 我们四个都是上外的,今年大三。”女生说着,眼里有些骄傲的神色,她又挑了挑眉,说是自傲也不足为过了。
温洛觉得好笑又无奈,无端被几女生鄙视了,此刻说什么都是无用,她便笑一笑当做回答。
“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不是的,我在等人。”说着温洛的手机有短信提示,她从口袋里把手机拿出来查看。
“这款手机国内都还没上市呢!”一女生惊叹。
其他三人见此也纷纷开始重新打量温洛,好似在寻找什么似的。
“不是水货吧?现在骗人卖家的好多的。”
温洛一听有些头疼,小女生们总是要从别人身上来找到自己的优越感,全然不去干自己的年龄和身份该干的事,喜欢用物质和金钱上的满足来弥补在学业上的不足。
“啊,他过来了他过来了!”
“他朝这边过来的哎!不是来找你的吧?”一个女生用手捅了捅旁边的女生。
几个人叽叽喳喳地又是一阵嬉闹。
“等了很久吗?”墨圳拖着行李箱过来,习惯性的用手摸摸温洛的头发,见着旁边的几个人,用眼神询问温洛,“朋友?”
温洛笑着摇摇头,“刚刚聊了几句而已,你的手指好凉。”
墨圳朝几个女生友好点头一笑,理了下温洛的围巾,柔声说:“出去后很冷的,围巾又不戴好,小心再感冒了。”
“知道了,真麻烦。”她朝四个女生眨眨眼,说:“我老公来了,先走了。”
说完拉着墨圳朝出口走去,留下目瞪口呆的四人在原地。
“天啊!那是她老公?什么情况?”
“男神有老婆了!”
“她不是A大的学生吗?怎么能结婚啊!”
“说你们眼神不好,她的那件大衣是FENDI的冬季新款哎!上次和我姐去逛商场见到过。”
“那你不早说!我还说她手机是水货,完了完了,还好她没当场骂我。”
“我不也以为她的衣服是水货吗,这年头高仿的多了去了。”
“……”
出来后温洛脸上一直挂着一种不寻常的笑,像是计谋得逞的样子,还有些幸灾乐祸的成分。
“笑什么?”墨圳问。
温洛没说话,笑眯眯地看着墨圳,又上下打量了他好几遍,最后咂舌摇头,叹了口气又把头转回去。
墨圳被她这一系列动作弄得莫名其妙的,自己刚刚好像没说过什么话吧?
“什么意思?我怎么不明白?”
“你长得像玄彬吗?”温洛无辜地望着他。
“玄彬是谁?”他的思维有些跟不上她的节奏了,这个人他应该认识?
“你长得像柏原崇吗?”
“不像。”他果断地摇头,托他妹妹的福,他倒是知道这个人长什么模样。
“你长得像汤哥吗?”她紧逼不让。
一连串的问句让他有些哭笑不得,他屈指敲她的额头,换来她鼓着腮帮子的一记白眼。他无奈地摇摇头,捏住她的下巴强行把她的头转过来,说:“我说,你什么意思?给我说明白了。”
她眨眨眼,嘟着嘴慢悠悠地说:“刚才那四个女生说,你长得像玄彬,像柏原崇,像年轻版的汤哥,哦,对了,还有个女生想和你来场艳遇。”
他莞尔,自己怎么就无端变成几个小女生的八卦对象了?看起来他的小妻子还参与的她们的对话,似乎还颇有心得。
“然后呢?”
“我说你长得像米勒!”
“唔……卿哥也说像。”
“可是有一点你们不像,完全不像。”她忽而正经的说。
“什么?”
“你喜欢的是我这种活泼可爱天真烂漫的美少女,而他不喜欢少女。”
见着他有些错愕和茫然的表情,她扑倒在他的怀里笑得乐不可支。
在某些方面反射弧不及她的墨圳终于反应过来她的意思,他好气又好笑,怎么她也跟着来调侃他呢?在国外几年见着的同性恋不少,也已经习以为常了,可是他自己是真真正正地性向正常的好吗?
“你还真是!”他用力地捏她的脸,还故意拉扯了她几下,她笑着拍掉他的手,也不管这里人来人往,踮起脚就凑上去亲他。
“为什么我亲你你都没反应?”她故作惊讶,“不是你真的像米勒一样……”
“啰嗦!”他敲她的额头。
“我说,墨圳同志,你以前对我很温柔的,为什么现在那么凶!”她幽怨地说。
“温洛同志,你以前也很可爱的,现在怎么那么……”
“我怎么了怎么了?”
她一副你说得不好我就翻脸的模样,他心里反而有些愉悦,扳过她的脸就直接吻了上去,只是用唇狠狠地压住辗转,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她的慌乱也仅仅存在了那么一瞬间,之后心里美滋滋的享受着他的吻。
人群中传来一声口哨声,显然是在调侃出口处这对忘情接吻的情侣。
不出墨圳所料,脑筋一瞬间短路的温洛瞬间恢复供电,脸唰地一下升起了红晕,拉着墨圳就往前走,直到上了的士之后她终于开始了埋沙,将头靠在他的胸口处就开始懊恼地哼唧。
他终于笑了出来,整个胸腔都跟着在震动。胸口被她捶打了一下,他接过那只握成拳的小手放进自己大衣的口袋里,学着她刚才的语气,换了英文说:“Your hand feels cold.”
