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脊柱外科年会,杨平没有时间去参加,但是他派宋子墨和徐志良去参加,去开开眼界,见见世面。
宋子墨不只是去参加会议而已,他们还是受邀的重点嘉宾之一,他们这次演讲的课题是这次会议的重点主题,代表着当今世界最先进的脊柱外科技术。
而徐志良这次的身份是宋子墨的助手,因为徐志良结巴,不善言辞,他也不喜欢抛头露面,本来他不想去参加会议,只想守家,但是杨平一定要他出去见见世面,所以他跟着宋子墨一起去欧洲。
这是宋子墨第一次以独立身份出现在国际会议,以前出国也是跟着杨平,各种场合充当杨平的助手,这次宋子墨自己就是主角。
对于大师兄的到来,奥古斯特是做足了准备工作,为了在这次会议展示世界最先进的脊柱外科手术,奥古斯特还准备了很多台手术让宋子墨演示,所以宋子墨是这次会议绝对的明星主角。
除了招待好大师兄,奥古斯特还要单独将苏教授的接待工作做好。
此时,德国哈拉兴骨科医院奥古斯特的办公室。
办公桌上摆着一杯茶,茶气袅袅,奥古斯特埋头对着年会参会名单一个一个地找,在密密麻麻的名字里面,他终于找到了苏教授的名字。
“马库斯,这位是中国的苏青云教授,会议座位请安排贵宾席,住宿请安排会场酒店的贵宾房,成立一个的专门的团队接待苏教授,一切费用由我私人来出。”奥古斯特吩咐完之后松一口气。
会议的酒店房间有限,所以一般都是预留给受邀贵宾,尤其诸如套房这种高规格房间,更加只能留给世界顶级大牛,一般医生住宿地点都是在会场附近的其它酒店,而且绝大多数医生的食宿都是自行解决。
会场里面的座位也是非常讲究,前几排都是国际知名的专家,第一排更是备受尊敬的大牛中的大牛,而普通医生都是在后面随意落座。
隆重对待宋子墨,马库斯可以理解,可是为什么对苏青云教授这么重视,马库斯很是不理解,甚至奥古斯特自掏腰包用总统套房这种超出会议接待规格的房间来接待苏教授,还叮嘱给苏教授配备一个专门的接待团队,如此豪华的待遇,让马库斯匪夷所思。
“为什么要这么特殊对待这位中国医生?”马库斯说心中的不解。
“他是杨教授的泰山大人。”奥古斯特微微点头。
“泰山大人?”
马库斯的汉语不错,但是远远没有达到奥古斯特的境界,他只知道中国有一座很有名的山叫做泰山。
“泰山,指的是妻子的父亲,苏教授是杨教授妻子的父亲。”
奥古斯特解释道。
“为什么妻子的父亲称呼为泰山?”
