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具的正义感

杯具的正义感

言孜衍总觉得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都是不如意的,所以在面对一切不顺利的东西,他都觉得也许还有比这更可怕的,更悲惨的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于是在面对自己那些不幸总是看得很淡。

从小被父母弃在乡下,被奶奶养着,然后总是比别的孩子倒霉,即使有着一张可爱的脸,也不会交到很多朋友,因为在小孩子的心里,没有父母保护的孩子,总是可以随意欺负的。

后来大了,看到了更多奇怪的东西,他慢慢的明白,人之一生无论如何辉煌,到最后也只是变得一片虚无,于是他的奶奶逝去之时,他哭完便来到了城里,父母离异,最终他跟在母亲身边,最后母亲与自己现任丈夫,还有他们之间的孩子离开,最终自己父母双方花钱送给自己一套房子,一百多平米,各方再给了自己十万块钱,然后各自了断,这也算是不错了,他这么想,别人奋斗很久也许还买不到一套房子,存不到二十万。

他习惯了倒霉,当有一个人对他好,这就是传说中的幸运时,他开始有些不习惯,也许是别扭,也许是不自在,他只知道,身边这个人虽然总是一副面瘫的样子,但是确是真的对他好的。

当一个人欠债成了习惯,突然有一个告诉你,钱我帮你还了,很多人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在心中怀疑,这是真实的么?

“孜衍,你在想什么?”不过是一会儿时间,言孜衍在毛友口中已经从言先生直接升级为孜衍,脱下严谨的西装外套,毛友已经没有那严肃的律师风度,倒有些像慵懒的猫。

言孜衍看着这样的毛友,有些不明白的想,即使是毛友又或者莫澜都比自己出彩,为什么…

温热的手掌贴上他的额头,“头还不舒服?”

言孜衍愣愣的扭头看向身边的人,有着让女人喜欢的脸,有着让男人羡慕的金钱,这样一个人,真的是对自己有那种感情,或者这只是自己的错觉?

秦煦谨见言孜衍这个样子,眉头皱起来,站起身对站在门口的梅管家,“梅管家,去叫…”

“我没事,”言孜衍意识到自己走神,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茶,以拉回自己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的神智。

毛友捧着茶杯看着言孜衍喝着茶,自己能告诉言孜衍他喝的茶杯是老大的么?老大虽然向来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但是若是这人的话,那应该是没有关系的吧。

秦煦谨看了眼被言孜衍捧在手心的茶杯,果然没有说什么,只是叫赵婶准备开饭,现在已经过了饭点,他没有关系,不过身边这人瘦瘦弱弱弱的,早该好好养着了。

用午餐的时候,毛友第一次真切的体会什么叫有异性没人性,看着只要被言孜衍多挑了两筷子的东西灵异的漂移到了言孜衍的面前,他嘴角抽了抽,当他看到自家老大面无表情拖走自己最喜欢的一道菜后,顿时内流满面,这就是情人与友人的差别啊。

“老大…”毛友没说出口的话被秦煦谨一眼便扫了回去。

“食不言寝不语。”说完,秦煦谨又把一盘烧鸡块往言孜衍的方向挪了挪。

毛友:???

五分钟后,言孜衍想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总裁,今天下午上班么?”

秦煦谨放下筷子,慢慢的开口,“今天你出了车祸,不上。”

“扣工资么?”这个问题更加的严肃。

秦煦谨眉梢似乎稍微动了那么一动,“不扣。”

“总裁,我有没有说你是好人。”言孜衍笑眯眯的开口。

“没有,你只说过我是周扒皮。”秦煦谨淡定的回答。

言孜衍挑菜的动作顿了顿,神色微微一变,但是随即很快又是一张无赖的笑,“怎么可能,一定是您老错觉了。”

秦煦谨瞥了他一眼,没有对言孜衍这句话发表任何看法。

毛友鄙视的看了秦煦谨一眼,食不言寝不语!

吃晚饭,睡了午觉后,言孜衍站在窗前看着在花圃里的青年,再想想这园子里住着的好几个人,犹豫又犹豫,最终决定还是下去和这位不明生物好好交流交流。

莫澜刚刚把一小块地松完土,就看到言孜衍笑眯眯的向他走来,他饶有兴趣的隐去眼角的笑意,这人竟不是应该害怕么?

“莫先生对种花似乎很有研究,”言孜衍指着旁边的一个花房,“那里面是不是有很多珍惜的花,莫先生能带我去看看么?”

