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鸣已经很久没有在晚上打坐练气了,担心夜晚练气吸收的月华之精,会与怨煞之气结合,同为黑暗元素,谁知道会产生什么后果。
仅仅是依靠吞噬肉身之中的怨煞之气,就足以弥补吸纳灵气的空缺;况且,吞噬怨煞之气带来的肉身强度的提升更为可观,而筑基中期的主要目的在于强化肉身的强度,当肉身修炼出银色灵纹之且法力圆满之后,就能冲击进阶后期的瓶颈。
通过近一年的努力,体内的怨煞之气,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心里想着,等怨煞之气清理干净,便即刻进入封岳神拳的修炼,自己被万年岩心淬炼过得肉身,相信只要达到封岳神拳的第三层,就有七成的把握进阶筑基后期。
第二天,依然是一条长长的人龙,自二鸣药铺前一溜排开,绵延不绝的样子,可能是半价的缘故,这大清早,队伍都快排到城门口了。
人虽然多,但并不吵闹,大清早就奔药房,没有几个是开心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二鸣遇见的病情种类越来越多,对人体的了解也愈加透彻,人体内外有阴阳、正邪之分,邪气、阴气自外入体则身体有疾。
人体内有大阴阳五行,对应不同脏腑,同时,在各个细分的主体又分别含有各种小的阴阳平衡;幼时身体通透,筋骨开化,阳气重从而血气方刚,暮年阴剩阳衰,愈加稳重,但人体内阴阳之气在某种神秘的力量作用下,竟始终保持在一定范围,阳气过重,则脾性火爆,冲动活跃;阴气过重则体弱多病。
除此之外,人体内竟能产生怨气、煞气、怒气等元素,不同的环境,不同的境遇,从某些部位产生相应的元素,二鸣为利于区分,擅自将产生阳气的地方称之为生门;产生阴气之地称之为死门,产生怨气之地称之为离门,产生煞气之地称之为霸们,产生怒气之地称之为力门。从而有利于通过外部观察,确定病因所在,施以不同手段……
正当二鸣聚精会神的研究一位面色发青,腹部隐痛的患者,突然一阵马蹄声打破了巷子里的宁静,一队整齐的郡兵快速穿过巷子,向城中奔去。
本以为是来找自己麻烦的,正兀自皱眉,不想郡兵竟丝毫没有停留,真正是庸人自扰,不一会便再次沉心于扶危救伤的工作之中。
半个时辰后,郡兵再次路过,透过铺门,瞟见队伍中间拉着一个囚车,囚车中隐隐一个奄奄一息的男子,二鸣定眼一看:“王丙之!”
眼神一寒,种种可能在二鸣心中闪过,强忍着内心的不平,二鸣在王丙之身上留下了一道印记。
直到太阳落山,病人才一一离去,始终未见王丙之媳妇,翠花前来求救,莫不是也出了什么意外,这帮王八蛋!二鸣急忙关了铺门,暗怪自己大意,展开精神力,急速往城南方向赶去。
不一时就到了复兴村,很快就发现了王丙之的家。
二鸣赶到的时候,翠花正抱着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大哭不止,男孩紧咬牙关,眼眶含泪,双目圆睁看着屋子的一角,二鸣走进屋来,母子俩竟都没有察觉!
“王丙之怎么了?”二鸣的声音如天籁一般,奏响在翠花耳中。
“赵医生,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家男人!求求你,救救他……啊……”翠花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男孩漠然的看向二鸣,虽没有言语,但眼神里的哀伤、愤恨,深深刺痛着二鸣。
“你先别着急,丙之还活着,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不早点来找我?”二鸣缓声说道。
听到二鸣说王丙之还活着,翠花的情绪才慢慢放松下来,断断续续哭着说道:“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大早……他爹拿着钱去还账,下午……不知怎么的就被官府带走了,只有儿子一个人回来了,只有一个人回来,我们娘俩可怎么活啊!”
“孩子!告诉叔叔,发生了什么事,叔叔可以帮你救爸爸!”二鸣转过头来,认真的看着孩子的眼睛。
“他们……他们欺负爸爸,他们欺负爸爸。”孩子一开口,眼泪再也止不住了:“他们说爸爸事情没办好……他们打爸爸,爸爸从怀里拿出刀子,刺死了坏人……,然后……然后官兵就来了。”
刷的一下,二鸣一下站了起来,背过身去,深呼吸,再深呼吸,血红的眼睛才开始消散,沉声说道:“你们先收拾好东西,在家等我,待会我带你们一家出城!”
借着夜色的掩护,二鸣快速朝关押王丙之的地方赶去,盏茶功夫不到,就来到了目的地,狱囚司对凡人来说,称得上戒备森严,但对于修仙者来说,犹如不设防一般轻而易举就进去了,三道关卡,地下四层,二鸣感应到王丙之的所在,直奔而下。
刚踏入第四层,一个懒散的声音突然自二鸣耳边响起:“作为一个修仙者,擅闯狱囚司,救一个凡人,你几个意思?”
修仙者!
一层护体黄光贴身而出,慢慢一步步走下阶梯,小心打量四周,各个囚室的犯人依然很安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不用看了,小娃娃,你修为太低!找不到喔。”懒散略带戏虐的声音再次响起。
二鸣只觉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却始终没有找到声音的来源,感觉对方没有恶意,也就放松下来。
硬着头皮答道:“晚辈的确是过来救一个凡人,今天下午刚被带来的。”
“哦,因何救他!”
“不公,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二鸣左右查看。
“不公!真是个笑话。”懒散声音这次竟略带鄙视。
“前辈作为一个修行者,为何隐藏因此!”二鸣略带不平的反问道。
“我想来,便就来了”一股傲意扑面而来。
“不公,哈哈,世上不公之事多了去了,就凭你!救的完吗?”仿佛在说这世上最为可笑之事。
紧接着,一个衣衫破烂的老者,赫然出现在眼前,随意的坐在对面囚室一顿黄草之上,抬手指指点点的说道:“你瞧,这个,这个,喏,还有这个,都是被冤枉的,你要不要一块救走……”。
“你……!”二鸣,一阵气苦,血气上涌,没有理会老者,径直走向王丙之。
“哈哈,哈哈,虚伪,你是假善人,真小人……,哈哈,假善人,真小人……”老者再次猖狂的说道。
没有理会这个疯子一般的老头,扶起王丙之,一股乳白色的治愈圣光掠过王丙之的身体,盏茶功夫,抱起王丙之往外走去,老者并没有阻拦,任凭二鸣离去,只是嘴里始终不停的唠叨着:“假善人,真小人……”。
赶到王丙之家,匆匆带了翠花母子二人,向城外走去。
二鸣看似一路平静,但“假善人,真小人”几个字,仿佛跗骨之蛆般,挥之不去,一遍又一遍的刺激着二鸣的神经,当二鸣将王丙之平安送到城外时,二鸣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并有停留,二鸣双眼微红的朝城外旷野冲去。
假善人,真小人,凭什么这样说我,凭什么……我虚伪,凭什么……啊……
这几个人,你怎么不救?天下那么多不公,你怎么救?
你救了这个,救的了哪个吗?你救的了你自己吗?
爷爷遭人背叛,被人追杀,你去报仇啊?
哈哈,你血屠了汪家堡,你不愧疚吗?谁给他们报仇啊?
候宝山勾结官府,奸商联合,你怎么早不去屠了呀?
你怎么不去!……
二鸣,疯了一般,一拳又一拳的打在地上!释放着心中的狂躁和愤懑!一拳……一百拳……两百拳……
那个阴险的老头,是要毁了我的道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