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
许慕白愣了愣,见什么人?
抱着一种疑惑的神态,她从床上挣扎的爬起来,全套衣服君斯年已经准备好了,她试穿了一下,包括内衣,大小刚好合适。
莫名的有些窘迫,想到上次在酒店的那晚上也是君斯年准备的衣服,在仔细想想两人现在的关系,倒也算释然了。
迅速换完了衣服,没多久君斯年便打开浴室的门从里面出来;许慕白目光微窒,望着某人胸膛前凝结的水渍,和一双笔直修长的长腿,心脏的跳动开始不规律起来。
反而君斯年像是根本没注意到她呆愣的样子,面无表情的从她面前走过,在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她身子一僵,敏锐的嗅到了他身上传来沐浴露的芳香,诱惑的她脑子里不自禁的往某个不和谐的方面浮想联翩。
该死!她居然会受男色蛊惑!
感受到内心的躁动,她加快脚步快速走进卫生间,砰的一下碰上了卫生间门。
背靠在玻璃门上,反复深呼吸几次,似乎只能这样才能平复那股突如其来的躁动。
君斯年听到剧烈的碰门声后,脚步一顿,微微侧过身子往后看,玻璃门上贴着一个娇小的黑色的影子。
他眸光微闪,不知想到些什么,眉梢似乎染上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随后不紧不慢的换衣服。
早餐是在夜色吃的,有专业的五星级厨师专业为他们定制,豪华程度简直刷新了许慕白的三观。
要知道夜色可是酒吧,能为人提供早餐实属罕见。
而君先生让夜色的工作人员办到了,而且食物的味道,丝毫不比他们家厨师做的味道差。让许慕白不禁感叹,自打身份变了,就连君先生的态度也一反常态,出手也比以前阔绰多了。
吃完饭,许慕白坐在君斯年的车上,想起来他之前说带她见一个人。
可对方此时正专心致志的开车,显然没有主动告诉她的意思,她唇动了动,想问什么,忍了好几次都没有问出口,纠结的低头绞着手指。
似发现她的异样,君斯年边发动车子边询问道:“在想什么?”
“我问了你会告诉我?”
君斯年挑了下眉,不置可否。
“君先生,你要带我去见什么人啊?”
君斯年看她一眼,显然她的问题在他的意料之内,出乎意料,他故意卖了一个关子:“你想知道?”
听出有转机,许慕白心中一喜:“对啊,君先生,你能提前先告诉我吗?”
“你见到就知道。”
“……”说了等于没说嘛!
许慕白有气无力,总感觉君先生今天早上特别的调皮,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
君斯年的车子会在医院停下是许慕白想不通的,难道君斯年是来带她探望病人么?
可想了又想,她好像没有什么认识的人会住院,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许慕白至始至终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然而当君斯年牵着她的手,在医生的带领下走进一间VIP病房后,看到床上正
陷入昏睡人的那一刻,她全都明白了。
爸爸!
她怎么会把爸爸给忘了?!
只不过爸爸不是被张雪华带走好久了?怎么会出现在苍云市的医院?
由于太过于震惊,她惊讶的嘴巴都合不上,求解的目光看向了君斯年。
对方正在门口跟主治医生说话:“病人是受了惊吓才晕过去,加上先前的颅内损伤,病人很有可能会醒不过来,请君少做好心理准备。”
醒不过来?
岂不是植物人了?
显然君斯年也想到了,皱了下眉:“能不能治好?”