“言少若是喜欢,那就请,”拍了拍受伤少许泥土,莫澜偏头向楼上看去,秦煦谨正站在阳台的角落里,他收回视线,“那个花房里面有很多少见的植物,我想言少一定会感兴趣的。”

“只要是珍稀的植物,我自然感兴趣,”言孜衍仍旧带着笑意,只是植物两字咬得极重。

莫澜嘴角的弧度上扬了一些,两人走到花房门外,他打开花房的门,里面种了很多珍贵的花种,一些植物还散发着妖气。

言孜衍眯了眯眼,但是他不是术士,而且妖存在也有它的道理,所以他也是扫了一眼,视线缓缓的落在莫澜身上,“莫澜先生应该不是人,对吗?”

莫澜笑了笑,没有反驳。

“我并不是术士,也分辨不出妖的好坏,但是我希望你不要作乱,这家人…”言孜衍嘴角抽了抽,“性格虽然怪了些,但是都是好人,修为不易,希望不要你欠下孽债。”

“,难道说你这还是为我着想?”莫澜推了推眼镜,身后一个花盆的植物藤蔓开始暴涨,扭曲着残绕在他的身后。

言孜衍瞥了眼那扭曲的藤蔓,手心沁出汗意,只是脸上还是一副平淡的样子,“我这不是为你着想,只是说了一个事实而已,修道者无故伤人,是会遭到天谴的。”

“天谴不天谴我不知道,难道你以为就你小小一个人类,能拦住我什么,”莫澜似乎在眨眼间就到了言孜衍的面前,漂亮的手掐住他的脖子,“我现在给你个机会去天上告状怎么样?”

“其实我从小到大都不喜欢告状的,”言孜衍对莫澜微微一笑,然后用极快的速度打开莫澜的手,后退两步,“有话好好说,动手动脚多不好看。”

“把你做成花肥花开出来很好看,”莫澜也没有继续上前,只是阴阴一笑。

言孜衍抖了抖,随即笑着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原来你和我一样?”

“不,我只是说我们同生活在地球上,植物与人类是吉祥的一家。”言孜衍声音越说越小,人已经蹭到了门边。

“你现在出去,也许我心情不好,就把他们全部…”

“别,有事好商量,”言孜衍又蹭回来几步,指着白色的花朵道,“这兰花不错,莫澜先生是一个了不起的花匠啊。”扭转话题,是他风格之一,这一招百试九十九灵。

“嗯,我也这么觉得,”莫澜笑眯眯的瞥了眼言孜衍指着的那朵花,“只是养在盘子里的那是水仙花。”

??

一会儿后,赏花完毕的言孜衍与花匠莫澜友好默契的从花房出来,只是一个笑得僵硬,一个笑得格外的温和。

两人没有走出多远就遇到匆匆赶来的陶瑶,陶瑶先是看了莫澜一眼,才微笑着对言孜衍道,“言少,少爷叫你去书房找他。”

言孜衍一听,立即大喜,走了两步又回头对陶瑶道,“陶瑶,我们一起走吧。”

陶瑶摇了摇头,“我还有事找莫澜。”

“那我帮你,”言孜衍顶着莫澜越来越温柔的笑容开口道。

“没多大的事儿,言少还是不要耽搁了,少爷还在书房等你呢。”陶瑶大气的拍拍的言孜衍的肩头,“言少,快去吧。”

言孜衍捂着自己拍得发疼的肩头,“那好,有什么事情你就叫我。”

“有事?”陶瑶一头雾水的看着他,很快又笑道,“嗯,好,我知道了。”

看着三步一回头走远的人,莫澜推着眼镜勾起嘴角,“这个人类很有意思。”

陶瑶白了他一眼,“主子会让你也变得有意思,”她看着走远的人,“不过,这个人类的确很不错。”

“哼,”莫澜双手抱胸,有那么点不甘不愿道,“还算勉强。”

言孜衍来到书房,推开门一看,发现秦煦谨与毛友都在,两人看他的眼神似乎有那么点同情的意思。

他疑惑的走近书房,难道他又倒霉了?

“孜衍,你的亲生父亲是否叫言耀东?”毛友疑惑片刻后开口问道。

言孜衍面上维持礼貌的笑容淡了下去,“怎么了?”

秦煦谨走到他的面前,把他拖在沙发上坐下,看了他一眼,然后开口道,“我得到消息,你的父亲刚刚在医院病逝。”

言孜衍看着秦煦谨,顿时一片混沌,嘴张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父亲…逝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