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云霆想要返回军营,但越渐冰冷的体征让他恍如被压在了冰山下,浑身的毛孔已经开始最大程度的往外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握紧的拳头发出生硬的“咯咯”声,就连随便呼出一口气,都能将正在掉落的树叶冻成布满寒霜的冰叶。
头脑也变得沉重恍惚,甚至看不清自己处在林子的哪一个位置,“嘭~”晕倒在地。
李梁必定是被人拖住,不然早已赶来。
夜风悠然,虽然惬意,可刮在耶律云霆的身上,却是别样的刺骨难耐。
也不知道思维静止了多久没有动过,在他以为自己要被体内这股恶冷冻死,一脚踏入鬼门关的时候,一股酷暑般的炙热气息靠近他,就像救命的神仙一样让他有了知觉。
对方稍有探触他,就贴在他的背上,并轻声的叮嘱道,“别动,让我抱着你!”
耶律云霆恍惚听到有人说要抱着他,并被一阵阵能驱走他体骨内极度冰凉的温暖包围,四肢逐渐有了感知,唤回在死亡边缘徘徊的意识。
他的大脑慢慢有了更多的意识,生命从死亡线被拉了回来,感受到抱着他的是个人,而且是个犹如火烧一般的人,不过却没他这般高大。
对方似乎像是个火炉里烤过的人,热的不正常,很贪恋他身上相反的冰凉温度,不满足紧紧是贴着,还将他翻过了身,犹豫片刻,便一件件解开了他的衣裳,与他紧紧相拥,吸取着他体骨内的极致低温。
同时,对方火一样的热流越来越多的过渡给耶律云霆,使得他恢复了不少体力,也因为两种极端的温度的差异导致他产生了思维晕厥,大脑发麻的厉害,想要睁开眼看清对方是谁,根本睁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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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索性用仅有的意识慢慢的移动自己的脸庞,去感触对方脸的轮廓,很小,很柔,很细腻,却也滚烫的炙热。
对方也毫无防备他的举动,因为他的低温也能救了她,同样用脸庞蹭着他。
一寸一寸,一点一点,忽然,两唇相碰……
“咝”耶律云霆一怔,赶忙移开了唇。
紧紧一下的接触,他也能感到对方的嘴很软,并且严重的发干,都起了皮,求知的心里让他要了解更多,还想再次贴近。
“嗖~”一指落在耶律云霆后颈的睡穴,他还没来得及碰到对方,就已经失去意识,进入深度睡眠。
“呼噜~,呼噜~”这声音,虽不算粗鲁,但也吵得身边的人许久不能入睡。
一夜悠悠而渡,月龄阑珊温婉。
第一缕晨光已经射穿薄雾,从枝叶的缝隙散落在少女的脸上。
林中清苒静怡。
二丫在一片鸟儿羽毛落在脸颊的时候醒来,耳边能听到男人依旧均匀舒畅的呼噜声,鼻息间闻到的是淡淡的雄性气息,好有安全感。
怀着忐忑的心情,她侧目一瞧,惊呆了……
天!
好完美的男人,瞧那紧实发达的雄性身材,墨发散乱在有着古铜色肌肤的健壮肩头,深邃分明的五官轮廓犹如希腊天神的雕塑,带着狂野不拘,邪魅性感,若是醒了,那双有着好看弧度的闭眸,还不知道会放出多少流光溢彩?
“真是威武帅气!”二丫赞叹,可惜就是睡觉呼噜声太大。
一想起昨夜和这美男蜻蜓点水的两唇相碰,她不由的红了脸颊。
昨夜,她还未到达河边,就碰到一个比河水更冰爽的人,借着树叶缝隙透下的稀稀拉拉的月光,也仅能看出这是一名壮年男子。
今日在朝霞中看见他的真容,竟让她心中跳动,可也不知他练得什么邪门儿功夫,才会和她一样呈现出异象,她真是作孽啊!
“哦~”
清晨的鸟叫吵醒了男人的好梦,呼噜声渐小,迷糊中发出沙哑的一声,似要苏醒。
二丫看看自己白皙的手臂,她这三个月里,黑色肌肤已逐渐淡化成白嫩,照照镜子才发现正常肤色的她有多么的挠人心扉。
为了不让自己惹人的容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便用黑色染料涂黑了皮肤,昨夜汗水已冲刷掉了黑色颜料,要赶紧回去上色才好。
她快速裹好自己的衣裳,留恋一眼美男,使用快如疾风的灵能,“嗖~”的一声已消失在树林。
耶律云霆猛然张开眼伸手去抓,却仅抓到一片落叶,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
昨夜他被点了睡穴,松懈到一直沉浸在香梦之中,然当身边那种切合的柔稳消失时,他才有了种不适应的清冷,脑中做为将领的高度戒备也渐渐有了恢复。
当身边一股疾风刮过,却什么也没有,再看看自己赤裸的身体,想想昨夜他的上半身被对方大胆的贴触而感受到了对方的身材……
这炙热如火的娇小女人,会是谁?