马库斯也是个钻牛角尖的人,最近一直在学习汉语,自然喜欢较真。
“这个-——这个?让我想想,在汉语里面,妻子的父亲通用的称呼是岳父,岳在汉语里是山的意思,由此可知,岳父就是山的父亲,而泰山在中国的地众多山岳中地位尊贵,堪称山的父亲,由此推理,岳父就可以成为泰山,我觉得逻辑上应该是这样,岳父是山的父亲的意思,而泰山大概就是山的父亲吧,所以岳父也叫做泰山,这是我的个人理解,目前没有严谨的学术资料作为支持。”奥古斯特从逻辑的角度分析岳父与泰山的关系。
马库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来奥古斯特先生的汉语已经达到一个境界,仔细琢磨,好像的确是这个意思。
岳父=山的父亲;泰山=山的父亲,所以,岳父=泰山。
“可是我上次汉语考试也是这么推测的,总喜欢把姑娘写成姑妈,老师说是错误的,姑娘是姑娘,姑妈是姑妈,可是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它们意思一样,我跟老师争辩起来,最后吵一架,我得坚持自己的意见,认为两个词语的意思完全一样,在汉语里面,妈和娘是一个意思,妈是母亲,娘也是母亲,那么,妈和娘可以通用而相互替代,所以姑妈和姑娘的意思是一样。”
马库斯骄傲地说道,他当时的思路跟奥古斯特一样,觉得自己的分析完全符合逻辑。
“嗯,马库斯,你的学习态度非常好,但是你忽略了一个细节,在汉语里面,娘比妈要年轻,娘是年轻的女人,是未来的妈,妈是年长的女人,是现在已经成了妈的女人,所以姑娘是年轻的女人,是未来的妈,而姑妈-——我的天啦,怎么回事,让我好好想想。”奥古斯特发现自己的逻辑分析卡在这里走不通。
“老师说,姑妈特指爸爸的姐姐或者妹妹,姑娘是泛指年轻的女人,他们之间好像没有什么逻辑联系。”马库斯一直纠结这个问题。
“你让我想想,不着急,这里面的娘和妈我的分析应该没有错,你看,娘是年轻的女人,妈是有孩子的女人,姑妈虽然不一定有孩子,但是她的哥哥和弟弟已经有孩子了,所以间接的说明她也已经不再年轻,可是这两个词语里面的姑有什么区别的,为什么同是姑,一个特指爸爸的姐妹,另一个泛指年轻的女人,我也很迷茫,你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再查查资料再回答你。”
奥古斯特揉揉太阳穴,马库斯对奥古斯特严谨的学习精神十分钦佩。
好了,暂时放下这些问题,马库斯心里盘算着,既然是杨教授的泰山,那自然要非常特殊地对待。
马库斯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奥古斯特先生以前和英国佬密尔顿不相仲伯,现在完全不一样,奥古斯特已经远远地甩开密尔顿,让后者望尘莫及。
看看奥古斯特先生从中国回来以后做的手术,不仅有欧洲大陆的患者,还有来自英国的患者,英国的患者大多数是密尔顿不敢做不能做的手术,比如一些很极端的脊柱侧弯、脊柱肿瘤、上颈椎疾病。
但是这些病例在奥古斯特手里显得非常轻松,以前那些认为一定会截瘫的脊柱侧弯矫形,现在奥古斯特先生能够从容自信地面对,至今没有出现一例并发症。
无论多么难的手术,现在奥古斯特都会说:“收住院,做手术吧!”
尤其那些以前没有机会手术的脊柱侧弯患者,奥古斯特先生看完X片之后,总是说:“让我来掰直他吧!”马库斯当时也跟着奥古斯特在马来西亚,当时情景还历历在目,奥古斯特和密尔顿同时在马来西亚碰到杨教授,他们争相与杨教授建立友谊,但是现在,这才多久,一切发生了变化,密尔顿还是那个密尔顿,可是奥古斯特已经不是以前的奥古斯特。
远远不止这些,奥古斯特先生还带回来神秘的技术-——精确骨骺阻滞技术治疗脊柱侧弯,我的天啦,在马库斯眼里,这绝对是科幻级别的,但是奥古斯特的动物实验居然取得了成功。
现在在马库斯眼里,奥古斯特是欧洲脊柱外科的神!
——
美国纽约特种外科医院。
罗伯特从中国回来后,开展了大量高难度的手术,肩关节和膝关节的多韧带损伤以前一直是世界难题,一旦运动员发生严重的多韧带断裂,基本上可以判定运动生涯结束,这种严重复杂的损伤,用手术来恢复运动能力是不可能的,最多恢复正常的步行能力。
可是杨平却设计了新的术式,终结了这种情况,他将重建韧带的平衡调节带入一个崭新的境界,正是这种关键的平衡调节,让肩关节与膝关节的多韧带断裂手术进入新的阶段,运动员可以最大限度地恢复运动能力。
罗伯特率先在北美开展这种手术,一时间大量运动员蜂拥而至。
不仅纽约特种外科医院手术排期顺延到几年后,就连他的长岛诊所的手术也是排到几年之后。
整个北美,罗伯特成为孤独求败的存在,以前他被认为依靠父辈的荣光才得以站在北美运动医学的顶端,但是现在不一样,大家看到了罗伯特的实力,他的学术成绩已经超越父辈。
回到美国之后,罗伯特开始到处宣传中国,他要改变美国人对中国的刻板印象。
因为很多美国人没有去过中国,他们对中国的印象停留在某种十分刻板的印象中,比如他们认为中国很穷,很脏,很乱,很落后,甚至有位病理科的老医生居然问罗伯特中国的女人还裹着小脚吗?男人还有留辫子的吗?
