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对陈来来说,最重要的不是得知天雷门内部的重大秘密,而是找到楚桃他们的下落。
通过情报得知,楚桃他们的马车翻了车,并且有人受伤,现在他们都在哪里?他们如何来到百旗镇?又如何同他碰头?
这些问题在陈来的脑子里挥之不去,使他一时情绪低沉,总觉得一块重重的石头压在心上。
陈来一直在设想,如果自己当时在车上,会怎么做。
在这之前,他交代过,当楚桃、白茵帆和麦万秀带着孩子时,大家必须听从白茵帆的指令,但是凡事白茵帆都要同楚桃和麦万秀商议。陈来想如果自己是白茵帆,会怎么做。
三个女子带着一个孩子,而后乘着一辆宽大的马车驶进百旗镇内,怎么看怎么扎眼,别说是铁紫门弟子和天雷门弟子,就是一般人也能看出什么来,那么最好的一种做法就是麦万秀留下来保护楚桃和孩子,而后白茵帆一个人单独来到百旗镇内,和陈来见面。
陈来认为这是最妥当的一种做法,想到白茵帆可能也会这样做。可是到现在白茵帆怎么都没有后出现?
看到陈来剑眉紧皱,麦小秀劝道:“夫君,她们三人中间一定会有一个人先进入到百旗镇内,先找到这个人就可以了。”
她的想法和陈来的不谋而合,陈来点点头,“那再出去找找。”
寻找白茵帆一个人,他多少还有些把握。想到麦小秀已经决定寻找一个新的开始,那就不应该让她加入到这些矛盾中来,又冲她笑道:“你还是走吧,寻找你想要的东西去吧。”
“怎么啦?现在就赶我走?”麦小秀一歪头,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不是赶你走,而是你本来就需要走的。”就算没有麦小秀的帮助,陈来照样有信心去做自己的事情,更何况现在少了麦小秀这个重大的敌人,他又倍感轻松一些。
“得,既然这样,那我还是走吧。”麦小秀说得轻描淡写,语气中透着一种狡黠,“夫君,告辞!”
她将包裹背在身后,朝着陈来抱拳行礼,说走就走,转身便走出门外。
陈来摇摇头,当走到门前时,发现麦小秀已经不见了。
望着门外,陈来摇摇头,又淡淡一笑。
既然麦小秀走了,那就祝福她吧。可是陈来总觉得有些失落,既因为这么美的一个女孩子就这么说走就走了,又因为麦小秀没有见到她的姐姐,他觉得多少有些遗憾。
还是寻找白茵帆要紧!陈来看了看四周,走出茶楼,迈进街道。
……
当陈来和天石率领的天雷门骑兵在白家村大战时,白茵帆和麦万秀保护着楚桃和孩子,巧妙地换了一辆破旧的马车,向东南的方向驶去。
这样一来,就偏离了百旗镇。
在马车上,白茵帆和麦万秀发生了争执。白茵帆想来一个绕道而行,可是麦万秀却认为这样就不能在预定的时间里和陈来见面。
白茵帆说起自己的理由,“前面有埋伏,后面有追兵,我们必须绕道而行。”
“可是如果我们迟到,就不能见到少爷,本来我们出来就是充满风险的,缩头缩尾还能做成什么事?!”麦万秀据理力争。
“首先我们要注重安全。”
“在没有平安到达百旗镇之前,谁也不敢保证哪一条道路就是安全的。”
“通往百旗镇的主道一定不安全。”
“越是不安全的地方越有机会。”
两个人的声调并不高,像是在谈论一般,不过气氛是越来越压抑,最终是双方争执不下。当来到一个小山村近处时停下,又担心小山村中会有埋伏,她们也不敢轻易靠近。
看着两人争论,楚桃一直没有插话,她在思索着她们的观点,而后像一个更可行的办法。当两个人都扭过头去不发一言时,楚桃轻声咳嗽一下,道:“师姐,小修,我觉得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可是我又觉得你们说的都不全面。”
两个人一听,都扭过头来,看向楚桃。
“楚桃,那你说什么办法可行?”白茵帆的语气有些不客气。
楚桃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放松心情,笑道:“我们最终的目的地是百旗京,百旗镇只不过是一个周转地,我们为何不直接去百旗京呢?”
两个女子一听,都惊住了。不过,随即她们顿时又都明白。这时候无论是天雷门弟子,还是铁紫门弟子,都认为她们在去百旗镇的路上,而她们前去百旗京,正好可以躲过他们的耳目到达百旗京,而后再派一个人悄悄到百旗镇去见陈来,这样一来既安全又省事。
“好,这个想法又大胆又可行。”白茵帆和麦万秀顿时欣然一笑,都向楚桃投去赞佩的眼神。
她们经过商议,决定绕过百旗镇,而后通过其他官道前去百旗京。然后再让白茵帆去百旗镇寻找陈来,然后再和陈来一起去百旗京。
为了安全起见,她们先派白茵帆去前面的村庄打探,没有什么发现后,便在村子里面直接买了一辆破旧的马车,而后赶着两辆马车向东南的方向驶去。
当来到一处悬崖地带时,她们解下马匹,将马车推进了悬崖下。而后白茵帆飞下,在树林里打死一头野猪,将鲜血洒在马车的车棚内,而后又将野猪扔到了附近奔腾的河流中。
这就是后来天雷门探子发现的马车,看到里面不仅有鲜血,还有三个女子的衣裳和一个婴儿的衣裳,从而判断到有三个女子和一个婴儿。
接着,他们驾驭另一辆马车一路疾驰,通过小道驶向百旗京。
两天后,她们来到了百旗京南边的一个镇子,悄悄入住进一家普通的客栈,离百旗京只有几里之遥了,她们并不着急,等到陈来来到之后进去也不迟。一方面,她们还不知道百旗京里面的情况,一方面她们还都牵挂着陈来。
当白茵帆找匹快马奔赴百旗镇的时候,陈来早就急得团团转了,因为这时离相约的时间已经过去两天一夜了。
陈来怎么会不着急?