正午,街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二丫东瞅西看,将身边一个个高矮胖瘦,富裕穷挫的路人仔细观察,想要找寻一个合适的猎物,然后准备下手。
周银发没钱了,还要去打零散工去赚银子给她买腊牛肉吃,她都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可是要是打零散工赚钱,连今晚的房费都付不起,而以他们的现状又不适合做长期工,所以她决定今天干一次坏事儿。
“二丫,生儿子会没*儿的。”周银发今日听了二丫的打算,这句话就一直重复到现在,不下五百遍。
“边儿去。”二丫懒得搭理这个唐僧。
现在的年月,哪个当官的,哪家有钱人的钱,不是从老百姓身上榨出来的,她二丫是要劫富济贫,缩小贫富差距,为社会稳定做贡献,应该值得表扬才对,哪像周银发这个榆木疙瘩。
街的一端,“吁~”马夫一声吆喝,一辆尊贵大气的马车,停在了门庭若市的品香楼前。
老实憨厚的布衣马夫收了鞭子,撩开车帘,对着马车里的人缓缓说道,“颜爷,品香楼到。”
“嗯~!”马车内,雅兴的轻哼。
虽只有说了一个字,但那恒温的声调,和不紧不慢的语气,依然能让人听出有多么的与世无争。
二丫耳朵一亮,不由的寻声望去。
马车帘内,缓缓步出一双纤尘不染的黑靴,靴子的主人束着嵌宝紫金冠,有着一张温文翩翩的年轻面容。
他的皮肤很白,偏巧灿烂的阳光照映在他的脸上,将他的漆眉秋目,鼻梁高挺,以及薄薄却好看的唇,衬托的更是鲜明。
可离得很远就能感到其身上有一种与刚刚那轻哼极不符合的凉薄气息,却始终面含三分笑,一身淡淡锦衣伴着金丝绒斗篷更是随着微风轻颤。
好惬意的男人。
这被称作颜爷的年轻男子踩着镶有红木边的马凳下了马车,轻轻抖了抖金丝绒斗篷,举止随意又不失洒脱。
车夫将马车赶到一旁停放去。
颜爷崭黑高靴踏上了品香楼的台阶,忽的一双手从身后捂住了他的眼睛。
“兄长好久不见您,小弟我甚是想念的很啊,不过八成兄长早已忘了小弟是谁,要么兄长猜猜小弟的名讳?”一个亲热略带欢喜的声音在颜爷耳边响起,让人不免放松戒备。
颜爷没想到有人会用这种方式与他打招呼,先是一怔,再是稍稍抿了抿好看的薄唇。
但似乎并不紧张自己会不会猜得到,而是含着笑意的轻声问道,“能在海悦城有缘相见的,可是赵贤弟?”
二丫听出男人话语中的自在,根本不怕她是坏人,而好像是真的老友重逢,这作弄人的法子让她心底生出小小的兴奋。
她一边给一旁犹豫的周银发使眼色,一边对颜爷故作埋怨的说道,“不对不对,原来小弟在兄长的心中还排不到第一,可是伤心的很呢,这样吧,小弟再给你两次机会,猜错了,可是要罚酒的哦!”
周银发稍有踌躇,最终狠下了心,从颜爷身边走过,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儿,“嗖~”一个绣着君子兰花的金丝边锦布钱袋已经落入他的手中,并且极快的挤进了喧闹的人潮。
二丫赞叹,乖乖,之前只知道发哥是个会功夫的粗汉子,没想到还是个偷盗高手呢,根本不用担心会出师不利,完全可以劫富济贫,大发特发!
“难道是王贤弟?”颜爷再次问道,心里又嘀咕,王贤弟的手不会这么小,会不会又猜错?
男人因发愁要还猜不对,这小兄弟会不会生气不认他这大哥,而显得忧郁,从侧立面看整张脸都有些紧绑,带了丝与年龄不相仿的趣味。
二丫都想笑,但周银发已经得手,也不必再捉弄这男人。
她故作看到了什么,赶忙放了手,“哎呀,我搞错了,我兄长不喜欢绿色的腰带,你不是我兄长,对不对,对不对,我走了。”
颜爷眉头一蹙,扭头只看到一个不高的身影,似怕被人批评般急急跑掉的瘦小背影,真是好笑,谁家小子这么大意,连人都能认错?
马夫停好了马车,走上前来,“颜爷,那个,小的今日出门走的急,忘了带铜板,无法给那喂马的小厮打赏,您能不能……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