在医院内部的周末,罗伯特开设了自己的课程-——真实的中国,这堂课吸引了很多医生护士。
罗伯特说,中国即使边远地方也有手机信号,而且信号非常好。
“他们这不是做亏本生意吗?”有人疑惑。
在美国,别说边缘地区,就是人口比较少的地方,也没有手机信号,因为在这些地方建立信号塔是亏损的,没有通讯公司愿意做亏损的事情。
“在中国,这是国企从事的事业,不管挣不挣钱,必须要做到信号的全覆盖,因为他们认为这是对民众的一项基本服务。”
罗伯特说,中国的地铁十分干净整洁,而且地铁里没有人会抢劫,你可以大胆地走来走去,不仅如此,在中国的城市,半夜三更出去喝啤酒吃夜宵是正常的生活,根本不用担心抢劫,他们的治安非常好,我在中国经常夜间出去喝啤酒,从来遇到过抢劫。
“这是真的吗?天啦,怎么会这样,怎么可以这样!”听众一阵喧哗,有点难以置信。
罗伯特继续说,这算不了什么,中国的网络十分发达,他坐在宿舍,想吃什么,只要手机上一点,很快送到门口,还是热的。他想买什么东西,手机上一点,快的话当天送到,慢的也就两三天而已,不满意随时可以退货。
台下的听众就像听奇幻故事一样,尤其刚刚一个从加拿大过来的药学部的医生,对于快递当天送达,他是决然不信的。
“怎么可能呢?当天送到?慢也就两三天,他们都是飞人吗?”
“出门不用带现金,不用带信用卡和银行卡,只要带一个手机就行,什么购物、公交、地铁、出租车等等,手机全部搞定,就连买电影票也是这样,我在中国,早就习惯一个手机搞定一切,回到美国后,我很不习惯这里的生活。”
罗伯特只做事情的陈述,不做具体解释,因为有些东西无法解释,比如,你怎么跟那位病理科医生解释中国的男人现在是不是还扎辫子,女人是不是裹小脚。
所以不管台下的人如何质疑,他只是一句话:“我出钱买来回的机票,你们去看看,然后就不会有这么多问题。”
罗伯特说:中国还有神奇的网文可以看,我在中国天天晚上有空看网文,很有意思。中国的食物真的太好吃了,只要你愿意,每天可以不重样,我在医院附近,一家一家地吃过去,真是爽呀。
同事们听罗伯特这么一说,全部心里痒痒的,恨不得买机票立刻飞到中国去体验一下。
“医生呢,他们的医生怎么样,说说他们的医生。”
有人起哄。
“他们医院的效率很高,收费十分低廉,如果像我们这样手术排期几个月,甚至用年计算;出诊的时候看病人一两个小时,再跟病人说,你回去加强体育锻炼,少用电脑,最后收费诊金高达几千上万美金。这样会被病人砍死的!”罗伯特说道。
这话吓得这些医生一愣一愣的。
“相对于中国医生的工作量,我们全部在磨洋工,我们一天做几台手术,中途还要休息喝咖啡看电视,然后每年还要度长假,这在中国是不能容忍的,像我们这样,早就被医院扫地出门。”
听众又是一片惊讶。
“他们的手术量极大,一天从早做到晚,一年几乎全年无休,除了大量的手术,他们还要出门诊,还要做科研课题,他们是全能者-——”
医生们又是吓一跳。