此时他使用天雷门长老的令牌已经见到三名天雷门的探子,要求他们不遗余力地打探楚桃他们的下落,可是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确切的消息。
既没有三个女人了,也没有婴儿了!好像他们一下子全部消失了!
这时,陈来通过探子得知铁紫门弟子也很着急,一个个在百旗镇内早就急成了团团转的苍蝇。通过这一点,他看出铁紫门弟子也不知道楚桃他们的消息。
这时候,他又感到放心,又感到着急,心中十分彷徨。
这还是从他走出柳水镇以来第一次遇到这种模棱两可的情况,遇到这种复杂心态的情况,一直都无法让自己安静下来。
这种等候的心情可以使人发疯,使人觉得还不如痛痛快快地打上一场,杀上一场,哪怕身受重伤!
没办法,陈来只好藏身于茶楼的客房中,将经历集中在自己的宝刀黑头刀和《狱刀决》上,通过悄无声息地修炼刀法来平息自己的心情。
在《狱刀决》和《推龙诀》的帮助下,陈来的心情渐渐变得平静下来,将全部的心思都集中在了刀决和刀法上,慢慢的,他像是忘记了那些烦心事,只知道自己的身边有一把刀。
在《狱刀决》的帮助下,陈来开始修炼玄境八阶的功法“琵琶功”,这种功法并不是弹奏琵琶,而是打出的刀气声或是剑气声像是琵琶的声响。声音十分动听,当然杀伤力巨大。
按照《狱刀决》上的功法步骤,陈来一一用心修炼,而后便和《推龙诀》放在一起进行修炼。以前无论是修炼哪一境那一阶,他总感觉得心应手,可是现在修炼起玄境八阶的功法时却觉得极为吃力,感觉不但没有进步,好像还在大幅度地后退。
当修炼完毕整套功法之后,他发现自己甚至把以前修炼的功法都忘记了,思考了很长时间才想起来,同时对八阶的功法感到十分迷茫,有种找不到北的感觉。
他感觉自己好像迷路了。
这在以前还从未有关!陈来顿时又变得心事重重。
是《狱刀决》不适合我?
还是《狱刀决》和《推龙诀》不能放在一起进行修炼?
还是因为我自身的修为有限?
陈来百思不得其解,后来当突然想到自己正是玄境修为时才恍然大悟!
玄境,本来就是令人感到迷茫的一个修炼境界,有很多的天才弟子就是修炼到这种境界陷入了迷茫之中,从而裹步不前!
修炼到这种境界时,有的修行者在修炼到一阶功法时就陷入歧途,而有的在第二阶,有的在第三阶,当然一般情况下,越是天才的弟子越往后推迟,像极为杰出的修行者会在第八阶或是第九阶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陈来出现在第八阶,说明他的修为已经达到一个很高的高度,但是一陷入到迷茫之中,他反而觉得自己是一个废材,是一个不适合修炼功法的废材。如果经常坚持这种想法,他就会自暴自弃,就会陷入到更深的迷茫之中,就会陷入到功法的倒退之中,就会慢慢的沦落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修行者。
但是陈来并没有放弃。
他知道自己背上的压力,知道自己的敌人正在对他虎视眈眈,知道楚桃他们正在朝着他的方向张望,正在为他牵肠挂肚。
他要求自己一定要走出迷茫的浓雾,一定要找到自己的方向。
必须这样做!没有其他的选择!
为此,陈来又一次拿起了《狱刀决》开始研究其中前人留下来的心得,不放过其中的每一个字。接着,他会再一次进入到《推龙诀》的画卷之中,再一次演练,再一次寻找其中的奥秘,并且尝试着使用自己的方法进行突破。
他不管是否成功,坚持着这样做,要求自己决不能退缩,要求自己必须变得强大,要求自己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见到楚桃他们,必须摆脱掉甚至是除掉一个个强大的敌人。
令陈来感到矛盾的是,无论如何修炼,他都不能尝试着检验自己的修炼是否成功,因为一旦发出琵琶的声响,就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尽管如此,他仍然坚持下去。
突然,他感觉到房间内灵气的涌动,知道有人正在悄悄靠近,收住灵气,使自己的气海归于一种平静的修养状态。而后合上宝刀,将宝刀守在身后的被子下面。
就在这时,房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