医生略带遗憾的:“世界上植物人醒来的几率很小,何况病人之前颅内就有损伤,即便是醒了,恐怕也……”说着,他小心翼翼的观察君斯年的神色,见对方面带不悦,他连忙补充道,“虽说几率很小,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主要还是看病人的生存意志,若是病人的意志强烈,加上家人的心灵辅导,还是有机会苏醒。”
“谢谢医生,我相信爸爸一定会醒过来的。”
够了,只要爸爸平安回来就够了,就算不幸成为植物人,她会努力赚钱养爸爸一辈子。
何况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苏醒。
见她欣喜若狂的模样,君斯年眸中的不悦少了一些,留了句‘尽全力治疗’便让医生退了下去。
医生脚步走得飞快,顺便还帮忙带上了门。
许慕白守在病床前,深深的凝望着许庚繁的那张脸,就好像怎么也看不够似得,想要永远的把他刻在脑子里。
她已经有几个月没有见爸爸了,不知道她被张雪华带走以后日子过得怎么样,张雪华的人有没有虐待过他,不给他吃饭?他又怎么会被吓晕过去,变成了植物人……
想到这里,许慕白又是生气,又是有几分难过。
作为女儿,她居然什么都不能为爸爸做,若不是有君斯年在,不说爸爸的生命安危,她这辈子能不能见到还是一个大问题。
这时间,许慕白心底满满的感动和感激,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君斯年。
君斯年刚走过来,绰不及防的就被一个娇小的身子撞个满怀,顿时身子一僵,有几分诧异在眼底掠过,他低头,望着小女人的手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衣襟,整张小脸埋在他的胸口,不知道此时呈现出一种什么样的神情。
她的鼻尖抵在他的胸口,抓紧他衣襟的双手已然开始湿润,垂眸望着自己的脚尖挨着他的,喉咙哽咽的声音压得极低,“君先生,谢谢你。”
简单的几个字,发出的音色带了几分不同寻常的沙哑。
君斯年抿了抿唇,抬起的大手扬到空中片刻,终于还是缓缓的落在她的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
听到从她口中说出的三个字,他倏然觉得,为了弄出她爸爸所付出的代价根本算不上什么,只要她开心……
暖暖的气息不同于任何人带给她的感觉,却让她感觉到无比的安心,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最后君斯年将她推出来,依旧面无表情,“我应该做的。”
应该做的!
许慕白望着他呆愣了足足有三秒钟,倏地明白过来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昨晚签了合约,条件自然是帮她救出爸爸,所以他才会说这是他应该做的……
顷刻之间,许慕白所有的感动消失的无影无踪;原来君先生不是为了她,而是因为合约的内容,是她自己自作多情想多了。
她抬起小脸,匆忙从他怀中退到三米之外的地方,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君先生,刚刚我是看到爸爸太开心了,没控制住,不过还是要感谢你能帮我救出爸爸。”
君斯年嗯了声,轻轻的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样子也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东西。
末后,许慕白又陪了许庚繁一会儿,跟医生安排好许庚繁的生活起居,最后决定让她暂时住在医院,她会经常过来看爸爸。
安排好这一切后,君斯年说是要去公司,许慕白想了想,她已经很久没有去EL集团上班了,虽说上次已经辞职,可君斯年后来也跟她说过让她回去上班,不知道还作不作数。
正在她想说的时候,肚子传来一阵子诡异的疼痛。
不好!
“君先生,你先在这里等等我,我去趟卫生间,马上回来。”
说罢,迫不及待的冲进了走廊尽头的洗手间。
估计是昨晚酒喝多了,今天肚子就各种不舒服,好不容易在卫生间解决完内急问题,刚从里面出来,熟料没走几步,就在一间科室门口撞见一个意想不到的男人。
——顾流风。
顾流风穿着简单舒适的衬衫和黑色长裤,外边套着一件宽松的白大褂,鼻梁上架着一个金丝边框眼镜,头发全部梳起,有几缕发丝调皮的垂下来,严谨认真的模样倒有几分医学博士的样子。
唇角的笑容依旧温润儒雅,只不过在见到她的那一刻,笑容骤然一窒,脚步紧跟着停下。
他的身边还跟着几名年龄稍长的中年男人,原本他们正讨论着学术问题,见顾流风倏地不出声了,不由得朝他看去。
只见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女人,神情有种说不出的复杂。
他们不禁多打量了许慕白几眼,脸上还有伤,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出色之处,不过在场的人都是老狐狸,一眼就看出来两人间有什么瓜葛,其中一位头发花白的男人拍了拍顾流风的肩膀:“小顾,有事你先解决,学术上的问题等你感情上的问题解决完了在谈也不迟。”
说罢一行人暧昧的笑了笑,先后离开了。
若是搁到以前,许慕白肯定明白他们的意思,尴尬的羞红了脸,然而这一次没有,淡淡的望着站她面前的顾流风,明明一天时间没见而已,莫名的有一种恍然若世的错觉。
之前那么的喜欢他,整整五年的时间,从没有像是这一刻这般的平静。
一种心如死灰的平静。
顾流风取下鼻梁上的眼镜,扔进了大衣口袋里,他抬起手揉了揉额角,状似有几分烦恼和困扰,将要说出话,许慕白便抢先一步说道:“流风,你怎么会在这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