“墨圳!”她抬起头来瞪着他,不但没有一点威慑力,反而像是在撒娇。
“嗯?”
“你刚刚故意的!明明知道那里人很多。”
“是你凑上前来的。”他说的是实话。
“Is that so?”她斜眼看他,抄着手扭头看向另一边,不再理他。
他也不知道这是出于什么心理,每次只要她故意闹别扭,他就觉得特别的有趣。
“Come on, be reasonable.”他哄她。
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Leave me alone.”
“我说,你确定吗?你的身份证银行卡钱包都在我这里,你确定的话我就下车了。”他慢吞吞地说,那肯定的语气让她觉得他真的会突然下车。
她可怜兮兮地抱住他的手臂,眨巴眨巴大眼,说:“I am hungry!”
他捏捏她的脸,一副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
后来乐淳奕每每和温洛拌嘴的时候都会嚷嚷着问墨圳,是如何能在三句之内让温洛乖乖地闭嘴的,能把她驯服得那么服帖,比小笼包还听话。
丽江在西南部,冬天的时候下午五点天就已经完全地黑了,小道上五颜六色的招牌和彩灯都逐一亮了起来,天上的星星都羞愧地不敢出来。
到了客栈之后温洛裹着被子躺在床上滚了好几圈,最后窝在上面不动了。墨圳大致整理好行李后喊她,“不是说饿了吗?我们去吃饭,快起来。”
“不嘛!”她含糊不清地哼哼,“我好困,好困好困,你看,我困得要睡着了。”
她故意用一种睡意朦胧的声音说着,仿佛是为了让人更加的信服。
昨晚她确实是睡得比较晚,中午又回了一次梁家,之后才匆匆赶回来收拾行李,除了飞机上的那两个多小时外她还真没怎么休息过。他也心疼她,可是相比之下他也不会纵容她不吃饭就这么躺在这睡觉,这段时间他发现她的胃其实不怎么好,娇嫩着呢。
“先吃饭再睡好不好?到时候我不打扰你的,”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柔声哄她,“今晚现在楼下吃,不走远好不好?”
她掀开眼皮看他一眼,复又闭上眼,把被子拉起来盖住整张脸,撒娇道:“好累好累,走不动,让我睡会儿嘛!”
“待会儿让你睡,先吃饭。”他不容拒绝的说。
“你吵死了!”她是真的很困,见着撒娇没用便加重了语气的吼他,心想软的不行来硬的该好了吧?
墨圳现在可不吃她这一套,这次他可是有理的,她再困也得先吃饭,不然睡醒了之后半夜上哪去给她找吃的去?若是随便吃些干粮,保不齐没一会儿她就得哼肚子痛。
他隔着被子拍了她的臀部一下,她哼了一声之后大叫:“墨圳你讨厌!”
这样费力不讨好他也有些来气了,可是他怎么也不能跟个小姑娘置气,更何况这小姑娘还是他的妻子,他沉了声音,警告她:“我说,温洛,你再不起来我就抱着你下楼,如果你再反抗的话你就别想再和我一起吃饭了。”
他没有加“你信不信”、“我不是开玩笑的”这类威胁常用的字句,可是温洛却真的被这句话吓得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因为她知道他不是在威胁,是在阐述事实,这是这将近一个月的相处得出来的结论。
前几天在她的圆床上二人耳鬓厮磨那次其实她正在生理期,半夜她肚子疼得直抽气,他找了热水袋给她,她丢掉,给她贴暖宝宝她死活不愿,甚至他跑到楼下给她冲了红糖水再找了止疼药给她,她看也没看就固执地说不吃。
他的耐心终于被用尽,他真的担心她、心疼她,她撒娇也得有个限度,他凉凉的说:“最后问你一遍,你吃不吃,不吃的话我就把你这里所有的都扔掉了,它留在这没有意义。”
“不吃!”她丝毫不觉危险,仍旧大喊。
最后他真的把所有的红糖和止疼药都扔掉了,第二天一早起来后她质问他,他面无表情地说:“你认为我是在开玩笑吗?我多担心你,你却这么做,你知不知道这样让我很心寒?温洛,撒娇你也给我注意个限度!”
她被他慑住了,张了张嘴说不出话,好像确实是自己不对,以前每次半夜疼的睡不着的时候多么希望有人能在身边,可是昨晚她都干了些什么啊?
她可怜兮兮地去认错,又是蹭又是亲的,好言好语地哄他,他也没真的跟她生气,只是教她一些道理而已,叹着气将她搂怀里。
有了前车之鉴后温洛立马跳起来搂着他的脖子,讨好地蹭了蹭他的唇角,说:“我走下去,走下去吃!不要吃楼下的,去其他地方找好吃的,好不好?”
她小心翼翼的模样让他心里的怒气散了些,他咬她的唇,说:“就知道惹我生气。”
见他完全没有生气的样子,她也高兴了起来,张开嘴接受他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